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解决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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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白衣骑在白马之上,锥帽垂下长长的丝布遮住面容,云星儿,啊不,现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仙,此时一匹快马驰骋在越海京城之外。

    毒仙伏在马背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让锥帽上的丝布轻轻摩擦自己的脸庞,深深嗅了一大口自由的味道。

    哎,现在这样舒适的天气,这么好的景色,这么放松的心情,就还缺了点什么。

    毒仙和班鲁大师一向是成双出入,如今京中一别,两人今后就不是并肩作战了,只能朝着共同的目标,各顾各的,各走各的。

    云星儿心中并不会对未知的将来有什么恐惧,因为一早就知道会面临这一天。骤然离开哥哥,阿珂也走了,云星儿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寂寞。

    因为再也没有人可以像他们一样能够让自己放松身心的依靠,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像云山宫那样让自己毫无防备的入睡。

    但是,没有。云星儿并不感到孤寂。

    因为她知道那些跟自己有着血缘羁绊的人都在远处和自己做着同样的事情,为着同一件事情而努力,彼此只要不倒下就永远事对方的保护和依靠。自己永远不是一个人。

    而不是因为这些天穿行在越海皇室的中央。

    在越海,面对着越海的皇帝,面对着越海的摄政王,面对着摄政王妃和皇子世子。云星儿感到喘不过气的烦闷。

    一个一早知道的生父,一个刚刚发现的生母,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四个即将有一位迎娶自己的堂兄,还有那个在深宫中受摄政王掌控的皇帝伯伯。

    大约自己血缘上最亲的人都在越海了,可为什么,丝毫也没有家的感觉。

    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不知不觉地就让你曾经深信不疑不疑的事情自己已另一种面貌出现在你的面前。

    云星儿此时把大脑放空,什么也不去想,就骑在马上享受清风带来的这一阵清凉。

    而远在云瀚国的云子鹤此时就没能像妹妹一样偷得半日闲暇。

    “孙同这个人,待在云锡那是个麻烦。咱们得尽早解决了。”云九双抱臂于胸前,胳膊间还夹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宝剑。云七云八两人的动作也都与云九如出一辙,耍帅似的一人倚着一根柱子,齐齐看向负站在中厅的自家主子,云子鹤。

    成亲后的云子鹤比之以往又多了几分深沉,深沉之间还夹杂着些许温柔。一身淡蓝色的衣袍是从前云子鹤最爱也最常穿的颜色,如今再度穿来,其人已经是不同的气度。

    入了云瀚的朝堂,云子鹤丝毫不像平常少年郎那样,或是意气风发,或是生涩稚嫩。他就像一个天生的为官者,工部又是他班鲁大师的长项。

    在京中为官的这寥寥时日,云子鹤简直如鱼得水,不仅将人情世故处理的面面俱到,连工部的的一些技术上他都可以解决指导。

    他不骄不躁,不紧不慢地处理着外面的一切,回到逍遥王府又安安心心、闲适潇洒地陪伴妻子。

    他在朝堂中不冒进,不拖沓,稳稳将自己居于中上游。大隐隐于朝堂。一帮老狐狸的战场上,云子鹤把自己放在了最佳位置。

    既是安全,也最具危险性。

    私底下,云子鹤该做的事情丝毫没有停。

    经过先前云九的一番忽悠,还有云子鹤对云锡时不时的暗示,云锡已经基本相信云子鹤和云山宫是向着自己的。

    毕竟,云子鹤已经入了朝堂,改朝换代逍遥王一党总要则一人支持。自己嫡出的身份、母族的支持还有祖母的偏疼跟父皇的态度,分明自己就是最有会问鼎皇位的那人。

    逍遥王一脉没道理不选自己。二弟自己行事不正,跟逍遥王结下梁子惹得人家非要对他除之而后快,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

    而自己。立储的旨意尚未宣布,二弟身后的势力亦不容觑。何况,在读书时,先生们就更看好二弟的才识。自己除了他,也是扫去一切拦路屏障。又可以使逍遥王府欠下自己的人情,对旁的皇子来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好事。

    本来,大皇子的心理建树已经被云九完成的差不多了。可是偏偏,孙同在那边一个劲拦着,给云锡吹了不少邪风,叫云锡本来认定的内心不住地动摇。

    “孙同若是死了,无论我们做得多么完美,云锡心中都会怀有疑虑。”云子鹤开口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孙同不能死,但他得彻底失了云锡的心。”

    “一个谋士,最大的忌讳,就是不忠。云锡本就顾忌着孙同的才华和太后的面子才忍受他那冷傲的性子。”

    “可如果,孙同犯了忌讳,触了云锡的逆鳞呢。”

    云子鹤也不兜圈子,一口气把接下来的话都出来。

    “云锡此时最大的依仗是孙家。孙家如今三代。上头是皇太后,皇帝的亲娘。下头是孙浅,带着她祖父和父亲的支持。夹在中间的孙皇后,占着中宫的位分给了云锡嫡出的身份。但嫡庶之不过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孙皇后又不是善于经营之人,就算占着中宫也给云锡带不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孙皇后不是孙家嫡系,上头有太后压着,下头连孙浅都能左右她的行动。皇后心里必然不畅快,做儿子的云锡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论才学,他不如云钧。论底蕴,他随看起来更胜一筹,可是孙浅还没嫁过去,一切都还存在变数。皇太后虽然偏疼他和孙家一些,但到底,皇帝的儿子都是皇太后的嫡亲孙子,孙家也并非只能与他一人捆绑。”

    “他若心里丝毫没数,也不会被我们这么威胁着还希望拉拢。”

    “人的心里一旦埋下了芥蒂的种子,稍有阳光雨水就会迅速生根发芽。”

    “孙同不是太后指给云锡的吗,既然孙同劝不住他家主子,当然得找太后找孙家来镇压云锡才对。”

    “一旦孙同做了这事,大皇子依赖孙家的自卑心理就藏不住了。”

    靠着柱子的三个人频频点头。云九也被云子鹤方才的话点透,出了云子鹤的意思。

    “大皇子留着孙同是因为他还算忠心,可大皇子要是发现孙同不过是太后派去监视他的眼睛,孙同心中所向始终是孙家的话,那届时就算大皇子还不敢处理孙同也不会再听他的任何进言,这可比我们动把他除去要保险太多。”

    “没错。”云子鹤点点头。“这事也不用我们太过费心。云锡身边,不是还有个廖青云吗。我们帮他一把,剩下的就让他到云锡身边结尾去。横竖是他们窝里斗,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几个人默契地笑了笑,都转向云九看去。

    云九一脸委屈地在几人地注视下走出去。

    好嘛,又到了该自己跑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