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将军可是有话要。(书^屋*}+)”逊进问道。

    “几位大人皆在，那有荀某的份。”

    “唉，荀将军太过自谦了。”慕辰的双眼都快眯成了一道缝，可那里闪烁的光芒，也在时刻留意着他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慕辰轻咳两声也来到慕容超的身边，声道：“太子殿下明鉴，那翟翎新死，濮阳等地刚刚易主，魏逆之力所为及也。若是殿下觉得那里终是如芒在背的话，那老臣这里保举二人，定能为殿下解忧。”

    听罢之后，慕容超有些喜出望外，急切地：“速速道来。”

    慕辰保举的这两个人有点意思，一个是济南郡的河运巨子鲍云，此人家资百万，兼有商船近百艘，光是船队的护卫便有千余人，更不要给他家打工扛活的民夫壮丁了。当年王然带着杨伟强他们劫掠过鲍云的一个坞堡，将那里人杀得是干干净净鸡犬不留。即使鲍云的七八个妾早已被他玩腻了，可这份怨念便也在那时结下了。

    慕辰保举的另一个人，便是荀佥的族兄荀鑫。这子在半崖山追击时，曾遭遇了王然设计的雪崩，可他居然神奇地活了下来，幸运值堪比王然这个打不死的王八爷。可幸存下来的荀鑫，不知为何并没有返回辽西，反而是留在了自己的老家，在濮阳附近的一处坞堡里。而且他还秘密地接触了慕辰几次，很有效力南燕的企图。

    慕容超听过慕辰保举的人，以及怎么安排他们去夺取濮阳等地之后，终于是觉得舒心了不少。这样既可以不动用王然，也无需自己调兵遣将，便可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完美至极。长吁一口气后，慕容超扭头看向了荀佥，希望对方也能给点建议。不过就在刚刚逊进完话后，荀佥的脸色便不对了，也许是觉得自己锋芒太露了，压过了人家一头。所以现在不管慕容超的双眼似火，荀佥也不抬头，就当啥也没看见。

    “那个荀鑫不是你的族兄吗？你当初还不是他保举做的校尉吗？”慕容超就差没荀佥的官职是人家荀鑫帮他花钱买的了。

    “末将那个兄长确实有些段，可其人市侩狡诈，色厉胆薄，好谋无断。殿下若是将如此紧要之事托付于他，末将认为不妥。”在荀佥的心里他这个本家兄弟可是不怎么样，如果没有当初保举之事，荀佥都不会搭理他的，这可是比王然差的太远了。如果是站在全局的角度考虑，荀佥一定是会挺王然的。

    不过，荀佥越是这样想、这样，便越是给自己和王然遭祸，现在的慕容超早已看破了荀佥的心思，他更是不可能放任这种思想在自己身边蔓延。如果慕容超不是为了皇位，无法离开广固的话。他真有心自己亲自挂帅，壮一壮自己的声威。不然如今在朝堂中还是坊间里，王然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坊间流传王然的都是骂名，但他也算是个焦点人物了，这太让慕容超不爽了。

    “一个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废物，皆是废物，滚，都给我滚！”慕容超大发脾气，将这几位全都轰了出去。他自己则是对着那张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每每看到黄河时，他总是会拉长个脸狠狠地咬着牙。

    慕辰离开东宫后，谢绝了鞠仲的邀请，径直地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当他得知王然又来孝敬了，自然是满心欢喜，本想借此正式告之王然，自己如今已经是他的顶头上司了。可收了胡土水送来的金饼之后，慕辰才得知王然想要掳掠濮阳的意图。这可把他难为坏了，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但慕辰并不想把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虚与委蛇的给胡土水画起饼。

    当慕辰“高高兴兴”地送走了胡土水之后，脸色终于板了起来。他先是给鲍云、荀鑫各写了一封书信，然后便立即动身进了宫。慕辰知道王然是个行动派，也许自己这边刚收到消息，那边王然已经早就动了。所以，事不宜迟，必须先要给慕容超打一打预防针，别真把这对冤家给逼急了，到时撕破脸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十日后兖州濮阳城，平原战役的余威早已波及到了这里，整座城邑仿佛都陷入到了深深地泥潭里，没有什么生气，像是死掉了一样。兵士们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偶尔打开的城门，也只能看到魏军探马匆匆而过的身影。

    一支大约五十多人的商队，出现在西面的城门边。他们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更不要人数这么多了。不过负责值守的魏军将领，依旧是那个叫曹林的人。旗帜更换了颜色，内心却依然被贪婪占据。进门的孝敬每个人的价钱加了许多，盘查便成了表面应付。看来不管是谁来统治，只要下面的办事人，还是这群酒囊饭袋，便不会有什么清明的世界。

    商队住进了濮阳西市一间很大的客栈，过目不忘的店二，很快便认出了商队中的王然。即使王然再怎么乔装打扮，他那疤面白眼还是太明显了。不过这个店二也算灵，他并没有直接道出王然的身份，反而是在服务态度上更加的周到了。就连收下赏钱时的表情，也没有那种“我替你保密”的姿态。

    客栈大堂内的梁柱上，还留有之前争斗的痕迹，不过当时经历过那一幕的人，却有许多不在了。多兵根的眼睛婆娑，即使这里不是汲郡外的那座深谷，但也能让他记起自己的二哥来。王然的记忆有些飘忽，同样也在浏览着不同的画面。有和江云龙在一起相处的，有和马常胜喝酒的，有狡猾算计的陈凯，有有穿着女装的屋引雷，有汲郡边上的深谷，还有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羯人，

    “二，你是否累了？不如先回房歇息？”进门后段思嘉便发现王然有些呆滞，这才关心地问道。

    谁知客栈里的伙计正好提着茶壶过来，他一边将一摞大碗放在桌子上，一边傻笑道：“客官的哪里话，的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吗？不累不累”

    “啪。”段思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店二也注意到了对方那张好像要杀人一样的冷脸后，匆匆地丢下茶壶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