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打发走所有人之后，文帝杨坚拉着唐国公李渊在窗旁的几上坐了下来。

    “叔德，你回来的正好，寡人正有些事情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文帝杨坚一脸心事的模样对着唐国公李渊道。

    “圣上请讲，但凡李渊知道的事情，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渊站起身来微微躬了躬身子。

    “坐，这里没有外人，你跟寡人不用这么客气。”文帝杨坚拉着李渊的道。

    文帝杨坚算起来跟唐国公李渊也是正经的亲戚，隋文帝杨坚是李渊的姨父，也就是，李渊是杨坚的外甥。

    伴君如伴虎，虽然是正经亲戚李渊在文帝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陛下，古语有云长幼有序，君臣有礼，为子为臣，叔德都不敢忘形。”

    “行了，坐下来好好话吧。”文帝杨坚不耐烦地冲着李渊挥了挥。

    文帝赞赏李渊的才能，却不喜欢他那迂腐的性格。拉着李渊文帝把苏威免职的经过了一遍，然后询问李渊道：“如今右仆射的位置空闲出来了，你认为朝中文武百官之中谁能当得这个重任？”

    那时朝廷还没有设立六部，各项规章制度也不健全，自北周建立以来，选拔官吏不管品德好坏，也没有统一的衡量标准，全凭官员们的举荐。

    李渊沉默了片刻，心里有点为难。

    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斟酌着道：“依微臣看，越国公为人有勇有谋，堪当重任，但人无完人，他的身上也有很多缺点恐难服众。”

    文帝杨坚的心里也偏向越国公杨素，李渊的举荐跟他不谋而合。

    心里认同，嘴上却不以为然：“你举荐越国公仅仅是因为他有勇有谋吗？朝廷需要的是帅才，不是将才-------”

    李渊看着文帝的脸色，道：“大隋自建立以来一直是文官掌控着朝廷内外的大事务，武官实权很少，可兵权却掌控在武官的里，故此臣以为圣上可以借此会一举将天下兵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里，给与武官以足够的尊重，让他们心悦诚服地交出自己里的兵权。”

    起来李渊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武官，起收兵权的事情，他的心里也有点别扭，但若想打动文帝消除他心里的戒备却又不得不这么。

    文帝听了这话之后，低头静静地想了片刻。

    李渊接着又道：“圣上也可以让百官举荐，整理好名单之后考核或者投票选择得用的人才。”

    李渊的两个建议都很合文帝的心意。

    他心里有了底，却不想让李渊看明白，对着李渊道：“你好久没回京了，先去看看你姨母去吧，这事如何处置寡人还要再好好想一想。”

    “是，微臣告退-----”

    唐国公李渊进入永安宫的时候，他的夫人窦氏正带着几个孩子陪着独孤皇后闲聊。

    “见过皇后娘娘-----”李渊恭敬地行礼道。

    “叔德，自家亲戚何必这么见外？”独孤皇后笑道。

    “娘娘，君臣之礼不可废。”李渊恭敬有礼地回答道。

    “迂腐，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呆货----”独孤皇后笑骂道。

    转头，独孤皇后又对窦氏道：“孩子们在殿里拘了半天想是闷坏了，你带他们去御花园玩玩吧。”

    听到这话窦氏心里明白独孤皇后这是有话要跟李渊私下里谈，不想让自己听到。

    “是，臣妾这就带孩子们过去。”

    窦氏非常有眼色地带着孩子们退了出去。

    “叔德，你这些孩子个个知书达理，好福气啊。”

    “------”

    李渊目光微微闪烁，他不明白独孤皇后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敢接她的话茬。

    李渊不搭话，独孤皇后自顾自地了下去：“姨母那这几个孩子若是能像建成他们几个这么懂事就好了。”

    “晋王殿下为人处世还是很有章程的。”李渊夸赞道。

    “也就这么一个好的，太子杨勇现在做事越来越荒唐，姨母快掌控不住了。”

    独孤皇后完这话眼眶微微红了红，不知是故意作态，还是真的伤心。

    “太子殿下只是奢侈了点，为人秉性还算淳厚。”李渊安慰道。

    “秉性淳厚----”独孤皇后冷哼了一声，“他的胆子可大得很，伙同高颖密谋着改朝换代呢。”

    这话得有点重，惊得李渊一身冷汗。

    “娘娘，这话不得-----”

    “本宫是你姨母，一直没把你当外人，有些事情你也不用避讳我，昨日晋王妃去你府上的事情，你不我也知道。”独孤皇后面色一板，缓慢而低沉地道。

    独孤皇后得很慢，却惊得李渊‘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姨母，晋王妃昨日是去了臣的府上，她托臣举荐越国公杨素，臣不敢有所隐瞒。”李渊老实交代道。

    “她可为什么要举荐越国公了吗？”独孤皇后细问道。

    其实萧氏的目的独孤皇后心里一清二楚，但她仍然细细询问，她的态度可见一斑。

    “她最近看着贺若弼常往高颖的府上跑，生怕高颖一枝独大把持朝政将来晋王殿下被他坑死都无处理去。”李渊看着独孤皇后的脸色谨慎地道。

    “这是她原话？”独孤皇后脸色一沉道。

    “是原话，李渊不敢欺瞒----。”

    “你为什么要帮她？”独孤皇后又问道。

    “晋王殿下帮过微臣，前些年儿世民和元霸曾被人拐走过，是晋王殿下救下了他们，这个恩情臣一直记在心上，总想着有一日能还了，这次正好有这个会臣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李渊回答道。

    听了这话独孤皇后的脸色微缓：“行了，这事本宫明白了，你回去吧，以后再有托人情的事情，你跟我透个话，做不做得由我来帮你拿主意。”

    “这事臣要不要去跟皇上请罪？”李渊谨慎地问道。

    独孤皇后摇了摇头：“不用，这事烂在你的肚子里吧，杨素这人不错，你举荐得好。”

    得了独孤皇后的准信，李渊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他恍然大悟：独孤皇后看重越国公，不待见高颖。

    “臣在外多年，对朝廷内外的人际关系不甚了解，以后但凡有事一定先找姨母拿个主意。”李渊表诚心实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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