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一夜，感觉头都快炸开了。早上，当看到符山走进房间时，王然终于露出了笑脸。

    “岳父大人受苦了，是我连累了你。”王然假惺惺地跪倒符山脚边。

    “我苻家造了什么孽，叫我遇到你，救你性命不，还将爱女许配与你，可你却引来这么多的是非。”

    老丈人你也是演技派的？你救我的目的不就在于我是穿越者吗？王然苦戚戚地道：“岳父大人莫恼，孩儿这几年也是有苦不出，你昨日也看到了，这个什么拂晓社，根本不拿咱们当人看，利用完杀就杀。岳父大人老而弥坚，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咱家浩儿多想想啊。”

    王然这句话算到了符山的心坎里，符山真是什么都不在乎，唯独膝下无子，所以一直把符浩当孙子看。古代人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就是特别的重，不像现在生男生女都一样，还有的专要生姑娘等着要彩礼呢。

    “岳父大人，可将那卞安藏在家中，这几日我便会找那甄姬要求回家看孩子，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她怎会放你回去，若让你在此间相会，那便如何。”

    “我在临行前与她看孩子的事。”

    “你若脱困，一走了之，我能奈你何？”

    你还有完没完？奈何、如何的，何你奶奶个腿。王然暗骂，不过还是继续赔笑道：“岳父大人，我王然就是再不是东西，孩子我总是要救的，我怎能放任他在这虎狼之口呢！”

    “也罢，我便赌上一赌。”

    “”

    两日后，甄姬准备好一切，安排王然上路，当快走到城门的时候，王然突然耍起赖来，哭喊着要见他儿子，这个甄姬也许是母性泛滥了，安慰两句，便带人跟着王然一起回家了。王然在符山家的柴棚里，遇到了卞安。

    “你不是傻子？”卞安很吃惊地打量着王然。

    “恩，我是装的。”

    “啪！”卞安狠狠地抽了王然一记耳光。王然马上便跪到了卞安的身前，哭泣道：“你打，往死里打，我要不是为了我那未满周岁的孩儿，断然不会这样做的。”王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无耻，现在居然每每都拿自己的儿子做挡箭牌。

    卞安高举的，迟疑了。

    “我真的有苦衷，我也不想害死林老的，可我一直被他们监视着，不得不装傻，他们拿孩子威逼我，还把我抓去吃屎呢！”

    “该！”卞安狠狠地骂了一声，但却放了下来。

    “卞安兄，我知你重情重义，与林老相处时日不多，便能为他舍身抢药。这一次，你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保证就能帮林老报仇。”

    卞安注视着王然的双眼，但是他看不出，那隐藏在深处的卑鄙。

    “卞安兄，我可是把老婆孩子都搭上了，不会骗你的。”王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只要将这封信带到梁山去，交给我以前的部下，那此事便成了。”

    实际王然也是在监牢里的那一夜，才回想起林怀礼临终时的话，梁山，那里一定有什么，但王然也不敢保证，那是不是有自己以前的人马，不过若是真有的话，那一定是江云平的余部，因为只有他们才不会投降，而且只有他们才能救的了自己。他之所以能跟甄姬一直胡八道，那便是把宝都压在了这上面。

    “若寻不到呢？”

    “那卞安兄日后若给林老化钱时，也给弟烧一些便好了。”

    看王然哭得哀伤不已，卞安将信接到了中，王然刚要些感谢的话，那卞安却道：“我不信你，你太狡诈。”

    王然极度失望，不过还想解释，却又被卞安拦住：“可我想为林老做一些事情。”

    “我代我全家给卞安兄磕头了，”王然真的给卞安磕了三个响头，“我岳父会给你安排马和盘缠，你等我们离去再走。”

    王然终于又一次抱起了他的儿子，家伙已经睡着了，看着他香甜的模样，王然哭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了。也许现在只有当他面对至亲之人的时候，他宣泄出来的感情，才是真诚的。王然明白如果此次不成，这便是他与儿子最后的一次见面了。他将孩子放到了炕上，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刚出门口，王然还有些恍惚，还在惦记着孩子，一不心，很滑稽地摔了一跤。惹得甄姬与她的下哄笑不止。

    “王先生，现在你可以不用再装傻子了。”

    “我”王然脸一红，钻进了马车。

    “怎么往北走，济北郡在东面。”王然疑惑地问着。

    “我们走水路，这样安全些，别看兖州之乱已经过去许久了，可缉拿你的后燕势力，还一直存在着，你以为你这两年，能在陈留舒舒服服地装个傻子，那可是我们拂晓社，付出了巨大的人力才将你保住的。”

    甄姬笑盈盈地，可话却如同冰锥直刺王然心腹，让他又回想起往事，面色不由得阴沉下来。是啊，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铁蛋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不会死，他们如果也在梁山，那该多好啊。还有钱宝，他现在怎么样了。

    三日后，众人上了一艘大船，可一直到了中午，也不见船动。王然到无所谓，这样拖下去，那留给卞安的时间就会越多。王然舒展着筋骨，摇摇晃晃地来到船舷边，那甄姬正好也在那里。

    “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甄姬没有看王然，而是一直注视着远方，“是在等人。”

    “谁这么重要？”

    “你认识。”

    “我认识？”王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他便僵立在了那里。因为一群拂晓社的人正押着两个人向大船而来。其中一个很高能有九尺多，好像竹竿一样的身形，王然一眼便认出来，那人应该是卞安。另一个走近一看，是他的老丈人符山。二人都被捆着，脸上、身上都有伤痕。

    牛二将王然的那封信交给了甄姬，她读完后嗤笑一声，将信撕碎丢进河中，转身对着王然道：“你最好不要再用这样的心思了，任何事都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又道，“你放心，如果此事不成，我会留你儿子一条命的，而且我会将他抚养长大，让他替你为我们拂晓社效力的，怎么他也算是个穿二代嘛，哈哈”

    此时的王然满嘴的苦涩，通红、绝望的左眼，仿佛要杀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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