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微微发白了，雪花仍然飘飘洒洒地。与王然等人拉开地距离愈来愈远了，但此刻胡万心里很明白，在缺少马匹的情况下，前队这些人，如果不能寻个落脚的地方生火取暖，那么走不了多远便会通通倒下。

    胯下的战马在雪地里不断地踢踏着，胡万也在这颠簸中思绪翻涌，他感觉自己辜负了江云平的托付。一翻安排、掩盖足迹之后，胡万重新将下们聚到了一起，随后这几人换了一个方向，策马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后，三十几名燕军出现在了刚刚的地方。几只猎犬还在雪地里闹腾着，追逐着，狂吠着。可带队之人很明白，它们如今根本帮不上什么，还不如人眼好用些。燕军追兵同样很疲惫，但他们却不敢放弃。一名眼尖的燕军很快发现了几组马蹄印与脚印，燕军继续展开了追击，并留下了记号提醒后来之人。不过他们走后没多久，赶到这里地却不是什么同伴，而是一队神秘的黑衣人。

    “雪花相间的肉要切得厚一些，用洋葱腌制后，将它们轻轻扑在烤盘之上，随着炭火慢慢地加热，你的肉眼可以看到所有的油脂都在火上起舞。

    哦吼吼！蘸着秘制地酱料，入口的感觉那是何等的刺激。

    嗯嗯嗯！充满嚼劲仿佛在草原上纵横驰骋。

    嗷呜！肉汁横流。

    艾玛！这是什么样的美味。

    美！幸福！真是太——棒——了！

    不同的肉，不同的烤法，不同的吃法。再配上冰爽的啤酒，老王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天堂一样。”欧阳锋闭着眼睛，意犹未尽地舔着中那半块，冰冷冷硬邦邦地黑面饼子，晶莹的口水很快在饼子的表面形成白霜一样的痕迹。

    “不用喝酒，我也觉得那是天堂！”王然啃着中的雪团，突然他好像是记起了什么，又是惨惨一笑：“现在要是能出现个外卖哥该多好，他们的电瓶车后座就是个聚宝盆，想吃什么就能变出什么来？”

    “你个穷屌丝，我劝你死心，交警都拦不住他们的。”

    “哥，你二人的可是真的？”程良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双环眼盯着王然二人出奇地有神采。他虽不明白什么是外卖，可想来那也和红烧老虎、什锦大象是一样级别的存在。

    “逗你呢，画饼充饥而已！”欧阳锋吐了吐舌头。

    “哪来的石头？”

    欧阳锋抓着饼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好像里抓的真和石头一样。他又递给程良看，可程良接过饼子便塞进了大嘴里，也没嫌弃那上面全是欧阳锋的口水。欧阳锋一呆，突然有些欲哭无泪的意思。

    程良把饼子吐了出来，举到对方眼前：“你！？”

    欧阳锋连忙摆：“你吃，你还在长身体。”

    “善，呜呜”

    东蒙山，沂蒙山脉。走向雄列，绵延百里。七十二峰，三十六洞，峡多涧陡，既有泰山之雄，又有华山之险。密林怪石，秀丽奇绝。云烟重重，宛如仙境。这么绝美的景致，印在王然的眼中只有黑白二色，就像此刻他的心境一样。也许他正走向一条不归路，但却无法后退做出选择。接下来，难道便是要融化进这片天地了吗？

    山野之间有鸟儿被惊得飞了起来，振翅而过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来临。侧耳便能听到远远地天际，那一阵阵地犬吠。这是预示着追兵已经很近了，王然有些懊恼，但在内心深处，还是很佩服羊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这家伙吃了那么多的迷药，居然没什么后遗症，而且还越追越起劲。

    “哥，你等先走，我断后。”程良将所剩不多的几匹马都聚在了一块，看得出，他是准备当一回诱饵了。

    “胡大哥都没了音信，你就别逞能了。”

    “哥！？”

    “算了，听我的。”

    “二哥，西面有一处黑嘴涧，绕过去便有个庄子”

    周雄凑到近前，刚刚和王然了两句，压在队尾的人便闹腾了起来。原来是牛二正在几棵大树之间蹦来蹦去，下面还有几个黑衣人在追他。王然这边已经七八个人围住三个黑衣人在缠斗，就连赵乾这个不要命的，也丢下了朱家兄弟冲了过去。

    赵乾的刀要比他的腿脚快，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一股狠劲。与他对阵的人，总是会在临死的一刻，看清刀影中那张陶醉的笑脸。老东宫的侍卫中，没几个人知道赵乾的真实来历，可大家却都愿意和他交往，因为有他在身边，任何的敌人都会被这股气势吓得失去三分胆色的。当然了，犬科动物不包括在内。

    比起赵乾的妄命，牛二的段更显得独特许多，自从被王然提点之后，这牛二阴险和灵动可是逐步提高。只见这只“大耗子”嘴里衔着几支弩箭，右持弩，左抓着树枝不停地荡。一会窜到一处树丫，打出一支冷箭，一会又倒挂在一处，装填箭矢。脚并用，打得那几个黑衣人接连倒地，根本没有还之力。

    “牛二，怎么回事？”王然问道。

    “大都督，这伙子人一直跟着咱们，老牛我一时痒，便把他们引来了。”

    “羊霖的人？”

    “就这身？应该不是，刚刚我探过了，燕军离此还很远呢。”

    “那你倒是留个活口啊？”

    “”

    王然很好奇地检查了一翻这几个黑衣人，没有得到答案。不过他很明白再拖下去，这样的战斗会越来越多，下一次就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几个人了。队伍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接下来这个夜晚，一定会出现自动减员的。

    在饥饿与寒冷的双重打击下，感觉好像每行进一步都是折磨。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两条腿都麻木到失去知觉。精疲力竭摇摇欲坠，每一次停顿过后，都会让人失去再向前一步的勇气，根本站不起来，快要疯了一样。王然时刻提醒着自己，再走几步，只要几步而已。可他除了知道自己还在呼吸之外，连眨眼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已经控制不了了。不能再走了，不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