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伐虢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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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某此来,是有份大礼要赠予侯爷的。”既然段安邦不言不语,那王然觉得也没什么需要客套的了。直奔主题,化繁为简。

    “哦”段安邦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喝着茶,但朗目中似有火花闪动,眉宇间也是气咻咻的。可王然却好像没长心一样,看都不看,便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道:“凡破家亡国者,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蒙心罔闻。侯爷有擎天驾海之能,却不见魏逆已是强弩之末。见不早,悔之晚矣。”

    “哼!”段安邦将中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冷俊的面容突然扭曲地像只暴怒的野兽。这一家子的脾气本就不好,如今看到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的王然,更是觉得对方是在得势之后的蓄意挑衅。要不是现在被四面楚歌的悲凉包围,段安邦真有将王然四人全都推出去宰了的意思。

    “哼!吾本燕北候旧部,当初若不是尔惑乱妹,本候何至于明珠暗投吗。”

    “侯爷此,好无道理。当初魏国雄霸黄河以北,各方豪强谁与争锋,那侯爷自然投的欢喜着呢。可如今魏国失了势,这便是运数到了天命难违,咱总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再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侯爷怎知前途渺茫,王某这不就是来给你送富贵呢吗!”

    “哼!巧舌如簧,着实可恶。”

    “可恶不可恶的,咱先不,侯爷先看看如今这形势。从地理位置上,赵国、魏郡、广平,正好是个铁三角,本可以同攻同守、互为依托。可如今羯部趁作乱,占据了襄国,如同在这三地之间楔入根钉子。再加上拓跋顺新败,本就没有死守广平的意思。他若率部西窜,那侯爷岂不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到时面对重兵来犯的窘境,是战?是降?是逃?”

    “哼”

    “呵呵,还是王某来替侯爷分析一下:若是战?侯爷所部区区五千人马,根本不是慕容奇等三路大军的对。即便死守,这城中粮草、器械又够几何?徒死无意尔。如果是逃?王某不觉得侯爷能比那拓跋顺跑的快。再了,丢城失地,魏帝拓跋珪能饶了你吗?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株连九族。侯爷即使不惜自身性命,难道就不去考虑考虑,我那几个侄儿了吗?况且,侯爷莫要忘了自己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呢!”

    王然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再来降,如今可不比在中山,侯爷也不可能去投北面的。南面的老皇帝早已病重不能理政,一切皆由太子慕容超在打理。你寸功未立,只是开门投降,过去以后还不是处处受人排挤?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我想侯爷比谁都清楚?这嗟来之食,可是不好吃的啊!”

    “恩”一想到南燕还有个赵王慕容麟,段安邦地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这二人之间的嫌隙还真不是一般的,当初段安邦转投北魏,也有慕容麟的推波助澜。现如今要是并列朝堂之上,如果不能压他一头,这段安邦的内心世界绝对是煎熬、煎熬

    嘿嘿,犹豫了?犹豫就好,果然和郡主姐姐是一个妈生的。王然眼中闪出一丝狡黠,马上便与破多罗互相对望,彼此都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当他再扫到栾菽时,居然发现那子面色带喜,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其一眼,提醒对方不要高兴的太早。栾菽也算敏,马上摆出一副死了亲爹般的模样,哭丧着脸,瘪起了嘴来。

    “为今之计?”段安邦问道。

    “为今之计很简单,侯爷率军南下,抢占襄国,截断拓跋顺西归之路。到时若能再擒杀这个毗陵王的话,那便是撼天震地之功。从此呼风唤雨,眼通天,只遮天”王然一吹起牛来就收不住,有的时候词汇量不够,他恨不得捧起本辞海继续吹。可别看是这样,还是挺唬人的。

    “此事,本候尚需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