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零星的几支火把,将一群人影照得是飘飘呼呼的。不时刮过的腥风,让人闻之欲呕。廖智来到江云平身前,仔细地汇报着情况。王然坐在一侧,脸色极其不好看。当听到大概还需要三天多的时间,那股黄烟也许才能散尽的时候,王然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来到了一处土坡上,幽怨地注视着远处的黄烟。
“二哥。”
“多多啊,怎么不去休息?”王然回头凝望着那个激灵可爱的女孩。
“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比起自己的伤,王然此时更想回避的却是面前之人。夜静的可怕,良久王然吐了口气道:“若二哥不能帮你全家报仇,你可恨我?”
钱多多使劲地摇晃着脑袋,认真地回道:“你若平安,我便无他求。”
一阵冷风吹过,钱多多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都入夏了,怎么还是这么凉。”王然边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到了钱多多的身上。钱多多抓紧了衣襟,将自己裹在其中。又有些害羞地将头垂了下去。这一刻的沉静,又让王然有些恍惚。神游间,却被几声低咳唤醒了几分。
“二哥,江魏那边让我等下山到五羊邨休整。”
钱宝此时正牵着杨伟强看着自己,那杨伟强虽然被绑得结实,不过还是尽量地抽出一只来,一指钱多多,再对着王然竖起拇指,很有深意地笑道:“好样的!”
昌黎府西南的大街上,两名更夫一前一后的走着,一慢三快的梆子声,提醒着人们已经是四更天了。
“天干物燥,心火烛!”老一些的更夫,刚喊完号子,却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锣声,不禁回头骂道:“还他娘的寻思那事呢?”
年轻些的被他一喝,紧忙敲了一下中的铜锣,随口道:“若不是你拦着,兴许明日我便能领了赏钱,和翠一起回家种地去了。”
年老更夫听罢便气不打一处来,挥起中的梆子敲了一下年轻更夫的头,“我看你是被那个婊子迷了心了,那熊怪也是你等能降得了的?白日里,你没听到那震天的响动?那便是熊怪发威呢!别那个什么神虚真人,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白搭!”
年老更夫一提到那黑熊便来了精神,将梆子夹到了怀里正要继续,却瞠目结舌起来。
“杂地拉?”
“火,火,失火了,草料场失火了。”
一阵阵杂乱的铜锣声、夹杂着叫喊声,将附近的居民全都唤了起来,人们奔走相告,还有些加入到救火的队伍。就在离草料场稍远的一处土房后,十几个犹如鬼魅的黑影正趴伏在那里。
“此间事已了,我等速去与薛忠汇合。”廖智拿出水袋,呷了一口,转而递给了一旁的程良。
“挂念少帅?”廖智见他没有接水袋继续问道。
“嗯,”程良憨憨地点了点头。
“放心,只要我等在此搅他个翻天覆地,少帅那边便不会有事的。走!”廖智一拍程良的肩头,率先翻过一道土墙,消失在黑暗之中。
三日后,王然等人再次来到了煌山破庙。江云平面色有些惨白,一看便是大伤初愈。身后只跟着三名魏军大汉,其他的一众人却没了踪影。王然曾问过江云平这些人都去哪了,但江云平却只是笑而不语。王然还以为他耍段,背着自己在山上挖宝贝。所以这两天,王然经常偷偷留到山顶来,观察墓道口。要王然伤为什么好的这么快,那还真亏了江云平的医术高明,不光王然的伤口都结痂了,就连仇琼也可以拄着木杖,独自行走了。
一个大汉将一只竹篓从墓道里拽了上来,两只鸟正在里边叽叽喳喳地叫着。
“哟嘿!盗墓啊?老王你可以啊!”杨伟强虽然被绑着,不过这嘴却不消停。
就他妈的你眼睛好使!王然狠狠瞪了他一眼,对着仇琼吩咐道:“他再多话,便把牙都给我敲下来。”
进入墓道,王然将火把晃来晃去的,极其仔细打量着周围,生怕再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几处本该躺着尸体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黑色的印记。果然溶化得连骨头都不剩。王然惦着脚故意避开那些黑印,后面跟着的几人也是有样学样。可到了仇琼经过的时候,却大咧咧地踩了过来,吓得他身后的杨伟强,一个劲地扯绳子。仇琼回头挥了挥木杖,杨伟强只好像个僵尸一样,跳过那些黑印。
“心有关!”王然提醒着。
可话音刚落,一声惨叫便回荡在墓道里。王然头皮发麻暗骂一句,你大爷的,这还有完没完了?掉头便要跑,不过当他看到身后的一幕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原来声音来源是杨伟强这货,他蹦来蹦去的,不心摔了个狗吃屎。要问王然为何一直带着这个傻逼,也许是他想给杨伟强留条生路,想带他一起离开这个地狱般的世界。
穿过石门的破洞,赫然是一座长方形的石室。里边居然什么都没有,王然有些泄气,不过当火光照到两侧的墙壁时,却发现石壁上都是彩绘的壁画。壁画两组、八副,人物鸟兽、亭台楼阁都被描绘的栩栩如生。基本上是这位墓主人的生平,不过这里边有一个细节,还是引起了王然的兴趣。每副壁画都有一扇门,不论这位墓主人是参加战争、剿杀恶龙,还是接受四方百姓的朝拜,包括最后升仙,全都是先从一扇门里走出来的。
杨伟强一蹦一蹦地来到王然身边,声道:“老王,我可提醒你,咱们这是挖到蓝胖子的坟了,一会要是有那种缩枪,记得给老铁留一把哈,竹蜻蜓也行啊,666”
看着他一脸欠揍的模样,王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二你过来。”江云平将王然招呼到身前,敲着面前的墙壁道,“听?”
王然并没听出什么蹊跷,转而木讷地望着江云平。不过江云平还是自信地抬一推。只见面前的墙壁突然一凹,顺势就倒了下去。
“你大爷的,豆腐渣工程啊!”王然看着倒塌的墙壁惊呼道。警惕地接连倒退几步,压低身形,又将捂到了布巾之上。江云平毫不在意,身形一晃就消失在灰烟之中了。王然知道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用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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