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原因不明的开始在训练后死缠烂挨个揪着队里的人陪他练习一对一——只有鲁尼先生得以幸免。

    “不， 你身体强壮， 风格不对。”克里斯蒂亚诺如此解释自己为什么放了鲁尼一马。

    鲁尼感激涕零，转头就跑。徒留其他人呆在原地哭天喊地、怨声载道。

    不过所幸这次爵士主持了一半的正义——他是这么的：“克里斯蒂亚诺， 不许胡闹，一对一练习对欧冠并没有太大的好处。你可以等比赛结束再后随便怎么练习。”

    克里斯蒂亚诺没敢较劲。

    他偷偷摸摸地买好了球票，然后偷偷摸摸地把这个放在了球场管理员手上——“对， 我一个朋友要过来取……不， 不是阿根廷人……等等， 为什么你也知道阿根廷人？哦，太好了，我会去跟吉格斯先生算账的。谢谢提醒——不管怎么，会有一个个子过来取票， 对，把票给他就可以了。”

    里奥是在比赛当天下午去取的票——上午有训练，他只能下午到曼彻斯特。

    他运气不错，管理员先生看到过来的的确是一个年轻的男孩显然大失所望， 当他再意识到对方基本上半句英语都听不懂的时候，更笃定这个男孩大概是克里斯蒂亚诺在葡萄牙时候的老朋友。

    里奥顺利瞒天过海。

    ——「我拿到票了， 球场见。」里奥给罗纳尔多发了确认收货的短信。

    罗纳尔多显然花了一点功夫买球票，当里奥按照票面找到位子的时候就发现那显然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离场地近， 但又不是非常显眼——太好了， 罗纳尔多显然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情」不是值得大肆宣扬的。

    里奥在心里给镜头追逐症重度患者罗纳尔多点了个赞。

    克里斯蒂亚诺从球员通道里走出来的时候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自己买的那个座位，果然看见一个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拿吸管在星巴克卖的便携式美式咖啡的杯子里瞎戳的梅西——克里斯蒂亚诺迅速拿之前准备好攥在手里的纸团砸了过去。

    里奥的杯子上落了一个纸团，他皱皱眉， 以为是高层看台有人丢下来的，于是在心里骂了一句没公德心的英国佬就要把纸团拂掉。

    不过上帝爱罗纳尔多。

    里奥迟疑了一秒钟之后，鬼使神差地把咖啡放在座位旁边，拿起纸团开了——如果上面是一口痰或者鼻涕，他就永久拉黑曼彻斯特。

    「还我票钱。」

    张牙舞爪，字体难看。

    里奥看了好几遍上面这行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把纸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太好了，他现在决定一个便士都不会给罗纳尔多了。

    眼看要血本无归的克里斯蒂亚诺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赤字的悲哀情况，他按照规定的流程拍完首发合影就立刻全身投入到自己的角色里去了。

    里奥吸完最后一口咖啡，晃晃杯子确认再也没有了之后默默把它放在了座位旁边，然后专心看比赛。

    这场球是布加勒斯特迪纳摩率先开球——很好，这个队里奥连听都没听过。

    布加勒斯特迪纳摩的中场球员显然不是什么非常有脑子的人，他在刚开场的时候就选择了非常冒进的做法试图一脚把球给到禁区里去。

    ——里奥怀疑这个中场手里有什么主教练的把柄，正在要求上场时间敲诈他的主教练。因为这毫无意义，曼联半场的防守球员都在，传到禁区里也没什么可能形成门。

    何况你这个长传力道也太了，根本到不了禁区。

    毫无疑问，这个冒进的举动直接送大礼。曼联的后卫毫不费力就把这个球抢了下来，由基恩从中场过渡到了斯科尔斯脚下。

    斯科尔斯观察了一下四周 ，很容易就发现罗纳尔多那条边空了——水平不高的防守球员容易干这种事，你知道的，看球不看人什么的。

    但跟对手的后卫不一样，斯科尔斯是个水平不错的中前场球员，所以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立刻把球转移到了罗纳尔多脚下。

    罗纳尔多带球向中路靠近，他的意图很明显——范尼处在越位线上，这个时候交球的话这次进攻就会被边裁终结，他在等待范尼回撤。

    范尼没有犯错误，他立刻回撤试图接球，不过遗憾的是，作为欧冠级别的球队，布加勒斯特迪纳摩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傻，他们的中场立刻上抢干扰，而后卫则出现在了正确的位置上阻断了传球。

    球被一个大脚转移到了对手的前锋脚下。

    这是一次没什么威胁的进攻。

    曼联的后卫位置守得很牢，对手前锋过人不成功——不过里奥不会因为这个责怪这个前锋，毕竟他现在也知道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娴熟掌握过人的技巧。

    又是一次曼联的进攻，罗纳尔多在边路接球，对手后卫两个人过来逼抢。

    ——这个对罗纳尔多来并不难。里奥这样想，向左一拨，再向右回拨，再拨到左边，两防守人必然注意力涣散，然后从两人之间往前传，再趁他们反应不及时，迅速从边线超车接球。

    罗纳尔多的确这样做了，一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不负众望。

    里奥还算满意，给了罗纳尔多61分作为奖励。

    这个时候基恩已经靠近罗纳尔多了，罗纳尔多传球，基恩接球带一步交给斯科尔斯——斯科尔斯直接远射。

    “1：0！曼联主场领先！斯科尔斯接基恩传球，远射破门。”

    “曼联开场不到十分钟就取得了进球！”

    里奥直起身皱着眉看看周围瞬间爆发出巨大欢呼声的曼联球迷，几秒钟后重新慢吞吞地趴回到栏杆上看着场地中心扑做一团的曼联球员。

    斯科尔斯的远射的确出众，守门员的站位已经很好了，但是球门上角让对方毫无办法。

    这没什么好的，虽然里奥认为罗纳尔多自己当时也可以尝试一把远射——但是，还是那句话，斯科尔斯完成得很不错。所以这种想法也就毫无必要了。罗纳尔多的做法也还算合格，没有多余带球、没有带球失误，传球准确，而基恩也经验老道。

    再次开球，这次布加勒斯特迪纳摩的后卫长了记性，没有跟着自己的中场学坏——他很稳健地带球到了中场。

    然后被罗纳尔多判断对了出球线路直接抢断。

    他只有一条出球线路能直接给到前锋，选择其他两个前场队友需要长传或者经历两个以上防守人，这既危险也不经济。所以这对于任何一个防守人来都不算是什么难以进行的判断。

    尤其是一个罗纳尔多。

    ——但是问题在于，这个球为什么不回传中后卫、中后卫交右边路、右边路再传中？这样空档就有了啊。这种球员、这种智商，走了多少后门才踢上职业联赛的？里奥深深地怀疑着这个世界。

    而回过头来，罗纳尔多这次进攻走了中路，当防守人逼过来的时候，他快速回传给了中圈附近的奥谢，然后在奥谢接球后，罗纳尔多迅速回到边路，并且在给了奥谢一个示意后，顺利接到传球。

    这个时候，范尼和罗纳尔多同时起步加速，罗纳尔多迅速传中找范尼。

    皮球是直接落到范尼脚尖前一毫米的。

    “2：0！曼联十分钟内再次破门。”

    “克里斯蒂亚诺助攻范尼，范尼门前推射得分！”解先生狂喜起来，“欧洲杯决赛最佳球员、年轻的克里斯蒂亚诺再次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个助攻恰到好处，甚至不需要范尼多一步跑动。”

    “大卫贝克汉姆都无法在十九岁做得比他更出色。”

    里奥撑着下巴看着场地中心被其他红衣服队友埋在最下面的罗纳尔多，仍然保持冷静，没有跟随其他曼联球迷发疯。

    ——真奇怪。他这样想。这不是曼联的前锋有多厉害的问题，这顶多只能明他们算不上锋无力。

    ——问题是，为什么？罗纳尔多采取的传球办法完全就是他刚才为布加勒斯特迪纳摩设计的那套。中前场接球、回传、拉边、再接球、传中、前锋推射。

    这套办法简直太简单了，是个人都能想得到，里奥看不出任何难点。而且既然他能想到、罗纳尔多能想到，那就明这是最普通的一件事，没有道理别人看不到这样明显的机会。也没有道理反应不过来。

    里奥低着头陷入沉思，甚至没注意到曼联替补席上有人正拼命揉着眼睛往他这边看。

    ——见了鬼了……

    皮克揉着眼睛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