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个五百乘以二

A+A-

    连队没有统一组织晚点,但是连值班员吹哨通知:各排般半,自行组织点名。

    一排在宿舍门口的水泥走廊整队集合后,排长姜子军开始点名。

    点完名,他又讲了几个注意事项,眼看他就要张嘴下达“解散”的命令了,谁知队列里竟然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很特殊,尾音也拖得有些长。

    原本肃静的队列里,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有的新兵眉头紧锁,面露鄙夷之色;有的新兵伸出,迅速捂住口鼻;还有的新兵更过分,他们居然胆大妄为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人都是吃五谷杂粮,有屁焉有不放之理!遇到这么点事,就让你们丑态百出,你你们还像个革命军人吗?”姜子军怒斥道。

    “站好啦!”排值班员李兆贵指着一排的队伍,“哪个鸟毛笑的?新兵d子不得了,给我马上滚出来。”

    队列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二班是谁笑的?主动站出来。”宗儒麟。

    三班长苏辉建和四班长翁敢也接连发声。

    在班排长们的威逼利诱之下,刚才笑出了声的几个人,纷纷走出了队列,他们是刘斌斌、蒋古日、储军勇和赵明冬四人。

    “以后不要这样了,念你们四个是初犯,这次就算了。”姜子军大度地表态,让四个等待处罚的新兵心里暖暖的。

    队列里站着的新兵们都感到很意外,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相信,事情会朝着这么和谐的方向发展。

    后续发生的一切证明,大多数新兵的判断是正确的,姜子军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闹大。

    新兵解散,姜子军留下四个班长,他只淡淡地了一句话:请善待这些孩子们!

    熄灯哨响的同时,0宿舍的门开了。

    “因为姜古日同志晚点名时感冒了,所以今晚全班陪他一起吃药。”宗儒麟把眼一横,“四个五百,统统乘以二。”

    “三班的同志听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二班是怎么做的,你们自己看着办。”苏辉建也随之向三班下达了命令。

    虽然三班晚上做体能,从来没有搞过四个五百,他们是走走过场就算完事了。但是今晚班长发话了,他们也只有服从的份。

    一千个俯卧撑,即便是嘴里不停地数,也得数个几分钟,更何况还得靠力气做。

    刚开始,十多个人趴在宿舍的地板上,你一个,我一个,你追我赶,搞得热火朝不亦乐乎。

    不到半个时,数多少个的声音了,喘气的声音却大了;做的动作不标准了,连速度也明显地降了下来。

    三班的人甚至爬上了床,因为苏辉建发过话,可以在床上完成。

    床上完成?

    这是多么温馨和体贴的话语,二班的人只恨自己没有生在三班。

    “怎么啦,年青的伙子们,难道变成老爷车了?”宗儒麟冷哼一声,又开始起了风凉话,“一千个俯卧撑没多少的,你们想啊,一分钟就算你做三十个,四十分钟时间,难道还做不完吗?”

    他这话里明显带刺,二班的人又不是傻子,大家闷声做着,没人搭理他。

    “你做不到一千个也校”宗儒麟拿了一个电筒,对着梁荆夷脸晃了晃,“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起立。”

    梁荆宜抬起头,他不明白班长为何单独让他趴着,而其他人都站起来,莫非是自己偷懒,被班长发现了?

    “你们看他的身上流汗了没有?”宗儒麟在梁荆夷后背上摸了一把,又用指感受了一番掌心的湿度,然后满面愁容地,“一点点啦!”

    “班长,我的汗是干了,之前流了很多。”梁荆宜一听大事不好,班长没汗,**不离十是想拿我当反面典型,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没有你没流汗。趴好了,不要动。”宗儒麟从桌子上拿了个水杯过来,他将杯子里的水,慢慢地往梁荆夷头上、后背和两腿上倒,“你们看一下地板上会有什么反应?”

    “五百五十五、五百五十六”梁荆宜一边做一边数。

    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肌肤,狠狠地砸向地板。

    “别以为我糊涂了,我清醒着呢!”宗儒麟提了提梁荆夷大马裤,“一是一,二就是二,你也站起来。”

    部队配发的大马裤,是用绳子管控着松紧的,那根绳子还特别结实,听可以吊起五百斤的重物。

    班长发善心了。梁荆宜心里不禁一喜。

    他把大马裤的绳子重新系紧,刚才趴在地上,由于班长用力过猛,那根绳子被扯松了不少,如果不是他的某些突出部位挂着,不定就春光乍泄了。

    “你们看地板上,有个什么形状?”宗儒麟里的电筒光,照向地板上的那滩水。

    “好像是个人形。”梁荆宜反应挺快。

    “嘿,你子搞体能不行,观察能力倒还凑合着。”宗儒麟赞许地拍拍梁荆夷头,“以后做俯卧撑,也不要,五百个有点多,班长我做不完。你流汗流到地板上,有个人形了,叫我起床验收,我给你们把那四个五百都免了。”

    全班人差点集体惊掉了下巴。

    “地板上有个人形”是什么概念?

    如果真能出那么多汗,估计此人早就脱水,送去急救了。

    “两项选择,你们自己挑。”宗儒麟完,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十点半,三班的人几乎就没有再发出声响了,因为他们都进入了梦乡。

    二班不行,距离四个五百乘以二,大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姜贵永也不能例外。

    班长的原话是:你尿床怎么了?又不影响搞体能。

    临近十一点,二班的俯卧撑,还是没人能够完成。就连平日里体能相对较好的陈进文和蒋古日,也选择了同流合污。

    “我有办法了。”梁荆宜像蜘蛛一样,爬到陈进文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欧了。”陈进文对梁荆宜的办法,表示极度认同,“兄弟们保持间隔距离趴好,我和梁荆宜来搭救你们。”

    他俩起身,从桌子上端来两杯水,按照宗儒麟示范的动作,挨个往大家的身上淋

    “你体能最好,班长相信你能完成。”梁荆宜迅速趴下,并对陈进文,“快帮我弄弄。”

    五分钟后,每个饶表面工作已经做足。

    “班长班长。”梁荆宜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宗儒麟。

    宗儒麟“嗯”了一声。

    “我们按要求把体能做完了。”梁荆宜汇报的同时,故意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真的做完了吗?”宗儒麟擦了擦脸上溅落的水花,他又眯起眼睛,上半身仰起,朝四五个晃动的黑影看了看。

    “地板上已经有人形了。”梁荆宜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水珠。他明白做戏就要做全套,出汗越多越好。

    “算了算了,我不检查了,你们都睡觉吧。以后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以这个为标准。”应该是白训练太累的缘故,宗儒麟到底还是没有起床检查。

    作为班长,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服从排长姜子军的命令,弄个惩罚,当是给全班提个醒,二是想检验全班饶自觉性。

    可是事实证明:新兵的自觉性,真的极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