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汆咸太守
坞堡正厅之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须眉剑目,气派十足。而且在他的身边,还立两个亲随将领,竟然也是两名宗师大将级别的高。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汆咸郡太守秦济,虽然文治武功都是平常,但因为和楚阳王妃沾亲带故,因此大权在握,威风凛凛。
楚阳王虽然只辖楚郡,但周围郡县却依然为命是从,就连楚州刺史都不敢过问。
想想在通州,公孙苍都不敢过问鲁腾就知道了。一个诸候王,不是刺史惹得起的,因此楚州虽然归刺史所辖,但实际上最大的掌权者,自然还是楚阳王。
就连堂堂宗师大将,也只能当太守的亲随,和杨旭一样的威风八面。
而且一路行至落月镇,看见的都是一群老弱残兵,稀稀落落,眼睛里的鄙视更是加深了一分。“果然如大王所料,这个荣青,是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只是因为贪生怕死,所以躲在这犄角旮旯里不敢出去,不知道鲁腾那个家伙吃错了什么药,胆子比耗子还。”
鲁腾曾经飞信给楚阳王妃,荣青虽然年幼,但有枭雄之志,不可久留,要早早除去。
秦济每每想到鲁腾的信函,都是一脸不屑。“如此孬种,居然能够统辖一郡,开府建牙,统兵挂师?自己证讨绿眉军,损兵折将,却把事情推到一个丫头的身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能杀几员大将,母猪都能上树了。”
秦济在楚阳没能开府,因此对鲁腾一直有些嫉妒,他的话自然不会听从。
“世子妃到!”正值此时,两名宫娥却扶着荣青,一步三晃的过来,拜倒在了秦济的身前。
“儿臣给父王请安!”使臣代表的乃是楚阳王,荣青当然要请安。秦济受了一礼,随后连忙笑道:“世子妃快请上坐。”
随后,纱帘垂下,秦济顿首一拜,便和荣青,廖贤一起坐下了。看着荣青病秧秧的样子,秦济忍不住问道:“大王让为臣来寻世子妃,下谕责问世子妃为何行程稍迟,未至楚阳郡?”
“唉,大人有所不知。”荣青轻轻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
“儿臣自幼生长在义父府中,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却也有些娇宠。此次行辕,从松香县走到楚州,数月时光,便行程万里,身体日渐操劳。到楚阳边境之后,又是隆冬时节,天降大雪。儿臣怕误了行程,冒雪赶路,不想受了风寒,到了日前,才有所好转。”
荣青这半年,日日耕种,心神渐渐安定,投入其中,虽然层次没有飞跃,但境界已经日渐高深,开始有了藏匿的迹象。因此她也像营中军马一样,将精锐藏起,露出病态,别秦济,就是他身边的两名宗师大将都观察不出来。
而且加上拔毒的功效,就是先天宗师也不容易看出来。况且荣青现在身份特别,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凑近了去“看”她。
不过这两名宗师大将,一男一女,倒是让荣青颇有熟识的感觉。因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到殷府当过武师的庄诸和唐霜。
但现在谁也料想不到,荣青如今的修为,已经不在他二人之下。
“当年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两个人居然也是高?上乘宗师,尤其是那个唐霜,居然是和傅恒一样,上将!踏进先天宗师境界的人物,而且还是一名射!她才多大,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若是上阵,只怕又是一个傅恒了。”
荣青如今眼力高明,一瞬间就看出了这个唐霜的修为,竟然还在孔燕云之上。而且此女身姿柔韧,皓玉一样的右姆指之上,戴着一枚玄钢镂花的板指,双目如电,身如盘弓,这是军中的射艺上将才会有的气度。
而庄诸想比之下,就差了一些,似乎是卡在玄阶八重的境界,还没有突破的气息,与杨虞有些相似。但是这个庄诸,天生筋长力大,是练武的奇才,虽然不如荣青和胡裂,也有了**分的气势了。这种人一旦突破,那可是上将中的上将,比萧定边还要恐怖许多。
因此庄诸这样的人物,虽然没有突破,但也相当于一员上将了。
“楚阳王势力如此雄厚,宗师上将只能做他下的亲随?难怪廖大人让我隐忍!楚阳可不比南州,对我落月镇不了如指掌,也是尽在掌握之中。萧定边和傅恒若是楚州人马,别来两个,就是一个,当时也能够灭了我了!”
上次一战,虽然大胜,但是却是因为对方骄傲,加上战局不明,遭遇突袭,吃了大亏。
若是他们熟悉落月镇的军马和布局,那情况就更不一样了。所以荣青现在只有装病,拖延,避免和他们发生任何的冲突。
“原来世子妃病重?”秦济隔着纱帘望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荣青道:“儿臣可上表一封,告知父王,如今病体欠安,便是到得了楚阳,怕也是会冲撞了父王母后千金之躯。只望父王可怜儿臣,让儿臣在此终养,到时与夫君团聚,也不枉父王对儿臣的厚待了。”
荣青得很是动情,竟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让廖贤都颇为诧异。要知道荣青这人什么都不值钱,就是眼泪值钱,只是她如今躲在纱帘之后,谁也不知道荣青到底挤出眼泪来没有。不过她的终养倒是实话,大瑨守制,只有两年零一个月。
就算拖得再久,明年的中秋,就是荣青的祭天之日。
“若是如此,秦济自然如实上奏。”秦济点了点头,这时廖贤却招了招,随后便有军仆进来,抬进了两杠金银,珠宝。秦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刚要话,廖贤却道:“大人不要推辞,世子妃得的乃是心病。大人乃是楚阳贵人,还望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才是。”
“如此下官倒是愧领了。”秦济顿时哈哈大笑,随后却又道:“只是到了年中,因绿眉军猖獗,王郡中要出军平叛,各州府县的赋税要先交付一半。此次下官要路过太守府中,不知环阳县赋税能交否?”廖贤听了,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我等只是在此借宿,他们赋税与我等何干?大人要收,只管找县令要便是。”
“如今,下官就先代太守大人,将环阳县钱粮先征收了?”秦济嘿嘿一笑,荣青和廖贤当然知道,这是楚阳王最为关心的事情。如果环阳县能交出赋税,钱粮必然会有亏空,养不起军,供不起将。这也是试探荣青在此是寄宿,还是驻军。
荣青等人虽然不富,也还是有积蓄。半年钱粮虽然割得肉痛,但此时不可造次,交了钱粮,保半年平安。
当天,坞堡之中摆下夜宴,款待了秦济一行人等。次日,由廖贤亲自出马,恭送秦济离去,一路送到了环阳县,直到出了十里八乡之外,才看着他带着兵马,押送着数百车的钱粮,浩浩荡荡入汆咸太守府而去。听得秦济走后,荣青便从病榻之上起了床。
此时的她,一运大悲还阳经,才一个时辰,就病容尽去,龙行虎步,就是不懂武功的人也能够看出来,荣青的修为比之闭关前精深了许多。
躲了两天的杨虞,孔燕云,韩保,张茂,行宫,银玉,还有康耘等人,也都回到了大庭之上。这些人也是个个体魄强健,气息深厚,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