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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奥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因为准备比赛和听八卦而没跟克里斯蒂亚诺聊天——他的世界里充斥着来自皮克的、每天都在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八卦消息。里奥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不该质疑加泰罗尼亚的八卦之王皮克， 他不该用愚蠢的凡人的眼光看待加泰罗尼亚八卦之王的八卦。

    但是总之， 加泰罗尼亚之王——是的， 你不是八卦之王， 你已经是里奥心中的加泰罗尼亚之王了——每天都在竭力用各种消息证明自己的八卦是正确的，并竭尽所能的旁敲侧击希望知道里奥是从哪里知道这个荒信儿的。

    里奥终于没法假装听不懂这个问题， 于是在组赛赛程即将全部结束的时候，他不得不回答了这个问题。不过当然，里奥把这件事甩锅给了伊瓜因， 但是皮克消失了半个时后再次跳出来训斥里奥——伊瓜因似乎还一门心思以为自己的新主教练是穆里尼奥呢。

    里奥没办法， 只好是门德斯。

    皮克这才又将信将疑地消失了——从皮克消失到现在，过了一个时。

    里奥叹了口气， 盼着皮克走路的时候摔一跤、把这段故事都忘了。里奥带着这样的美好愿望，叹息着爬上床盖被睡觉，希望明天醒过来的时候葡萄牙刚刚战胜巴西、皮克刚刚失忆。

    当然，其实葡萄牙赢不赢也没什么重要，毕竟在第二场组赛大胜朝鲜之后，葡萄牙只要别输掉比赛就能出线、进入淘汰赛——重要的是皮克失忆。

    但是当里奥醒来的时候， 两件事算是发生了半件——葡萄牙战平了巴西、不过也确保出线了， 而皮克对一切记忆犹新。

    里奥叹气、从被子里钻出来出去刷牙洗脸、去训练场准备淘汰赛第一回合对阵墨西哥的比赛——顺便看都没看就直接删掉了皮克那条「门德斯为什么要这么？我的每一个消息源都证实穆里尼奥已经签约了」的短信。

    里奥会后悔自己忽视皮克的短信的。

    里奥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的时候， 阿奎罗已经和其他队友精神奕奕的凑在一起看手机了——里奥现在对手机有点过敏， 他去自助取餐台拿了些吃的后、远远躲开了所有人，准备过一个清清静静的早上。

    但是提前跟其他人一起下楼的阿奎罗一看到里奥就积极地叫他坐过来，并且把手机直接推给了里奥， 给他看新闻。

    “「罗纳尔多在葡萄牙对阵巴西的世界杯组赛结束后与俱乐部的巴西队友卡卡交换球衣，并在Facebook上发出配文为「健康好运」的二人合影」——怎么了？”里奥念出了新闻标题下面的速览，然后这样问阿奎罗，“你不知道卡卡是着封闭上场的吗？”

    “他这场没上，”阿奎罗解释——他显然误以为里奥这句话的意思是卡卡这场比赛带伤上场，“他上场比赛对科特迪瓦……还是朝鲜？反正上场比赛得了红牌，这轮停赛。”

    里奥哦了一声，“我知道他得红牌，我的意思是他一直带伤上场。”

    阿奎罗哦了一声，“好吧，反正你看看全文。”

    里奥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看的——但考虑到阿奎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还是看了下去。

    顺便一提，里奥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和蔼体贴的人，居然会为了和阿奎罗之间的友谊而在这种没意义的新闻上浪费时间。

    「皇马球星卡卡上赛季经历了一段不短时间的伤停后，伤势并未完全恢复，但是巴西人为了能够站在世界杯的舞台上而坚持封闭出场。虽然这样的行为让不少巴西球迷十分感动，但是据马德里方面透露，皇马高层对此十分不满，他们认为卡卡这样的行为不仅是对个人的身体健康不负责任，更是对为他支付高昂工资的俱乐部的利益不负责任。」

    里奥觉得这段没什么新意，但是为了友谊他还是看了下去。

    「而罗纳尔多此前曾被爆出建议卡卡在世界杯后立刻预约体检，此举被皇马高层视为俱乐部头牌对俱乐部资产的强烈保护意识，并因此颇受赞许。如今葡萄牙人再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喊话，似乎是在进一步暗示希望巴西人多为俱乐部的利益考虑，这也更增加了皇马高层对葡萄牙人的好感。皇马官方在罗纳尔多此条Facebook发出后十分钟也迅速作出了反应，皇马官方Facebook账号转发并留言表示「希望每一位参加世界杯的皇马球员都能有好的表现、并能在新赛季帮助皇马取得更好的成绩」。」

    皇马Facebook转发这件事虽然是个新闻，但是这些分析仍然是老调重弹——不过里奥觉得皇马官方在这件事上给罗纳尔多添乱了。因为很显然罗纳尔多那句话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希望自己的队友健康，但是皇马官方这么一掺合，搞得好像罗纳尔多为了俱乐部要求自己的队友放弃国家队一样。

    里奥想要假装自己看完了，但是阿奎罗识破了他的伪装，坚持要他看完最后一段。

    里奥叹了口气——他最近为什么老是被人缠着看八卦？

    「但据《太阳报》爆料，罗纳尔多的另一位巴西队友马塞洛私下对罗纳尔多表示了异议。马塞洛认为这是特殊的世界杯时间，罗纳尔多不该阻止一个球员为他的祖国效力。」

    里奥看到这里，眉毛一挑，“真的假的？”

    “一半一半吧。”阿奎罗看到里奥有所表示后终于满意地拿回了手机，“我在马竞的队友去问了托雷斯——你知道吧，他虽然在利物浦踢英超，但是他是西班牙人、而且跟皇马的拉莫斯关系非常好，他总是知道一些皇马的事。”

    里奥礼貌地笑了一下，“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阿奎罗备受伤害。

    里奥拒绝道歉，毕竟他认为自己没错。

    阿奎罗难过的安慰了自己一会儿，安慰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里奥就是这样的」、「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还要靠他娶吉安妮娜」——然后，他才能继续八卦下去，“总之，托雷斯这件事有一半是真的——马塞洛的确不太高兴地去跟罗纳尔多私信「讨论」这件事了，但是罗纳尔多跟他「讨论」完之后，在p的群组里对其他队友，「我希望我们中间能有人在世界杯上如愿以偿——不管是谁，那都很好、我都会非常为你们开心，但是我也同样希望我们明年能晚点结束我们的赛季、希望我们都能拿到更多的冠军奖金，而这个的前提是我们所有人都健康」。”

    里奥眉毛一挑。

    “Wow，皇马那群人居然真的被这段话感动了。拉莫斯特意把聊天记录拿给托雷斯看，还了好多非常恶心、肉麻的话去赞美罗纳尔多的「无国界精神」——你知道，这就是他会为队友拿到世界杯开心这件事。据托雷斯听得都快吐出来了，差点直接把拉莫斯的脑袋按进马桶里。”

    “他童年一定接受过非常好的普法教育，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什么没那么做。”里奥。

    阿奎罗挠挠脸，“好像是因为卡西当时在场……”

    幸运的家伙……里奥眼里写满了这句话。

    坐在一边的迪马利亚没吭声。

    作为已经非常接近加盟皇马的球员，迪马利亚也一度担心皇马头牌会不会是个多事的家伙——如果是的话，那么无论他多喜欢皇马，他都得暂时叫停交易、重新考虑加盟事宜。而为了帮助自己找到答案，迪马利亚还特地询问了经纪人门德斯。

    虽然迪马利亚曾经担心门德斯会因为其和罗纳尔多之间的亲密关系而护短，但实际上门德斯作为经验丰富的行家里手并没多什么，而是直接秀出了罗纳尔多在p群组里的发言记录——他深知自己的语言有可能被误解为狡辩，所以他直接拿出克里斯蒂亚诺的话来安慰迪马利亚。

    门德斯是对的、又是对的。

    迪马利亚仔细研读了那段话之后，果然告知门德斯不必心存疑虑、可以继续推进与皇马的谈判——所以他大概可以理解拉莫斯的感觉，毕竟就连他这样一个尝试着置身事外的人看那段话的时候，也会觉得心里熨贴。

    迪马利亚得，罗纳尔多是个聪明的家伙，他很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也许在一些琐事上有误差，但是大事上从来不会犯错。

    “罗纳尔多是个聪明的家伙，他很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你们都该学学他。”

    迪马利亚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真把心里话了出来。

    ——不过当他抬起头看见阿奎罗面带菜色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马拉多纳突然如幽灵般现身了。

    马拉多纳果然如同幽灵般现身了——就在迪马利亚身后。

    迪马利亚瑟瑟发抖。

    里奥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反应强烈，他抬起头看着马拉多纳，“先生，早安。”

    马拉多纳也随口回了一句早安什么的，但是这当然不是这段对话的结尾，“尤其是你，里奥，你该好好想想要怎么起到你的作用。虽然我也认为罗纳尔多是在阻止一个人效忠他的国家——这显然是一种非常王八蛋的举动，但是他的善后部分的确令人称道，他很好的消除了他和其他皇马球员因此产生的隔阂。”

    里奥沉默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煎蛋。

    马拉多纳看起来要为里奥对他的无视而生气了。

    但是就在阿奎罗以为马拉多纳要拿手上的餐刀戳死里奥的时候，里奥开口了。

    “我不需要善后，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错——先生，他像您，但是我谁也不像。”里奥这样，“伟大在于开创，对吗？”

    整张桌子上的所有活人都要被这句话吓死了，他们认为里奥这句话的意思是，马拉多纳和罗纳尔多都是经常犯错的人，而他比他们都强、他从来不犯错。

    所以谁也没想到，马拉多纳愣了一下之后，却哈哈大笑起来——马拉多纳用力拍拍里奥的后背，“好！你的对！你不用跟那个总是犯错、总在善后的王八蛋比。你，里奥，你就是最好的——我就知道，阿根廷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因为我们是开创者，我们和谁都不一样。”

    ……

    以脑子的正常程度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论，阿奎罗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被马拉多纳看好是一件既正常又值得庆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