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莫川相盯着钟老爷淡淡地道。

    “真的没有想到。”钟老爷子微笑道。

    “因为没有想到，所以才看的更真实。”莫川看着钟老爷子，带着怜悯和感慨。

    “看你的神色是觉得我很可怜。我是一个可怜的糟老头。”钟老爷子淡淡地开口道。

    “不得不，你看人看的很仔细，而且也很敏感。”莫川笑了，莫川一笑，整个楼层都好像是解冻了一样，开始有了春日的潺潺流水，百花飘香。

    “人老了，闲着没事的时候，心思便会多一些。心思一多，想的也就多了。”钟老爷子有些感慨。

    莫川没有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有一个孙子。我想要我的孙子活着。我死了，见列祖列宗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些。”钟老爷子看着莫川，眼里透着希翼和乞求。

    “我不杀他，已是极限，但是想要救他却不可能。他百死不得赎其罪。”莫川透过病房的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钟凯。

    钟凯上空，黑色的怨气，辗转翻腾，怨气之中，三五十个面目狰狞的婴儿，拼命地朝着钟凯身上扑去。撕咬，诅咒，啃噬，尖叫，嚎啕。钟凯的灵魂被折腾的浮浮沉沉，极尽痛苦。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了。一股子腐尸之气，在钟凯的身体中肆虐不已，慢慢侵蚀着他的血肉，骨骼，及精气。

    “我不明白你的是什么意思？凯虽然平时性格顽劣了些，犯下少错误，可毕竟是因为他年轻，不懂事。何来百死不得赎其罪的法。这句话未免太过武断了吧。”钟老爷子死死抓住轮椅的扶，声音中有了些怒气。自己的孙子生死不如地躺在病床之上，却还要让人如此污蔑，钟老爷子又岂能容忍。

    “因为你看不到，所以才会如此。如果你看到了，或许你自己都会亲杀了他。我保证。”莫川收回了目光，悠悠地道。

    “你开个条件吧？怎么样才能救我的孙儿，钱，我们钟家虽然多人官居高位，但不贪不腐，不卡不要，所以不多。如果你需要，我钟家把整个家底给你都成。如果不要钱财，我们钟家有的，你全都可以拿走。”钟老爷子的语气中带有着伤感。

    “钱我不缺。奇珍异宝我拿了也没用。换作是其他人，我毫不犹豫就救了。但他不行。”莫川摇了摇头。

    “难道就是因为钟家冒犯了这位姑娘和冲撞了你，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这个糟老头子给你磕头赔个不是。看在我行将就木的份上，给凯一个会，他还年轻。”钟老爷子挣扎着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钟海天虎目含泪，一把挣脱了归应元，上去把钟老爷子按在轮椅上，“爸，咱不治了好不好。求求你了爸，不能因为凯作贱你自己。”

    这次不光是钟家的人，就连一旁的黄启祥都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冲莫川抱了抱拳，却是华国古医礼节最重要一礼：“莫神医，所谓医者父母心，何必为了心中的一丝芥蒂，而视人命如儿戏，却不是医者所为。”

    “你是大医，应该知道，医者不医之。你不明其中缘由，自是如此话，但是就是因为医者父母心，所以我才不能医他。如果换作是医治钟老爷子的腿，我倒可以医好。他，你们就不要再提了。”莫川摇了摇。

    “莫供俸，你实话告诉我，我孙儿的病，你能否医治的好。”钟老爷子沉声道。

    “反掌之间而已。”莫川笑道，区区腐尸之毒，怨灵，如何又难为得了他莫川。

    “那我能否用医治我腿的会换取您出为了孙儿治病。”钟老爷子看着莫莫川认真地道。

    “他不值的你们这样做。而且他也已经拖累你们钟家太久了。你本是开国元勋，等同于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虽杀戮无数，却也有功德降身。这些年来，受他因果牵连，你功德金光已是快要消磨完了。如果不是你儿子治下清廉，百姓感激之情铭于五内，得民心还有些气运，你们钟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毁家灭族了。那还能等到现在。”莫川淡淡地道。但莫川淡淡地语气之中，却蕴藏着惊天的杀意，这杀意却是对于那些个阴毒的修者而生。

    这次，莫川更加体会到了特别行动处没有实力而憋屈无奈的感觉。有些修者，伸的太长了，看来自己也该磨磨刀了。

    “莫供俸一直推辞为凯治疗，不知道能否将原因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心里敞亮一些。”钟老爷子见莫川愿意治疗自己的双腿，却不愿意为钟凯治疗，心中疑虑更甚，于是问莫川道。

    莫川知道，钟老爷子他们走到这一步也不能全怪他们，这也是修者的一个局罢了，他们区区一普通人，又如何看的出来。正因为钟家为钟凯代领了太多的因果，所以，钟家老爷子才会越来越蒙蔽视听，心性也有所改变。否则断然不会让林红艳对苏薇薇横加羞辱。

    莫川也是看到了苏薇薇哭的红肿的眼睛，再加上钟家病房门外的一幕，所以推断他留给苏薇薇的三次会，应该是被钟家逼着要去一个，而且其间没少受了钟家的气，所以他开始对钟家的印象并不好。现在想想，钟家也是受害者，而且受到的伤害比任何人都重。如果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或许钟家父子就完了。

    “我件事情出来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你做好承受打击的心理准备了吗？”莫川笑着问道。

    而一边的钟海天则是狠狠地看着莫川，他怎么看，莫川的笑容里都带着无边的阴谋。

    这时，林红艳也终于结束了那种痛苦的折磨。但这折磨，并没有让她对莫川产生惧意，反而对莫川更加怨恨。她相信，莫川很快就会死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