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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蒂亚诺和穆里尼奥都知道卡西在大巴车上的犹豫是什么意思——西班牙在去年才刚刚在世界杯上一举夺冠, 西班牙上下都还在期待明年即将到来的欧洲杯。

    西班牙人有道理认为自己的伟大球队能够做到国际大赛三连冠, 而那将是史无前例的伟大记录, 而任何在这个时候破坏国家队团结、导致国家队不合的人都会成为西班牙人一致诘责的罪人——且不论卡西想不想成为罪人, 就算他真的甘愿为了皇马做西班牙的罪人, 他也未必愿意错过成就国家队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伟业的机会。

    所以毫无疑问，卡西当然会在面对穆里尼奥的话的时候犹豫, 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容易迟疑不决的人。

    “您太强迫他了，这没有什么好结果。”克里斯蒂亚诺事后这样对穆里尼奥，穆里尼奥皱皱眉, “我看得出这个——老实话, 我算不上是劳尔的人蜜，但是每当我需要等待伊卡尔下定决心支持我的时候, 我都希望我的球队里有一个劳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克里斯蒂亚诺表示自己当然知道。

    劳尔虽然有时候会以一种「老古董」的身份出现、会显得不近人情、甚至于苛刻地追求忠诚，但是他的好处是立场简单——他跟卡西截然不同，他在俱乐部就只考虑俱乐部的事，他甚至会认为如果真的有人把俱乐部的情绪带入到国家队去也是对方的错误而非自己的。

    卡西求全责备，但是劳尔一贯简单明确。

    穆里尼奥作为皇马的主教练自然会更希望自己的更衣室里那个能一锤定音的球员是劳尔，而非总是瞻前顾后的卡西。

    “但是我可不希望他在我的治下再做奇怪的事——你知道我在什么, 他那年苏黎世跟普约尔他们道歉。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穆里尼奥毫不客气的, “而且也绝对不可能原谅, 你最好看住了他、叮嘱好他。”

    克里斯蒂亚诺一开始非常顺从地点点头,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等一下，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可以。”穆里尼奥此刻还不忘迅速果断地占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口头便宜。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 勃然大怒，“我没有在跟您道歉！”

    “不用害羞，跟自己的主教练道歉不丢人。”穆里尼奥八风不动，坚持占便宜。

    克里斯蒂亚诺见反抗无能，只能干脆放弃——真的，他总是不过穆里尼奥。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是您自己去跟伊卡尔？难道我这个头牌还领了一份助教的工资吗？”

    穆里尼奥若有所思地看看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大事不好，他想了一下，“我不是不干活，我只是觉得这个活儿不该我干，毕竟我不能代表主教练。”

    “你不能。”穆里尼奥肯定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最后一句话，然后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去一下表明一下你的态度——实际上我已经跟伊卡尔谈过了，我现在希望你能给他点压力，让他认识到自己如果再做奇怪的事就会被……被千夫所指。”

    克里斯蒂亚诺居然觉得这句话有那么一点道理，毕竟他也承认，有时候卡西的确需要被人推着走——你不给他压力、让他明确地知道必须要做什么，他可能会瞻前顾后到天荒地老。

    但是等一下……

    “您跟他谈过了？您……没有跟他吵起来吧……”克里斯蒂亚诺不太确定的问道。

    穆里尼奥嫌弃的看着他。

    ——「你在我要在各个方面给巴萨压力的时候表现的很犹豫，你是因为担心这种「战术」会让皇马的西班牙球员跟普约尔他们产生嫌隙，是吗？」穆里尼奥当时跟卡西谈的时候开门见山、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卡西一开始没想到穆里尼奥连基本的寒暄都跳过了直接正事，因此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下子表现得有点窘迫。

    穆里尼奥仔细看看卡西，决定给对方一点喘息之机。

    卡西想了一会儿，很谨慎的面对这个问题——他当年被劳尔怒斥之后也仔细思考了道歉一事，当他冷静下来、从一种圣父情怀中清醒过来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的决定并不尽如人意。

    尽管他也没想出来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其实并不能非常准确的了解您到底是如何认定「各个方面」的。」卡西想了一会儿才这样回答，「西班牙国家队处于一个特别的历史阶段，您知道的，我们现在有机会在明年夏天完成国家队国际大赛三连冠——我们所有人都致力于此，所以我担心任何一点会给国家队带来不安定因素的事情。」

    穆里尼奥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人，实际上当卡西开诚布公地表示自己的「私心」的时候，穆里尼奥反而不好意思表现得非常苛刻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穆里尼奥不太情愿地表现了自己的善解人意，「但是我没有让你人身攻击巴萨球员的意思，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从卡西的表情来看，他并不是非常相信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那个时候非常认真地怀念了在他面前一直吃瘪的克里斯蒂亚诺，他在这一刻是真的热爱克里斯蒂亚诺的。

    「我不会让你人身攻击巴萨球员，」穆里尼奥重申了自己的态度，「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你在所有场合都站在我这边。」

    ——“不可能，他不可能同意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听到这里立刻这样，“我了解伊卡尔，伊卡尔把西班牙国家队的利益看得非常重。他绝不可能同意冒着让西班牙国家队内部出现问题的风险答应这个要求。”

    穆里尼奥非常不情愿，但是他得承认克里斯蒂亚诺是是对的。

    ——「先生，我很难做到这个。」卡西诚恳地。

    穆里尼奥看得出，卡西并不希望激怒他，但是同时卡西也并不希望他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就知道我是对的。”克里斯蒂亚诺洋洋得意，虽然他其实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穆里尼奥皱皱眉，“如果伊卡尔不想通这件事的话，他以后肯定会阻止我，这一定会让我们之间出现问题——如果是赛季结束后出现问题也就算了，但如果是在赛季中出现问题那就不太妙了。”

    这都是废话，克里斯蒂亚诺心里这样想。但是他也知道穆里尼奥的确遇到了人生瓶颈——毕竟卡西这么纠结的人也算是足坛难得一见了——所以他放弃了嘲笑穆里尼奥、专心帮穆里尼奥想办法。

    “伊卡尔应该很清楚，如果您算在各个方面给巴萨施加压力的话，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克里斯蒂亚诺一点点的分析眼前的情况，“而且他也应该非常清楚，他如果公然反对这个，会被马德里球迷和俱乐部高层唾弃。但是如果他选择接受这一切、帮助您，普约尔他们又绝对不可能体谅他——他之前为佩佩的犯规向普约尔们道歉，普约尔们会把他的示弱当成「正常模式」，而其他的「强硬模式」都会变成不可理喻。”

    穆里尼奥撇撇嘴，但是没断克里斯蒂亚诺。

    “其实如果伊卡尔能表现得比普约尔们更强硬，这件事也不是不可逆转的。”克里斯蒂亚诺继续，“但是问题就在于，我认为伊卡尔是一个根本学不会强硬的人。”

    “插一句嘴，他对我的态度倒是挺强硬的。”穆里尼奥这样点评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无语地看着穆里尼奥，穆里尼奥耸耸肩示意克里斯蒂亚诺「你继续」。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的重点在于sese。”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提起了全场没有出现过的皇马队副——从穆里尼奥的表情来看，他一方面有点懵，一方面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脑子有问题。

    “我没懂。”穆里尼奥不耻下问。

    “我觉得sese是那个可以帮助伊卡尔解决国家队问题的人——实际上我认为突破口是sese和巴萨的皮克。皮克虽然看上去很蠢，但是实际上我得他其实挺聪明的，他非常擅长了解人心，也非常识时务——他虽然也对加泰罗尼亚有一种特别的「忠诚」，但是他不「愚忠」，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克里斯蒂亚诺好为「鸟」师。

    穆里尼奥的表情表明他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在放什么屁。

    “我会跟sese谈谈，”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成竹在胸，“我有把握让sese帮我们——我认为您和我的演讲已经没法服伊卡尔了，因为您知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跟您是站在一起的，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新生力量。而且比这个更重要的是，sese也是西班牙人、伊卡尔有的愿望他都有，所以他去这些话的时候，伊卡尔不会认为他是站着话不腰疼。”

    穆里尼奥将信将疑，“你不会搞砸了吧？”

    “我要是没搞砸您算怎么报答我？”克里斯蒂亚诺反问。

    穆里尼奥想了一下。

    “允许你亲切的称呼我为「何塞」。”穆里尼奥严肃的。

    呸，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