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留不得也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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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问月笑不出来了,他平静地看了对面的无天一眼,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一直都穿着白衣?”

    无天答非所问:“无为子是我的师弟。你的人都穿着黑衣,唐十三是不是仙去了。”

    唐问月:“所以我来找这个人,今天我要带他走。”

    无天竖起掌一动不动:“征南将军有令,让他自由活动。过了三天,一切放开。”

    “为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

    无天忽然对伍五开:“你为什么会讲苏州会盟这一节公案?”

    伍五开笑眯眯地:“这公案能吸引人,赏钱多。”

    唐问天年轻气盛,哼了一声:“要钱啊,要不要命?”

    不见动,一个五两银锭利箭般飞射,疾袭书人的阔口巧嘴。

    其劲锐不可当!

    唐门三英之一,果然暗器精奇凌厉。

    “多谢打赏。我明天要去宁波,正好缺路费。”

    伍五开轻移半步,一抬已经接下银子;他轻轻松松地,居然毫不费力?

    “你究竟是什么人?装神弄鬼扮书人。”

    绝对是高人!这下不单是唐三少,无天都惊奇了。

    “我叫伍五开,什么事都干不成功,凡事都是五五开。你们忙你们的,我要早点睡了,明天还要赶路。失陪了。”

    伍五开很有礼貌,向二人分别敬礼,施施然收起银子进后面去了。

    稀奇古怪是敌是友,完全看不出来。

    唐会南看出唐问天有些失落感,安慰:

    “三少爷不过发了三四分力道,世上有人敢接也不算什么。这人应该不会插的,看来这合兴号还是有些名堂。”

    唐问月点一点头,对无天微微一礼:“我们在这件事上,希望到时能目标一致。”

    无天也不客气还是老话:“三天后再,一切要他到了杭州才行。”

    他,自然是指失忆的伙计。

    官意依旧憨憨地做他的杂务,客人都散了,酒楼该打烊了,收拾完他才能将二张桌子拼在一处睡上一觉。

    后院。

    掌柜的站着对话:“伍先生。这孩子伤重又中了毒,他的失忆也不是能假装的。真让他明天离开,只怕半路就没了下文。不太好吧。”

    伍五开:“同情不解决问题。他的事自己惹出来的,必须自己解决。这是家里边订下的约定,除非有人给我们指令才行。”

    “二边都是自己人,谁都有道理。我们都是旁人,也不能帮他拿主意。一切看天意,一切看他自己造化。”

    “我如果不是恰好来看你,你可无意中闯了祸。你狠狠心,让他明天离开吧。”

    掌柜摇摇头,莫名其妙地了一声:“这又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

    五更不到,官意给人摇醒,睡眼惺忪看到是掌柜。

    掌柜指指外面:“失忆伙,你该走了。你的马已经给你牵在外头。早点上路吧,路上多加心,注意安全。”

    外面天还没亮透,官意心里发虚,呆呆地了声:“这一大早让我去哪里?我想回家,可是家在哪呢?”

    掌柜笑了:“你家在哪里,当然你自己才知道。走吧,走吧。走走也许就想到了。”

    “我能不能不走?掌柜大叔,我可以帮你干活,不要工钱也行。”

    “不能啊,你有重伤又中了毒,留下来早晚也是个死。走吧,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掌柜记起来伍五开的话,心里一声叹息。

    官意无奈爬起身下地,恭恭敬敬地行过大礼,出了门。

    门外有一匹非常神骏的白龙马,看到他来了伸头拱拱他,明显和他很相熟。

    官意东张西望,实在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掌柜挨过来,低声:“你最好心些,昨晚的江湖人和官差可能会对你不利,要避开他们才好;这弯刀可是倭刀,最好别让人看见,保活命第一。”

    他还是多嘴了,尽管只是个买卖人,同情心还是有的。

    官意知道不走也不行了,努力想了想胆怯地问:“大叔,我晚上又做了梦,梦里有人提到杭州。请问杭州该怎么去?”

    掌柜惊讶地看看他,指了指方向,一言不发地先回店去了。这是打算再不管他了。

    官意看看白马,心中嘀咕:这是我的马么,我居然会有这样一匹好马?

    翻身上马,策马前冲。

    这白马非常神骏,眨眼间就冲到城门处。

    时间正是开城门节点,城门刚刚打开;守城官差眼一花,白马已经一阵风般远去。

    唐门的人与无天一般官差追到城门处,早看不到官意身影;好在他是从东门走的,自然就是去往杭州方向。

    无天倒不着急了:好子,你敢去杭州就行。

    掌柜的好心提醒,官意当然照办。

    逃出十多里远,确认后面没有追兵,找了个乡村人家要了点灶灰,在无人处抹黑脸,把弯刀用破布包裹掖在马鞍下。

    自己感觉很像回事,却不知道大白马目标多醒目,你能装什么装?

    努力回忆昨晚梦里的信息,一切都是模糊的,隐约记得有人西湖。

    既然没收获,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路上心翼翼,但凡远远见到官差,就赶紧跑开,东躲西藏地一路前行,很耽误事的。

    行至杭州地界,日头已经偏西,接近傍晚时分。

    过了江,就可以进杭州城,前面却过不去了。

    前面道上设有关卡。

    大队官兵把守着,正查验来往行人,不让随意通过。

    官兵很是凶恶,百姓凡有言语微词,必然遭遇一通拳打脚踢头破血流,最后还是无奈改道。

    官意悄悄一问其它路人,才知道是近来海盗勾结倭寇,正在侵袭江浙沿海。周近数百里境内,形势极为凶险。

    日前有不少盗寇流窜至杭州附近,官府为防偷袭,设岗严查堵截,以防奸人混进杭州城。

    当地守军中一帮兵痞,恰好借生事大发其财。

    但凡给的钱少的,管你是不是本地外来,好人良民;一概奉送一顿狠打,驱赶到别处去。

    你要他们安民保境,尽忠尽力杀倭除奸?可是找错了人。

    “官兵怎么能这样?”

    官意多少也知道官兵总会恃强凌弱,可不顾百姓死活,借逞凶作恶,就大大出乎意料。

    “官兵有时比盗匪还可恶。这许多年来,我们当地人受官兵祸害,远远超过盗匪;这苦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能入城,可怎么办?”

    “伙子,你跟着我们绕道路吧。”

    “走横塘过江去,那边是总督衙门所在,督府直辖官兵可就好些,自然放大家进城。”

    “官兵们里拿的影像图画,又是怎么回事?”

    “据这次倭寇海盗潜来杭州,是要干一件要紧大事。这些个倭寇海盗猖狂嚣张不得了,连姓名都敢宣扬,一点也不将官府军兵放在眼里。”

    “呀。这些贼人真是大胆。都是些什么人呢?”

    “听正缉捕的倭寇头目一个名叫天,还有一个叫官意,还有些什么人就不太清楚了。”

    “官意?”

    官意四下望望,还好没人把他这个穷子注意上。

    他猜那个意指的就是自己了。不对呀,这名字不是酒楼掌柜才给我取的,不过二三天。

    大海是个啥样子?做梦都梦不到,怎么就成了海盗头目?

    搞错了吧?绝对冤枉!

    天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是谁想不起来了;倭刀在中,倭寇身份还真就是铁证如山。

    难得自己真的是倭寇?

    官意望望马鞍下的倭刀,想着不如找个没人地方,将倭刀扔了才是。

    “快走吧,哪么些做什么?不要惹麻烦上身。”

    旁边人提醒道。

    一路上男女老少、行人骑士都有,牛马驴骡、车辆轿子拥挤在崎岖山道上。

    其他人跟他不相熟,各自结伴而行;人人心怀忧惧、行色匆匆,只想早些到目的地。

    官意一个人自成一派,走不多远,后面有人跟了上来。

    那些人开始只有一二个,越走越多,渐渐已经有十多人了;其中有人还拿出影像暗中对比。

    官意心中有鬼,直觉告诉他,后面那帮人很可能对自己不利;他们没动,那么只好向前去了。往后跑撞人家里岂不是更坏?

    快走到横塘,地理形势颇为复杂。这地方树林极盛,山势变为险峻,一面又临靠钱塘江。

    山势回环,江水涛涛到了此处拐弯,拍击着江岸,冲起高高浪花。

    前面岔路口。

    现出十数名官兵勒马挡路,刀枪齐出指叱路人,对所有经过人员都仔细搜查,一一核对影像。

    凡是有头有脸,衣着光鲜的人物,官兵们勒索点钱财,自然放过去。

    对贫穷人们,可就劈头盖脸无理鞭打,谁敢稍有迟缓不从,更是拳打脚踢棍棒加身。

    百姓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过的了关就阿弥陀佛了。

    这帮官兵行凶作恶,行为段真的更像强盗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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