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
齐刷刷的脚步声,步步便君乾两人逼近,千钧一发之际。
地牢昏暗的出口处,传来一声悲切的大喊声
“住”
侍卫不为所动,仍是向前,再向前。
恍然间,出口的地方,出现两个人的身影,走在前头的是仞子舞,季风紧跟其后。
侍卫一见仞大姐,纷纷停下步伐,不确定的回头看向挥斥方遒的仞老夫人,听候差遣。
仞老夫人静静的看着仞子舞,眼中蓦然出现两种色彩,矛盾又挣扎。
安嬷嬷也随之一愣,怕是今日要难办,仞大姐不是送到别院了吗
一个调虎离山之计,终究还是被识破。
大姐的院落藏着假的大姐,外头驻扎兵马,只待贼人一道,立刻拿下。
而真正的大姐放在一所不起眼的房子中,屋外头空无一人,只有树丛后藏着两个暗影。
以来迷惑对方,错就错在,在季风发现的时候,没有即可阻止。原来这世间真有不怕死的人
“祖母”
仞子舞只身上前一步,一句祖母参杂太多的悲切。
“放过叶安安吧她是无辜的”
着,双腿跪下,溢起阵阵尘埃,叶安安低垂着眼,凝望着仞子舞,百感交集。
仞老夫人沉默不语,她为何不明白,硬是要被这个狐媚子给骗了
“大姐,莫让她给骗了国宴那日,她又是如何陷害你的老夫人气到昏厥,差点就老爷为了你也都是她一设计的啊”
“不祖母你听我,不是叶安安,是,是荣妃娘娘,是太傅下的局,与叶安安没有任何关系”
仞子舞着急的舞足蹈般的解释,清泪划过愧疚,滴落自责。
“大姐,你也知道,御医也,叶四姐活不过三日,药石罔顾,今日为什么她好好的站在这大姐,醒醒啊”
安嬷嬷一字一句,婉转入人心,勾起怀疑的苗头,引诱其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仞子舞错愕,正在着急比划的也停顿下去,眉头微微打皱,春风佛水,荡漾起丝丝疑惑。
但也停顿半晌,仞子舞正了正神色,一面红墙,孕育了权力谋划,消淡了人情,谁又能片叶不沾身
真正的无辜
君乾往西北方看了一下,黑黝黝的,婆娑的树影,像极了一只只鬼魅,飘荡于空中。
叶安安低落的眸子,偏偏的侧过头,她能如何,晴天朗朗,她问心无愧,可又有谁能相信。
她们信的不过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三人成虎的流言蜚语。
“可是,你已经废了她一双,祖母,够了,放过她吧子舞愿意相信叶安安是无辜的”
仞老夫人一怔,不禁怒上眉梢,为了逃命,竟敢诬陷老身
但也忍不住的远远注视叶安安搭拉下来,不敢轻易触动的一只。
只是远远的一眼,便已心惊胆战,只见青紫一片,半点看不出一点的模样。
念着,猛地抬头看向安嬷嬷,那双试问的眼神不言而喻。
安嬷嬷感受到身旁压迫的气压,眸子一睁一眨之间,随即跪下来。
“老夫人,老奴一心为了仞家,叶安安她欺人太甚,所以老奴才想着为仞家教训她一下,谁知,她那么弱,老奴真的只是惩戒一下,没有想到”
仞老夫人听罢,这才转移的目光,一双换她心头恨换她仞家颜面换她西北的兵权
她无法这么算了
停搁半晌,才“子舞不要再闹了,快过来”
“祖母,这是不愿放过叶安安吗她没有做错什么”
仞子舞撑着地,缓缓起身,往日里,竟不知道祖母竟可以做到这般心狠
“不,她做错了,她母亲也错了,所有的恩怨,因该在今夜有一个了结”
虎头拐杖一颤,天地一动,随着这一颤,道出了多少年的悲伤
“祖母那你不要怪子舞,都是子舞的错”
若不是自己,叶安安也不会同祖母碰面,若不是自己听信,也不会让荣妃有可乘,若不是自己邀请,叶安安今日也不会废了一双。
这一切的因果循环都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所有的恶果都是叶安安为自己承担,这对她又何公平
“你想干什么”
仞老夫人听出不对劲,一声怒斥,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
“告诉世人我仞子舞没有受伤,都是仞家的一场局让你心心念念的颜面变得一文不值”
仞子舞狠下心,欲想逼迫仞老夫人一下,哀求她因此放过叶安安。
“你敢”
仞老夫人腿脚一软,亏得虎头拐杖,莫能摔倒。
“祖母,你知道子舞的,性子倔,认定的事,认定的人,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你威胁老身反了天了”
仞老夫人气的横眉瞪眼,拿着虎头拐杖指着仞子舞,浑身都在哆嗦。
“祖母,是你逼我的”
着,往后退了几步,到季风的身边。
“你”
安嬷嬷见状,趁献策
“老夫人不若一不做二不休,处置了叶安安,大姐与老夫人祖孙情深,等时间一过,再大的怨恨也会烟消云散。”
仞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因着信任安嬷嬷,也未多思考,心想着今夜便给仞子舞一个教训。
丝毫不留情的下令道“杀了叶安安”
二十年的夜晚,终于在今夜,做个了解。
“祖母”
仞子舞没有料到,即使这般逼迫,她扔不愿放他们一条生路。
果真,于他们眼中,除了颜面,人命也可以贱如蝼蚁。
悄悄从袖子中掏出一片碎瓷片。
原来她也是这般了解祖母,离开房间的时候,她神差鬼使的偷偷拿了一片打碎的瓷片。
竟在这里派上用场,从背后心翼翼的塞到季风中,看了他一眼,笑若秋华般灿烂,又往季风身前靠近。
季风接触到瓷片的那一刻便已明白,不由对仞子舞高看几分,但他必须救叶安安离开,不为大任,只为她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