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多罗，你等是否去过我家？”

    “恩，是去过，且见过令公子了，娃娃颇有大都督的虎威。不过烦请放心，潘某如今虽在夕阳公帐下效力，可当初那份提携之恩，某亦难忘之。”

    “别整那套之乎者也的，快把我侄女放了。”按理，苻家二女是王然的外甥女，但他和他的那个大姐夫都是入赘的，所以也只能这么叫了。

    “恕难从命！”

    “破多罗你想死吗？”

    “好话尽，难道大都督如今变的如此不识时务了？你观眼下局势，能有几分胜算，更何况还要从潘某中夺人，这更是难上加难。”破多罗望着那些贼人顿了顿，继续道：“这二女，我带回去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大都督只要点头不再过问此事，今日这一局，潘某便助你破之！”

    “你要如何对待她们？”

    “请回去，做王妃！”破多罗等人现在还不知道，慕容熙已经做了皇帝了。

    “给谁？是宝吗？”

    “潘某不能再言了，其中利害，大都督好自为之！”

    在济南郡的集市上，无法救助那些可怜的人，现如今，更是连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不能保全。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王然答不出来，但是实力不济，一定是最重要的根源。他很默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一刻，王然又一次迷失了自己，如果程良在的话，也许会是个不一样的结局，但也许只是也许。初春的风，还是那般清清冷冷，融化的雪，将自己深埋于地下几尺。

    “沈辰？”破多罗喊道。

    “在。”那个使双锏的人向前一步施礼。

    “你等如此跃跃欲试，那就去活动活动筋骨。”

    “是。”

    与此同时，草屋中又闪出七八个黑衣人，这些人的战斗方式虽然很江湖，但对付那些追兵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双方你来我往，瞬间便绞杀到了一起。

    王然有意图地向破多罗靠近了一些，但是对方却用一双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那份沉稳简直不可动摇。而且破多罗身后的茅草屋中，好像还有人影在动。这暗涌不应该只是那十几名燕军，破多罗一定还有后。

    七八个黑衣人还在和追兵们缠斗，但沈辰的双锏，还有另一人的短柄铁锤，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只见他二人随一轮，轻则是人事不省，重击之下，连马都砸得倒。这样的打击，加速了战斗的过程，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那些追兵便是死的死，逃的逃了。

    战斗到了扫尾的时候，破多罗的面色依然平静，看不出胜利后带来的任何喜悦。可这波澜不惊下，却跳动着一颗复杂的心。破多罗真的很不想，在今后的战场上见到王然，不光是难对旧主下，更是因为王然这子的能量无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

    前些日子，荀鑫与那三十多名无畏军，便是在追击王然的时候神秘消失的。在破多罗的心中，荀鑫是个庸人这不了，可那三十无畏，各个都能以一当百，如今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为此不光是钱宝，连那个明教的教主白富美，都来信追问了好几次了，闹得破多罗简直烦透了。

    可能是和杨伟强相处久了，在破多罗的心里，认为王然和道士是一样的人。这类人能够轻易驾驭雷火。瞬间，便能让一切实实在在的东西灰飞烟灭。所以他真的不想出现玉石俱焚的情况，哪怕是万一，都不行。

    善战之将，不是悍不畏死，而是在行动之前，便把自己的退路想好了。这么看来，当年王然不光是失去了兖州，也错过了不止一位人才。

    “大都督，此间事情已了，那潘某告辞了，但愿后会无期。”

    “恩且且慢”

    王然还想再纠缠一下，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了。不过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呆立住了。那一排草屋里，一下子出来了近百人。这就是人家的底牌，好在刚刚王然没有冲动，不然他的人头，不日就会放在钱宝的桌案上。

    苻家二女哭的是苦戚戚，一个劲地央求王然要救她们，可王然现在也有些自身难保，哪有什么段绝地反击。一翻安慰之后，王然只得目送二人和车队远去。

    “二哥，若是调些人马来，还有回头的余地吗？”多兵根也是心有不甘。

    “刚刚那十几个燕军都驱使不得，还指望谁？”

    “该死的贺赖卢，也不知这老贼收了这伙子人多少好处。”

    “两家未必有那么高级的接触，也许只是花点钱就办到了。此地不宜久留，速回济南郡。”

    “诺！”

    回到苻家的王然，没敢出遇到二女的事，但还是遭到苻二丫的一通数落。他想带着苻家人回梁山，可苻二丫死活不同意。苻昌等人也以等待消息为由，拒绝了王然的一次次请求。无奈之下，王然只好乔装并撤出了院子，带着三个废物暗中将苻家监视起来。

    这期间多兵根遵照指示，秘密地去搜寻过欧阳锋一次，但也没有任何发现。可是贺赖卢却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王然人在济南的消息。他暗中派了一位幕僚将王然请了去，二人在其的一处偏宅，进行了一次亲切地会晤。这次会面也给王然日后在冀州，与贺赖卢的合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谈笑间，这位广宁王很快确认了王然是太子一党，老奸巨猾的他希望就羊霖的事，王然能在慕容超面前为其好好开脱，并帮助他拿下一个工程。王然当然同意了，因为此项工程和梁山水泊有关，而且他还借此狠狠地敲了贺赖卢一笔。

    早在去年黄河冰封的时候，慕容超便命人在一处堤岸修了个闸口，准备将梁山北面泛滥的区域改成运河，继而连通东平野泽和水泊梁山，以便南燕水军能够畅通无阻地，往来于水泊和黄河之间。

    但这个工程的经办人羊家，如今却深陷羊霖事件的泥潭中，所以贺赖卢准备在中间插一杠子。可不管这个工程是好是坏，南燕这雄厚的家底，却让王然起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慕容德的大部分财产和自己有关。虽然当年江云平，并没有把全部始皇宝藏都运到兖州去，但这块蛋糕也着实喂饱了不少人。

    七日后，羊霖的妾没有找上门，欧阳锋也没回来。一切都好像恢复到了最初一样，只是苻家的人还是那般不通情理，根本不给王然解释其中利害的会，尤其是苻二丫，再也没有让王然进院子看过孩子一眼。又过了三天，王然、多兵根离开了济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