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没死
木路平与和思思走到半山腰,此时积雪已掩到他们的膝盖,只要每抬一步脚,都会将厚雪扬起飞出去很远,而和思思的脸颊早已被冻得通红,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走着坐着,和思思就地倒了下去。
“喂!思思!”木路平着急地扶起她,把她像冰一样的往自己的怀里揣去。
“路平,我走不动了,我们就在这儿相依相偎!”和思思的睫毛上已经起了层层冰霜,她柔弱的身子能走到这儿,已经是极限。
“好,听你的!”木路平看了一下周围,发现一个类似于岩洞的地方,扶起和思思就走过去。
两人相互依偎着,就那样一言不发地靠在哪儿。此时此刻,一言不语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四肢越来越僵硬,身体越来越冰冷。
“路平”和思思艰难地喊出他的名字,想抬去抚摸他的脸却动弹不得,只好放弃继续道:“我和孩子先走了,你快点,我们等你!”
完,她就闭上了眼睛。那曾经如星辰一样灿烂的双眼就此消失了光彩。
一滴热泪从木路平的脸颊上滑落下来,他闭上眼睛只喃喃地道:“等我!”
等着等着,木路平恍惚间听到好像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是你吗?思思!”木路平麻木地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死还是活,他想,应该是死了,除了思思,在这白石山上谁还认得他。
木路平睁开眼睛一看,微弱的白光照进他的眼睛里,风景还是早些时候的风景,不一样的是天已经亮了,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哈着气盯着他看。
“大家快过来,三少爷在这里,他还活着!”那男人大声呼喊着。
木路平认得他,他是大土司身边的侍卫,叫做和九,深得大土司的信任。平日里他看见木路平心高气傲,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没想到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等等他刚才‘他还活着’!这么,并没有死!
木路平想看看身边的和思思,却发现自己出了眼珠能动,就连嘴巴都动不了!
他一激动,眼前再次一黑,不省人事。
等到木路平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完好无缺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没有一个人。房间里烧有好几盆炭火,可是他仍旧感觉到很冷,刺骨的那种冷。
终于,门开了!一个丫头走了进来。
睁开眼半天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影,木路平心里别有多激动,赶忙对着那丫头喊道“你过来,我咳咳咳,我有话问你!”
丫头毕恭毕敬地走到木路平的床边,道:“三少爷,您请吩咐。”
“跟我一起的那姑娘呢?思思呢?她去哪儿了?思思呢?”
丫头听了顿时一愣,不知所措地反问道:“谁是思思?少爷你是一个人被他们从雪山上抬下来的,并没有什么姑娘啊!”
木路平这才注意到,这个丫头十分眼生,肯定不是他们这个院子里的。
“你只有我一个人回来?”路不平激动地问道。
“嗯,”丫头应了一声,随即低下头不再话。
“那我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死了,那思思呢?如果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木路平双眼空洞地着,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三少爷,你怎么了?巫医你被冻伤得厉害,要是晚一些发现恐怕就救不回来了,需要好好休养。”丫头期间只是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还活着!思思,思思她还在等着我。”木路平疯似的大吼大叫,他想起身,却力不从心。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发现木路平的和九,他走进来,讥讽地道:“三少爷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好好养伤算了。你娘可在大土司那里,大土司吩咐过我,如果三少爷还想寻死觅活的不听安排,恐怕要死的就不止那怀孕的丫头,你娘也会跟随着你们的步伐,跟着你们一起去殉情,顺便看看这年轻人殉情是什么滋味。”
思思真的死了木路平的心中万念俱灰,他看了和九一眼,愤恨地道:“是你!就是你!是你拆散了我和思思,是你拆散了我们一家人!”
和九一听,黑黑的马脸上带着不屑,道:“哼,没想到我和九救了你一命,你却不知道感恩,反过来还把我当仇人,真不知道大土司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记住我跟你的话,想要你娘活命就乖乖地接受安排。”
他完就走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木路平呵呵大笑,泪水混杂着口水滴得到处都是。
死过一次的木路平对于生命已经看淡,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亲娘去死。所以他在养病的这段时间里,都是浑浑噩噩地度过,过得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和九送来了他母亲的指头,可能他就会这样堕落死去。
木路平像木偶一样地任由他们摆布,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穿什么就穿什么。
在七天后,他与摩梭首领的女儿阿娜完成大婚。
婚礼的晚上,新娘拉着新郎去和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接受大家对他们新婚的祝福。
大土司家的儿子迎娶摩梭首领的女儿,这篝火晚会自然是史无前例的盛大。那火苗蹿起来足有十几个成年人叠起来那么高,大大的篝火堆要几百个人才能围起来。
木路平与自己的新娘子就这样被众人包围在这篝火里卖,被他们拉着,跳着。
这样的环境和气氛应该让人感觉到闷热才对,木路平也看见其他人都是满头大汗,可是他却感到异常的寒冷,就像那天濒临死亡的感觉一样。
木路平感到越来越不对劲儿,他摆脱众人独自停下来,端起酒碗想压压自己的情绪。
就在他把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的时候,晃眼之间他好像看见和思思站在人群中,正冷冷地看着他。
木路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看,什么都没有!
他心想:也许是太想念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