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燕永康四年春,燕文定乡候高湛,开始了他鞠躬尽瘁的勤王平叛之旅。来也是好笑,两支在燕**事实力上数一数二的战斗部队,没有厮杀在对外的战场上,反而是在内斗中不断地消耗着。
高湛部不用多,这是从昌黎带出来的老底子,大战役上百场,每一个幸存下来的人,都可以用勇士来命名。可这支部队中,还夹杂着一股,更似铁一样的战士,他们便是钱宝用无数钱粮堆出来的无畏军。高湛没有上帝视角,恰恰忽略了这支刚刚成立了半年的善战之兵,经常是将他们像杂役一样使唤,钱宝也乐得隐藏实力。
不过这一次,因为情况太过紧急,高湛来不及过多安排,仓促驰援燕帝慕容宝,只好将钱宝部放到了己方右路,以保护主力侧翼安全。不过恰恰就是这样的安排,无畏军遇到了它的第一个试金石,慕容会的左军,燕禁军中最牛比的一支骑兵部队之一。
不到五百人的步兵,在平原上遭遇近千骑兵,这让谁来看都是必死之局。几十名无畏军的游骑、斥候在己方部队周围游弋着,仿佛又很有规律,他们在不遗余力的剿杀盘桓到无畏军近前的禁军斥候们。不过这不重要了,在慕容会的眼中,面前的无畏军已经是死人一般的存在了。任他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在骑兵的冲击之下,也似茅蒿一样。
一阵阵高昂地牛角号声,禁军骑兵开始集结、列阵。一队队战马发出“特特”的低鸣,它们不停地踩踏着脚下的泥雪,为马上的冲锋,做着充足地准备。战鼓开始擂动,战马开始缓慢移动,上下的颠簸并没影响骑兵们那兴奋的表情。随着战鼓不断地加快敲击节奏,战马也慢慢提起了速度,渐渐地,仿佛大地都在震颤。八百步五百步,随着战马的冲刺,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彼此好像都可以看到对方的面容了。无畏军终于有所行动了,他们在阵前竖起一排近一丈高的木板。
“蒙马眼!”慕容会冲到靠前的位置,挥刀嘶吼道,他的心里不免耻笑面前之敌,如此轻易竖起的木板,其强度、厚度,怎能抵挡狂飙中的战马地冲击,更何况骑兵们是以扇形包围侧翼掠阵,向无畏军发起的突击。无论是谁,只要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面对着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时,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都是摧毁一切的根源。
(那些喜欢玩盾阵步兵流的朋友,可以脑补一下摩托车时速60迈地撞击。)
两百步,随着一阵箭雨后,慕容会的骑兵们开始出现零星伤亡,不过此时慕容会明白,对方已经没有下一次会了。一百步五十步,没有箭矢。三十步、二十步,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天际。可恰恰是这时,一排排慕容会部的骑兵,毫无征兆地倒下,有的甚至于被惯性抛到了无畏军的阵中。
雪沫、血雾、人仰马翻,这皑皑白雪之下藏着什么?骑兵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分析,便迎上了对面的无数冰寒刀枪。后续的慕容会部骑兵因冲得太快,根本无法勒马,也堆积到了前面倒下的马匹与兵士的身上。渐渐地形成了一道道地尸墙。无畏军的箭矢终于像是发了疯一样,遮天蔽日般开始了反击。他们将木板铺到脚下、搭到已经在面前垒起的尸墙上。
一支支一丈长的长矛、长戟,半丈的斩马剑,都是抗衡已经停住身形的骑兵的利器。冲刺变成了短兵相接,一柄柄大斧,挥砍向了马腿。即使是被蒙住眼睛的战马,也能感受到那杀伐的惨烈,它们嘶鸣着,它们没有方向的旋转着,它们卷曲前蹄,随时随地将身上的禁军骑兵甩下身来。
“叛军败了,叛军败了”无畏军高吼着,但他们的行动却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滑行。不,准确的应该是趟着走,好像是雪地之下,有什么可怕存在一样。无畏军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慕容会部的骑兵们开始各自为战、四散奔逃了。
杀戮,杀戮,杀戮,满眼戾色的无畏军,像械一样重复着杀戮的动作。他们面前不是倒地哀求的同类,他们面前是连猪狗蝼蚁都不如的尘埃。如果不是血海深仇,怎么会让人与人之间产生这样的憎恶。也许昨天他们还是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同袍,但是,但今日!同样的双眼,却表达出不一样的神情。
“不要管那些叛军了,速速集结,与陛下汇合。”钱宝吩咐道。
“不等侯爷了吗,若叛军回转如何?”张韬疑问道,此刻他已经像是一个血葫芦一样,如果不是相熟之人,断然不会认出他的。
钱宝很有深意地看了张韬一眼,转而望向慕容宝所在的大营,“如何组建一支骑兵呢?那畜牲过骑兵是陆战之王。”
张韬知道钱宝骂的是王然,更明白钱宝现在的意思,在高湛的体系下,若想藏兵其中,不受控制,这件事确实很难办到。
“若见得陛下,荐你做个骑兵校尉?”钱宝憨憨地傻笑。
“侯爷,下官何德何能。”
“忠心否?”
这他娘的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子世家出身,跟着你干这些掉脑袋的事,你呢?不过张韬不敢这么,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日月可鉴。”
钱宝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图,上面画着一名骑兵,栩栩如生。马匹兵士皆都披甲,士兵中拿的却是一根狼牙棒,而且边上对狼牙棒做了解释。
“能做到吗?”钱宝指着狼牙棒道。
“想是不难,不过要寻些高大的马匹,不然难负。”
“恩,传令下去,兵进大营。”
“是。”
一名无畏军的大汉顺着一道血迹,来到一具被渔缠住的尸体跟前。尸体是慕容会,浑身插满了箭矢与铁蒺藜的慕容会,至死眼中还能看到那种不可置信,那种无可奈何。大汉抓着长戟的顶端,吃力地割着,粗糙的刃口很难分开椎骨与筋肉的连接。大汉很是执拗,根本不去理会腰间的那把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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