第二十九章

A+A-

    林薇隐在田埂的树后看着樊老三背着樊先鸣走了才回去。今天中午归丁文珊做饭她不用急着回去, 樊先鸣躺在地上没起来她放心不下。

    樊先鸣下午没上工,不是身体有大碍, 杨大莲心疼儿子让他在家休息半天。樊先鸣也没闲下来,趁大家都去上工了他去了山上肉吃。

    他在山上吃肉林薇但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看到他无恙上工才放下心来。

    四月初培育的秧苗已经长好, 进入五月要开始插秧。男人灌溉水田, 女人整理秧苗, 随后所有人都要下水田抢在六月前把秧苗插好。

    不管男女老少戴起草帽穿起长袖挽起裤脚,五月的气温已经有些热,长时间在太阳底下干活只是五月的太阳都会让人受不了。

    刚来还很在意皮肤的樊先鸣经过半年的上工黑的不成样,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容貌, 在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都会吓一跳,眼睛鼻子塌还没他爹长的好。

    矮丑穷三样占齐了, 还差最后一样矬他就是超级屌丝男了。在现代这种男人肯定娶不到媳妇,在农村只要活干的好,再丑都有人嫁。

    每天累的直不起腰, 翻地是体力活,插秧就是折磨腰, 已经半个月了每天维持六个半时的勾腰再勾腰。回到家躺在床上腰舒服的恨不得叫出来。

    干活累躺上床就能睡,一夜睡到大天亮没有再做梦。不做梦就不会想林薇,不想林薇就不会偷看她, 不偷看她就不会接着做梦,他终于恢复了正常。

    今年五月中旬的天气热的有些反常,穿长袖在家里都会觉得热, 在地里干活衣服全都汗湿了。好在正午最热到来前就会下工。

    今天下工队伍里有些热闹,妇女们都在七嘴八舌,他在男人堆里没有过去不知道她们在什么,进了村娘和幺凤过来了才知道快下工的时候林薇晕倒在水田里了。

    突然听到林知青这个词他的心咯噔了一下,知道她晕倒在了水田里心烦意乱,回到家更是坐立不安。等待不下去到后院找幺凤,只有幺凤知道他和林薇曾经的关系,没有人可以问只能问她。

    “三姐,林薇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他记得林薇上次痛经也是在月中,这次会不会也是痛经。明知道经期不能碰冷水,就算天气热田里的水也是冷的,还天天泡在冷水里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不知道,刑爷爷给她看过了应该会没事。你们不是没关系了吗?还问她做什么。”

    上次弟弟比试林知青有关心弟弟,这次林知青昏倒弟弟又跑来问她情况,都有矛盾了还互相关心对方,她不希望弟弟和林知青再有关系。

    “不是朋友就不能过问吗?她怎么也是我们生产队里的一员,队员互相关心一下也不可以吗?”他只是做为同一个生产队里的队员过问一下林薇的情况而已,他们没有关系。

    “不行,你是男孩子少听姑娘家的事。”还狡辩,上次有人脚被石头割破了也没见他过问关心。

    “知道了。”他是男人要少听女孩子的事。

    下午上工集合,除了林薇所以知青都出来了,连丁文珊也来了。她都晕倒了怎么就没有人留下来照顾她。

    “爹,娘,我回家拿个东西,晚一点再去地里。”

    不等爹娘话他一溜烟的跑回家,跑进了村子里他绕道去刑爷爷那,刑爷爷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刑爷爷,林薇她怎么样了。”

    “你怎么没去上工。”狗娃现在可是男壮年,比试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狗娃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么一副瘦弱的身体能长成这样他心眼里高兴。

    “我晚点去,林薇为什么晕倒,她是不是又痛经了。”问林薇的事总扯到他身上。

    “你怎么知道她痛经。”等等,狗娃刚刚又,姑娘家痛经的是怎么会让男孩子知道,狗娃在他这买过痛经的药。

    “刑爷爷,你告诉是不是,她现在人怎么样了。”刑爷爷总喜欢问问题,他的问题一个都没回答。

    “你上次买的痛经药是给林知青?”

    如果是,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没出嫁的姑娘痛经这种事只有母亲姐妹知道,结了婚的夫妻这种事只有丈夫知道。樊先鸣和林知青的事他听过,知青的那些事他也知道。

    “是的,我的问题都回答完了,刑爷爷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知道她没事了他好去上工,刑爷爷在这里问来问去就是耽误他时间。

    “她痛经有一些贫血,还有一点肝气郁结。没有开药不过不吃药休息两天经期过了就好了,其他没什么大问题。”知青的日子不好过,他也能猜到林知青为什么不开药,都是穷惹的祸。

    “肝气郁结是什么意思。”都痛的晕倒了怎么不开药吃,比他大还不会照顾自己。

    “肝失疏泄,气机郁滞,情志抑郁,气血不畅,就是心情不好心里有事或者受了气就会这样,这个是心病放宽心可以不用吃药。你和林知青是什么关系,还是你真想娶她做媳妇。”

    “刑爷爷,你帮她开两副药,我明天过来把钱给你。”有心病又痛经贫血她怎么就这么多病。

    “我这药方里有补血气的药一毛钱一副,你确定要开两副?”去年夏天在他这卖知了壳赚了六毛钱,买瓦罐三毛,买痛经的药一毛,这两副药开了在他这赚的钱可就都花没了。

    “是一天一副吗?”

    “一天一副,和痛经药的煎法一样里面多加了补血气的药。”多的五分钱全在补血气的药里。

    “要两副。”他也没钱了,不然可以多帮她开几副药补血。

    刑二抓好药拿在手里没有给樊先鸣,还有件重要的事他还没有回答。给他看了十几年的病,这子从听话不能看着他做糊涂事。

    “你跟林知青是什么关系,不这药我可不会给你。”

    “朋友,刑爷爷你快把药给我。”他时间真不多,还要给她煎药,今天可能又要旷工了。

    “狗娃,人家知青是要回城的,他们是城里人和我们农民不一样。”狗娃对林知青这样上心怕是喜欢上了人家。林知青当着他的面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他,他怎么还一头撞上去了。

    “我知道,刑爷爷可以给我药了吗?”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次帮她煎了药不会再去见她。

    轻轻推开知青的院门,熟门熟路的去厨房煎药,药开了改火才偷偷的去了林薇的房。

    她的房门是开着的,在门口看到她背着身躺在床上,看不到她的脸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轻轻的跨过门槛站在门内。

    “樊先鸣。”

    “嗯。”

    每次痛经都会想到樊先鸣,不自觉的出了他的名字竟然有人答应。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习惯的应答,回答完还以为林薇早就知道他来了。

    听到应答声林薇激动的坐起来,看到樊先鸣她情绪激烈有些不受控制。

    “你还过来干什么,出去。”不是不和她做朋友了吗?还来她的房间做什么。

    “我给你煎了药,你喝了我就走。”

    她的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他话音刚落她的情绪更加激动。

    “你还来做什么,我不要你管,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她不要樊先鸣管,既然了不再是朋友就不会再接受他的好,更不会吃他的药。

    “林薇,不气了好不好,刑爷爷你肝气郁结不能生气也不能心情不好。”

    他站在门口像木头没有靠近林薇一步,他是男人不方便进女孩子的房,他是男人不能和女孩有肢体上的接触,只能用干巴巴的语言试图安抚她。

    “你还来管我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不需要你的烂好心。”都不能做朋友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都不是朋友了为什么还要烂好心帮她买药煎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觉得特委屈,委屈的想要流泪,忍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

    林薇哭了他手足无措,明明刚刚还那么中气十足的他,突然不话就那么做在床上流眼泪。

    “林薇我们不哭了好不好。”她那双大眼睛都哭肿了,肿的连双眼皮都不明显了。

    “樊先鸣你给我过来。”给她煎药站在门口都不肯过来,明明还关心她却不肯靠近她。

    她终于不哭了以为有事情要吩咐他,向她走了一步。

    “你就不能多走几步,我有那么吓人吗?”离她那么远还怎么报复他。骂过哭过后心情好了不少,自从眼前这个王八蛋不和她做朋友了她心情一直不好。

    林薇一句樊先鸣挪一步。她腹现在不怎么痛了就陪他玩。

    “再过来一点。”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以前看到她不用多就会往她跟前凑,他们的关系不同了他的表现都不一样了。

    从房门口挪到林薇床前樊先鸣用了几分钟走了十几步。

    “把右手伸出来。”

    两个人相隔不到半米樊先鸣有些紧张,他不敢和林薇靠近,刚想退后林薇突然拉住了他的右手。

    “你敢抽出去试试。”

    叫他伸手不伸,她去牵还想抽回去,放了狠话用力咬住他的右手,看他还敢不敢甩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