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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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家的男人都不矮,按照基因来,贾赦和贾敬也不可能是个矮子。这一点上贾老太太特别有发言权,他们家的孩子就没有丑的。因此笑道:“这几年敬哥儿不定还得撺一撺,倒是生的越发挺拔了。”

    老一辈包括高先生都在聊孩子,贾赦高珽和贾敬三人找了凉快的地儿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看不出来贾敬是个爱酒的,这会提着个粉彩童戏莲自斟壶,拿着个配套的酒杯,倚在围栏上,谈到妙处便来上一杯。

    雄黄酒的味道算不上好,而且贾赦记的这玩意儿可不好入口,他赶紧上拿了,招人换了另外一壶酒来,“谁家饮雄黄酒这么着牛饮,敬哥你要喝,咱们也换旁的来。”

    “都是酒,也无妨罢。我闻着这味道怪香的。”贾敬着还依依不舍的嗅着空杯子中残留的中药味。

    原来给自己喂丹药的习惯打这儿开始就有了。为了避免他慑服过量,贾赦决定从往后开始加大科普量,万一哪天这位有名的炼丹达人重走老路,他的努力就全白瞎了。见着贾敬混不吝的样子,他抚额看向高珽,“师兄可见过有人这么饮雄黄酒。”

    高珽张了张口,看着贾赦鼓励的眼神,遂也随了他的心意,好笑道:“还真没见过,不过万物都是如此,浅尝即可。”

    不就是多喝了两杯,就被师兄弟两人左右夹击。“啰嗦,”贾敬接过丫鬟里的琥珀色琉璃壶,凑近鼻子闻闻,这才笑道:“还是阿弟了解我,闻着就通体舒畅。”

    瞧着那一副酒鬼的模样,除了化学科普,贾赦深觉的还要加上一课,如何预防饮酒过量。想想,他就操碎了心。

    三人正各自走神,无笙悄声走近,忽然从袖子里伸出食指,飞快的往三人额头抹去。难为五十来岁,体态如此轻盈。三人竟在触不及防之下被始作俑者得逞了。这会贾敬酒也不喝了,往荷包里掏了掏,在贾赦的额头上又多加了一笔。

    高珽笑的畅快,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无笙按着高珽直接在额头画了个王字,贾赦两人也不打闹了,直看的他闷笑。

    贾赦还收敛些,好歹是师兄。贾敬可没有这种担心,直接笑的前俯后仰直不起腰来。贾赦看着这一桌子人也不好好吃饭了,盯着这边也是笑做一团,惹的高珽好大一个青年还羞红了脸。

    作为始作俑者的无笙坐在围栏上,双腿一翘,两臂张开,好似在,有能耐来报仇啊。他这幅无赖模样惹的宁府一家目瞪口呆,果然名士真风流,潇洒且不羁。

    欢乐的时光的总是很短暂,转眼又是全年无休假的繁重课业。

    因着贾赦回金陵,跟着来的只有授他鉴赏的邹先生。随着时间推移,这一门课也变的可有可无。本来人家就是贾代善的幕僚,现在由贾赦接,反倒变成了他的幕僚后备役。

    邹先生原本还不好意思吃白饭,贾赦却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如何也舍不得放了,好生的邀请再三,终是遂了他的愿,正式成为他将来的幕僚成员。

    再往后,这课业的重心全在高先生那儿。贾赦每日寅时三刻就起,卯时往演武场活动上一个时辰,辰时预习功课半个时辰,等到三刻,高先生起了,开始上课。一直到午时两刻,上午的功课才算结束。

    眼见着晌午用过饭,午歇了半个时辰。薛鹏就上门了,跟着的还有被贾玕流放的贾蒙。贾玕上门时和薛家主都是同样的话,尽管使唤,看不惯就抽鞭子,只要剩最后一口气就成。

    如此豪言,贾赦当真不好拒绝,只得牺牲一些时间。原本他未时还有半个时辰,可以陪陪俩老的,现在也被剥夺了。他看着两人乖乖坐在书案前,自顾自的拿了本字帖开始描摹,描摹两刻钟。见着两人喝了好几盏茶,他也不去管,放下里的狼毫,又从柜子里抽出还未看完的游记接着看了起来。

    两人都不是安分的,偏偏家里人下了死命令,反抗不能。又见贾赦不管,动作不断。贾赦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这些可瞒不了他。

    贾赦也知道两家大人的意思,磨磨两人毛躁的性子。在他看来,都是初中生的年纪,什么样都是正常,又何必矫枉过正。不过贾蒙的性子是该好好磨磨,只是一时没找到法子,索性他也就装作看不见,看完剩下半本,转头就去了外院接着上课。

    未时两刻,贾赦和高珽接着上课,比起上午的课业,下午稍微轻松些,其实也没差多少。好在有陪伴的人,也不算无聊,齐头并进总是好事。

    这一学,又到了酉时,下午的课业才算结束。高先生和高珽两人有自个的院子,贾赦便回到主院陪俩老吃饭。吃过饭陪着俩老遛弯,再聊聊闲话或下棋,又或是弹弹琴。到了戌时两刻,俩老就得洗漱了,他才回到自个院子,一边沐浴一边疏梳理今日所学。剩余一点时间,他将脑子空出来,到了亥时,就该安寝了。

    一天下来,时间是无缝连接的。好在每五日有一休,这一日或上午和先生贾敬高珽论文,或是研习琴艺其他,下午便陪俩老天南海北的聊,承欢膝下。到了晚上,才算是自己的时间。偶尔有特殊情况便出门交际,或选在休息日,巡视铺子其他。

    从高先生来了府上,贾赦的生活比京城那会更加规律。除了两个意外,比牛斌那帮人还能折腾的两个熊孩子。一个就钻到钱眼里,天天在他的书房打算盘,另一个呢,不是斗蟋蟀,就是玩蝈蝈。若不是他不坚决不允许,贾蒙这孩子能把斗鸡折腾进书房。

    光是课业和府里产业还有府外的交际已经耗费了他八分的精力,剩下的两分还得容忍这两个猴孩子。终于在第十二日的时候,贾赦打算让他们玩儿点高级的。

    见着薛鹏对着账本扒拉算盘,贾赦微微一笑,拿出贾代化从广州送过来的西方数学,指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道:“薛伯伯想让你跟着我学,我瞧着你也实在不耐学这些之乎者也,那我今日便教你如何算账。”

    薛鹏可不服气了,不光老子威胁他,连他老娘在见了贾赦后,天天就记挂着人家,根本不关心他在贾府好不好。他在府里这几日自认为和贾赦很熟,先前的谄媚样儿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吊着眼角,连连挑动眉毛。嘴上不,脸色全摆了出来。

    用贾赦的话翻译,估摸着不是问候娘亲就是你算老几。他也不生气,指微曲敲了两下桌子,“不是我,你那账本在我看来就是”伙子很嚣张,贾赦也用微表情告诉他垃圾两字怎么写。

    薛鹏呵呵一笑,“我家的账房先生,不举国上下,在整个江南那也是这个。”

    贾赦扔给薛鹏一本账本,转头看见贾蒙心灾乐祸,他笑的越开心了,“蒙哥儿啊,你我要是把这几天事儿和你们家老爷一。”

    “叔爷爷,您,要孙儿作甚,孙儿一准去办,绝不带含糊的。”贾蒙看着贾赦脸上的笑直发毛,他记的上次叔爷爷就是这样笑着坑了隔房的敬爷爷。

    还算识趣。贾赦这阵子也看出来了,侄孙虽然调皮,倒还算聪明。南市赌斗坊一条街,这孩子没了零花钱就去赌一把,赚个一二两银子花销,竟然一次都没输过。而且还是个见好就收的,甭管是自个儿克制,还是家里盯得紧,终归是有救。旁推侧引,不是在赌术上花功夫,那就是下了心去养蝈蝈。无论是哪一样,明还算有恒心。

    无论什么事,一旦有恒心,没有不成的。贾赦见他听话,也没下死力气整他,只给了他一篇功课,限他两日做出来。做不出来就没收他的宝贝。

    贾蒙早在来贾府前一日,太太高兴的为他挑衣打扮就死心了,老爷是指望不上了,还是亲儿子呢。果然如他所想,前几日是最后的逍遥。他摇头老气横秋道:“唉,咋就摊上这么个爹呢,真是点背啊。”

    一旁候着的几个厮听了话闷笑,贾赦敲了他一句,笑骂道:“没大没。”果然孩子就得好好约束,放飞这种事情不适合这种猴孩子。

    这么的日子过了一个来月,等着他们渐渐习惯了,贾赦开始加压,各种段层出不穷。反正他们的父母验收的很满意,而他,则收获了很多礼物。人都是互相磨合,磨了一段时间也就适应彼此存在了。

    等到了七月最热的时候,官府张贴告示,山陵崩,太子继位。

    眼见着八月秋闱在即,这么一道下来,也不知能不能如期举行。高珽不着急,先生老神在在,贾赦也就不话了。他这几日也忙的很,对于帝王他的感受并不深,可他家的祖父又不同,自打告示张贴,这身体就每况愈下。

    毕竟老爷也不了,贾赦生怕他的身体有个什么好歹,不顾老太太的反对,生生把课业都停了。只每日和两位卢大夫商讨用药,余下的大半时间都陪伴着老爷子。

    几日功夫,贾源的身体倒没什么变化,倒是贾赦,一下子瘦了好几斤。惹的贾老太太着急上火,担心完老的又担心,嘴里起了好几个燎泡。

    作者有话要:  感谢软妹的地雷,和三三君的营养液,抱住你们么么哒。

    另外我这几天在修大纲,还要搬家有点忙,暂时先不回复天使的留言了。

    以及,文中有个大bug,没发现的话我就偷偷改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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