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点儿时间吗？我想最后再稍微叙叙旧。”

    “你最好快点！”

    尼克费瑞点了点头，然后就端了一根板凳，倒骑着坐到了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对面。

    “老伙计，我最后这样称呼你。我不明白，当九头蛇为什么就那么好？你曾经是我最信任的特工，我甚至连神盾局局长的位置就给了你，为什么？”

    尼克费瑞是个极其多疑的人，他的人生格言就是：千万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他对罗杰斯过，对科尔森过。

    但在这漫长的人生中，尼克费瑞也曾经有过值得相信的朋友，那就是他面前的亚历山大皮尔斯。他们一同驰骋过沙场，一同深入敌后，但让尼克费瑞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友从一开始就是九头蛇派过来的奸细。

    亚历山大皮尔斯脱下自己的西装道：“你会因为别人给你金钱和地位就出卖自己的国家吗？”

    “你的国家已经灭亡了！”

    亚历山大皮尔斯大吼道:“不，还没有，因为我还活着。”

    因为我还活着么？

    尼克费瑞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瞪着那只独眼，看向了天花板上那盏苍白的灯。

    四十年过去了，无论是地位、名誉还是友情，都未曾让这个来自党卫军的特工有所改变。即便是尼克费瑞这样无情的人，也忍不住对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意志感到钦佩。

    于是他扔掉了中的枪，然后对眼前的敌人招了招道：“我没看错啊，亚历山大皮尔斯，你的确是我凭生仅见的优秀特工。来吧，就在这里做个了结吧！”

    以前一起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已经切磋过无数次，但亚历山大皮尔斯从来就不是尼克费瑞的对。

    作为神盾局最优秀的特工，亚历山大皮尔斯自然也是搏击大师，但尼克费瑞毕竟是经受过**改造的人。

    即便瘸了一条腿，亚历山大皮尔斯也远远不是尼克费瑞的对。

    沉重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亚历山大皮尔斯身上，肋骨骨折，脾脏破裂时间仅仅过了去了五分钟，亚历山大皮尔斯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将指甲紧紧地扣在墙体里，然后奋力地想要爬起来。

    尼克费瑞紧握着双拳，大吼道：“亚历山大皮尔斯，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呢？

    恍惚之中，亚历山大皮尔斯又想起了第一次被胡子元首召见的时候，他对自己过的话。

    “别弯腰，背挺直了，像其他日耳曼的男人一样。对人点头哈腰的人不配成为战士，你连我都怕，又拿什么勇气去面对敌人？”

    亚历山大皮尔斯再次站直了，又向尼克费瑞扑了上去，和他缠斗在一起。

    鼓膜在流血，视线已经浑浊不清，但尼克费瑞却始终像是山岳，在他眼前屹立不倒。

    亚历山大皮尔斯想起自己的过往：他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生长在慕尼黑。那个时候，奥斯曼人逼着他们签订了数不清的不平等条约，人们艰难度日，还有犹太人来卷走他们所有的钱。

    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将最后一口面包留给了自己，然后撒人寰。

    他就像是一条泥泞中的土狗，在这荒谬的尘世中挣扎着，直到某一天，有个从监狱里出来的人胡子建立了新的党派。

    他们一起扛着枪，大步跨过莱茵河畔，奴役他们的鹰国佬和发国佬都向他投来畏惧的目光。

    那一天，亚历山大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尊严。

    之后他们连陷东欧二十余个国家，然后又失败，不是败给了西伯利亚人，而是败给了那场百年罕见的风雪。

    汽油被冻成冰，坦克深陷在雪地，骄傲的党卫军还没抵达目的地，就变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

    为什么？他也想问和尼克费瑞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这样的军人，却不配赢得战争？

    或许是他们屠杀犹太人引起了天怒，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但亚历山大皮尔斯并不关心这些。

    第三帝国覆灭了，但是当过人的亚历山大皮尔斯，什么都不愿意再当一条泥泞中的狗了。

    如果将眼前的尼克费瑞比作不倒的大山，那他又是什么呢？

    能够替他做比喻的人和事物，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

    他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胸口中就只剩下了一句不甘心。是这具不甘心支撑着他，让他在尼克费瑞这个超人类面前，不至于倒下。

    碰

    重重地拳头撼在了尼克费瑞的脸上，瘸了一条腿的尼克就此摔倒在地。

    然后他捡起了地上自己丢掉的枪，又爬起来，将之对准了已经不成人形的亚历山大皮尔斯。

    “就这样吧！亚历山大皮尔斯，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

    就在尼克费瑞即将扣动扳的时候，地上的沙子忽然诡异地悬浮了起来，偌大的航天发射中心如同遭受了级地震一般，摇晃不止。

    罗杰斯看向天花板道：“发生什么了？”

    下一刻，一道闪电直接轰穿了航天发射中心的屋顶，落在了尼克费瑞和亚历山大皮尔斯之间。

    他是个律师，一个让罗杰斯和尼克费瑞都无比讨厌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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