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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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屏幕黑了下来,视觉冲击被截断源头, 心理上的震撼却并没有过去, 温煦仍然为赵炜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而又悲痛。他无法想象, 当时的赵炜是怎么下定的决心, 又是怎么将脑海里的计划一一付诸于行动。

    吞下手表, 自杀,如果是自己,有胆量面对吗?

    与温煦感性的思索相比, 花鑫所想的问题要简单的多, 也可以更复杂的多。

    花鑫想的是,赵炜为什么要把表盘吞下去。

    “表盘现在在哪里?”花鑫问道。

    “送到技术部了。”

    花鑫站起身来朝着餐厅外面走, 姜璐紧跟在后面, 对被她推搡开的温煦不闻不问, 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温煦自认不好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做好自己的本分比什么都强,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紧紧跟在老板身后的。

    姜璐紧走了几步与花鑫并肩前行,迎面遇到很多去餐厅的同事,大家纷纷对他们俩一起出现感到意外, 频频投来诧异的目光,好像这俩人才是“搭档”才是“一对儿”,这无疑是一种假象,姜璐自己明白的很, 可她还是有些享受那些人看过来的目光,这让她觉得与花鑫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段时光。

    走着走着, 花鑫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温煦,来。”

    听到老板的召唤,温煦跑了几步,走在他的右边。花鑫有意无意地靠近温煦,侧过头声着:“等会儿先把你手机拿回来。得找个人教你怎么用那些程序,现在我恐怕没时间了,我找个技术部的人教你。”

    温煦不假思索地问:“学那些东西很着急吗?”

    “也不算。”

    “那等你有时间了教我吧,我想跟你去看看那块表。”

    我宁愿等着,也想让你亲手教我——这样的决定让花鑫获得了一点点意外的喜悦。

    不过,道表,温煦的视线越过花鑫,看向左边的姜璐:“姜部长,那个表是时间跳跃器吗?”

    “你没听见我什么吗?那只是一块机械表,不是电子表。”姜璐带着一点讥讽的口气,回答问题。

    温煦蹙蹙眉,抬眼看向花鑫:“有什么意义呢?”

    花鑫摇摇头:“暂时不知道,先看看再。”

    话间,已经到了四楼,刚刚走出电梯就遇到了七。温煦忽然觉得好久好久没看见七了,其实也就是一天左右的时间。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了招呼:“七,你怎么也来了?”

    七苦笑了一声:“我一直都在这边,给你们查些资料。”话的时候,余光注意了一下姜璐的表情,这位部长的脸色不大好啊,估计是又被花鑫怼了。

    温煦见到七是很开心的,上前一步跟他走在一起,边走边聊着。姜璐和花鑫走在后面,她看着温煦的背影,心里愈发堵得慌。

    “你以前的眼光很高的,到底因为什么看上这么个土包子?”

    花鑫不疾不徐地:“我需要的是助理又不是老婆,能力足够就可以了。”

    “能力足够?”姜璐冷笑了一声,“我怎么看不出他还有能力。”

    “如果你看他,早晚会吃亏的。”

    “你这算是维护他吗?”

    花鑫有点厌烦了,脸色也沉了下来:“姜璐,你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于我来,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要记住,温煦是我的助理。”

    花鑫住了话头。再往下是什么意思,自己去想吧。

    姜璐愠怒道:“你想什么?你的助理别人碰不得吗?”

    花鑫微微低头,眼神有些冷漠地盯着姜璐,沉声道:“对,别人碰不得。”

    “花鑫!”

    姜璐一声怒叫在走廊里炸了开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

    七苦恼地摇摇头,声问温煦:“你不去劝劝?”

    “我为什么要去劝劝?”

    “要吵起来了。”

    温煦呵呵一声,:“她就差把鞋底子甩我脸上了,我上去劝架也太贱皮子了吧?我又不是圣人。”

    七没想到温煦居然不管眼前的事,虽有些意外吧,仔细琢磨琢磨他的话又觉得在情在理,可是,温煦不管总要有人管,毕竟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

    七假装恼火的样子,了句:“你俩吃饱了撑的?”走过去,扯了一下花鑫的手臂,把他朝着温煦推了推,花鑫就势快走了几步,追温煦去了。

    姜璐气鼓鼓地盯着离开的花鑫,咬牙切齿的。七越看越觉得她越觉得这人整个都拧巴了,就问道:“我姜部长,你来对温煦来什么劲儿?”

    “看他不顺眼行吗?”

    “我跟花鑫合作好多年了,你看我也不顺眼?”

    姜璐被七问愣了,随即垂下眼帘,咬着嘴唇一脸纠结的模样,:“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就像当年的……”

    “姜璐!”七忽然低喝了一声。

    姜璐也意识到了不该的话,当即懊悔的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骂了自己一句:“SB。”

    你是够SB的。七想。

    其实,每个人都有几件秘密,旁人可以可以问,回应与否要看当事人的态度。而有些秘密则是既不能也不能问,比如花鑫的某件事。花鑫看似像个透明人,从不提起家庭、过往、朋友等等个人情况,也甚少主动聊一些从前的往事,不论是跟他关系甚密的副会长、七,还是现在同他住在一起的温煦,都没有意识到他的“三敛其口”有什么问题,这事放在花鑫身上就是合情合理的,他身边的人竟连听一下的心思都没有过。

    七发了姜璐,无奈地叹了口气,作为朋友他真的不好什么,还是那句话——自求多福吧。

    ——

    温煦是第一次进入技术部的某间实验室,这里比他想的要简单些,没有古怪的进门检测系统,也不需要换穿水桶一样的防护服,只需要把手机等器材上缴就可以进去了。

    大约有五十多平米的实验室内摆放了三个长长的试验台,上面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器械和仪器,正对面的墙似乎是用很奇特的材料做成的,发出淡蓝色的光,上面显示出数字、公式、以及还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潘部长也是刚来,正在某个试验箱前站着,他的嘴角微抿,眉峰微蹙,眼睛紧紧盯着试验盒。盒盖表面是显示屏,显示出被测试物体的所有数据,在显示屏上可以看到机械手表的内部构造,几秒钟过后,试验盒发出叮的一声,盖子自动开,里面升起一个银色的托盘,在赵炜尸骨中找到的机械表盘被托了出来。

    “什么结果?”花鑫走到潘部长身边,问道。

    潘部长回头看了眼花鑫,遗憾地:“没问题,就是一块普通的手表。”

    花鑫接过机械表盘看了看,正面有很多划痕,看款式应该有些年头了,三根走针停止在十点四十分。

    将表盘反过来,可见后面刻着“上海”两个字。

    “为什么要吞下去呢?”温煦站在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有机会藏一样东西,他怎么没把跳跃器藏起来,而是把整个表藏起来了呢?”

    花鑫同样疑惑。

    “这块表对他来一定很重要吧……会不会是他长辈的遗物?我记得,时候看我爸戴过这样的表。”

    线索太少了,他的分析只能是浮皮潦草而已。花鑫一直没吭声,把表盘还给了潘部长,:“再查查吧。”

    不用花鑫叮嘱研究部也会继续调查手表的问题,只是后面的事情就与调查员无关了。

    花鑫看过赵炜留下来的表,心里有了这件事,随后带着温煦就离开了研究部。算一算时间,副会长应该带着钱文东回来了。

    离开研究部之后温煦变得沉默了很多,其实花鑫也是这样,毕竟那块表的出现太突然了。

    花鑫想着,最后一个接触了赵炜的人是黎世翔,想要知道赵炜临终前的情况,只能询问黎世翔,但是……

    黎世翔死了。

    花鑫带着一肚子的闷气敲响了副会长办公室的房门,几乎是同时门便开了,是七先行一步到了这里,此刻可是万事俱备,就等他们俩呢。

    温煦一进门就见西装革履面色红润的钱文东大爷似地坐在沙发上,听见有人进来还瞥了一眼。

    你也太嚣张了!

    温煦诧异地问道:“老板,这里没有那种专门审问犯人的黑屋吗?”

    花鑫闻言郁闷的心情顿时舒爽了很多,笑道:“有,想去看看吗?”

    温煦指着面色不善的钱文东:“这个可以带过去吧?”

    “喂,怎么话呢?”钱文东不满地站了起来,“我可是你们请来的客人,注意你的态度。”

    “客人?”温煦惊讶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副会长,求真相。

    副会长头不抬眼不睁地:“人我给你弄来了,其他事情不要来烦我。”都忙忙的,别来添麻烦。

    温煦眼睛一亮:“老板,我们去黑屋吧!”

    眼前的温煦就像一只机灵的黑猫,对黑屋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每一根胡须都竖了起来,雷达般敏锐!

    花鑫默不作声,朝着七使了个眼色,七完全充当起手的角色,一把抓住钱文东的胳膊,粗暴地往外面拖扯。

    前一秒还保持着纨绔姿态的钱文东立刻叫嚷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哎……你放手,我警告你马上放手!”

    花鑫站在门口,朝着副会长点了一下头,:“有结果再联系。”

    副会长垂头看着文件,不耐烦地摆摆手——快走吧!

    ——

    手这种角色特别适合七,把钱文东丢进空无一物的房间里,还上去踹了一脚!钱文东敢怒不敢言,只能对着七干瞪眼。

    花鑫老神在在地走了进来,靠着墙抱着胳膊,量了钱文东几眼:“又见面了,钱少爷。”

    钱文东当然记得这个人,想起在洗浴中心发生的种种,心知这次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钱文东是个精明人,精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应该低头。

    看到钱文东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花鑫笑了:“你倒是识时务。不装一回儿大爷吗?”

    “警察局我还能装一装,在你们面前,我装大爷岂不是找死?”你们能把我从警方手里要过来,就明你们绝对不是一般人。来的时候又是蒙眼睛戴耳塞的,这里也绝对不是一般地方。往最坏的结果想,你们弄死我,恐怕我都没个全尸。

    “不错,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花鑫懒洋洋地换了个肩膀靠墙,温煦立马知道该做什么,出去找了把椅子回来。

    “吧,知道什么都出来。”花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面色微冷的提醒钱文东,“实话实,免得受罪。”

    虽然钱文东恨不能冲上去狠狠抽花鑫几耳光,可现实中,他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把知道的事情都出来。

    不为别的,钱文东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钱文东索性就坐在地上,盘着腿,看着花鑫等人,“我叔叔的案子,你们都清楚了吧?”

    要从钱毅起?温煦狐疑了一下,暗想:难道钱毅也跟现在的几起案件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