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去把那个孽子给朕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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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道书到米铺找王道石询问钱三郎的事情。

    王道石告诉晏道书:“郎主, 前两日的确有一个人来找奴,他他住在城西群贤坊的悦来客舍。奴当时还挺纳闷,不知这人为何跑来告诉奴他的住址。”

    晏道书对王道石道:“你马上去找那个人要东西。”

    王道石问道:“要什么?”

    晏道书道:“你直接去找他, 他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王道石只好点头:“那奴去了。这铺子……”

    “我来看着,你去吧!”晏道书朝王道石挥手。

    王道石放下东西,离开了米铺, 跑去程昔的群贤坊, 找到钱三郎。

    钱三郎一直待在悦来客舍, 等待晏道书的消息。

    看到王道石出现, 钱三郎立马从楼上下去。

    王道石认出了钱三郎, 他告诉钱三郎:“我家郎主让我来找你要东西。”

    钱三郎目光警惕地望向四周, 对王道石招手:“请随钱某上楼。”

    王道石跟随钱三郎上楼, 钱三郎拿出了两把被折断的长枪。枪头上有军器监的造的标志, 还有生产年份。

    王道石注意到了细节,他惊讶地看着钱三郎, 出声问道:“你是军户?”

    除了军户之外,寻常人哪里能得到军器监造的兵器。

    钱三郎摇头,他拿出了一个包袱,递给王道石。

    “请你将东西交给他!”钱三郎将包袱与那两把被折断的长矛交给王道石。

    王道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收下东西,对钱三郎道:“可有东西装这长枪?”

    钱三郎拿了一个木箱子, 帮王道石将那两把折断的长枪收起来。

    王道石将包袱一并放进了木箱子里, 扛着木箱子离开悦来客栈。

    晏道书在米铺里等王道石, 看到王道石扛着一个木箱子回来, 他立马走过去,帮忙将木箱子搬进铺子里。

    “郎主,那人不是军户,怎么会有军器监造的兵械?”王道石低声问晏道书。

    晏道书摇头:“别听。”

    王道石只好闭嘴。

    晏道书把箱子搬到铺子后面,点燃烛火,照亮屋子后,他开箱子。

    拿起其中一把折断的长枪,观察枪头。

    枪头上有军器监的标记,还有生产年份。这是去年造的长枪,现在已经锈迹斑斑。

    晏道书皱起了眉头,他拿起另一把折断的长枪枪头。

    另一把枪头生锈更严重,枪头已经变成了浮肿的模样,伸手轻轻一刮,能掉一层黄锈。已经看不出这把长枪的生产年份。

    放下两把枪头,晏道书拿起那个包袱。

    开包袱,晏道书微怔。

    一块白布被叠起来,隐约能看到血迹。

    晏道书伸出手,拿起这块白布。

    开白布,上面用血迹写了一封血诉状。内容讲述了这几年收到的劣质兵械,最后有上百个血手印,还有好几个人的血签名。

    呼吸有些沉重,晏道书将这份口供收起来。

    王道石在外面卖货,看到晏道书手里拿着东西,从里边走出来,他出声问道:“郎主要去哪?”

    晏道书的神态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晏道书都是一副笑脸。而现在,晏道书神情冷漠,让人感到畏惧。

    晏道书低声言道:“去刘府。”

    完,晏道书拿着东西走出了米铺。

    刘侍郎在家中等着晏道书,看到晏道书拿着东西出现,他立马迎上去。

    “东西拿来了?”刘侍郎盯着晏道书手里的东西。

    晏道书将东西放下。他开麻袋,拿出了两把折断的长枪。

    刘侍郎量这两把长枪,他点头道:“的确是军器监造的东西。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口供呢?”

    刘侍郎看向晏道书。

    晏道书拿出了那份口供,他没有递给刘侍郎,而是开那份口供给刘侍郎看。

    刘侍郎看完之后,满意地点头,他拍着手道:“罪证有了,口供也有了。人证呢?若是有人证,这就齐全了!将口供与罪证交给足下的人在何处?若是由他站出来将事情闹大,刘某便能顺势揭发兵部尚书与军器监。”

    晏道书告诉刘侍郎:“人已经死了。你另外找人办这件事。”

    刘侍郎只好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刘某安排其他人进城闹事。口供与罪证,就交给刘某吧!”

    晏道书目光深邃地盯着刘侍郎,他告诉刘侍郎:“我给你两日的时间。”

    刘侍郎点头:“足下放心!刘某立马去安排,明日有人闹事,刘某便能直接揭发兵部尚书与军器监!”

    晏道书这才将那份口供交给刘侍郎。

    晏道书道:“这两日,我就住在你府上吧!”

    刘侍郎诧异,觉得晏道书这是不信任他。

    刘侍郎想了想,点头道:“足下愿意留下,刘某这就让人收拾客居,招待足下。”

    晏道书颔首。

    刘侍郎道:“那刘某去办事了,足下先到客居休息?”

    “你忙吧!”晏道书对刘侍郎挥手。

    等刘侍郎离开之后,晏道书让刘府的仆人帮忙到米铺那边传消息,让王道石去御街上买两碗肉,带回澜山寺,告诉孩子们晏道书这两日不回去了。

    得知晏道书这两日不回来了,赵大郎心里不安,他问道:“他现在在哪?”

    王道石告诉赵大郎:“郎主这两日住在刘侍郎府上。”

    赵大郎皱起眉头,神色凝重。

    晏大郎抬头问赵大郎:“阿耶在做什么?”

    晏二郎得知晏道书这两日不回来了,心里不高兴,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不想吃肉了。

    晏三郎流着口水,对晏大郎跟晏二郎道:“大郎、二郎,吃肉!”

    赵大郎看向三个孩子,他对晏大郎道:“你们阿耶在忙,这两日我留下来陪你们。先回屋吃肉吧!”

    晏大郎追问道:“阿耶在忙什么?”

    赵大郎不知道该怎么跟晏大郎解释晏道书正在做的事情,他摇头道:“等他忙完了,他会告诉你们的。你们现在只需要乖乖听话,不要哭闹。”

    晏二郎声音闷闷地道:“我想阿耶。”

    晏大郎对晏二郎道:“阿耶过两日就回来了。先去吃肉吧!”

    晏二郎摇头:“我不吃!”

    晏三郎擦了擦口水,出声问道:“二郎为什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欢吃肉吗?”

    晏二郎不话了。

    赵大郎带着三个孩子进屋吃肉,晏二郎本来不想吃肉,被晏大郎塞了一块肉到嘴里,尝到肉香味,立马乖乖吃肉。

    这一夜,下了一场大雪。

    皇帝睡不着,他起身穿了衣服,走出寝殿。

    秦统领听到动静,来到寝殿,看到皇帝醒了,他出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摇头,他目光出神地望着地上的白雪,回忆起了昔日的事情。

    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意,皇帝轻声道:“二郎时候,最喜欢玩雪。在他十岁之前,每年下雪的时候,都会来找朕,让朕陪他玩雪。”

    十岁之后,皇帝就不让太子玩雪了。可是太子还是会偷偷玩雪。每次听到宫人汇报东宫的事情,皇帝都会马上笑着骂几句。

    作为陪伴在皇帝身边十五年的禁军统领,秦统领不知如何回应,干脆沉默。

    嘴角的笑意,忽然消失了。皇帝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呢喃:“这孩子何时才肯回家……”

    秦统领出声言道:“陛下,明日是皇后的忌辰。他会回来的。”

    皇帝颔首,没再话。

    次日,天刚亮,许多百姓在城外排队入城。

    这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抱着东西,从马车上滚下来,狼狈地往前爬。

    百姓们被这个人吸引了,看到此人流着血,如此狼狈,众人纷纷退开。

    “救、救命……我是从塞北来的兵,前来京城告御状……军器监与兵部尚书暗中贪污造兵械的专款,给塞北将士发了粗劣的兵械……咳咳咳……”

    闻言,所有人吃惊。

    这人完,突然晕倒了。

    一位好心人走上前,摇了摇对方。

    好心人立马后退几步,告诉众人:“断、断气了……”

    百姓们神色惊慌。

    有些军户家属,出于好心,帮忙报官。

    京兆府的人得知清死在城外的人来自塞北,此番来京城,是为了告御状,要状告兵部尚书与军器监!武少尹与金少尹顿时觉得头大。

    正当武少尹与金少尹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刘侍郎来到了京兆府询问情况。

    武少尹与金少尹顺势将这件事推给了刘侍郎来处理。

    刘侍郎假模假样的寻问清楚情况之后,带着兵械与口供入宫面圣。

    今日是皇后的忌日,皇帝罢朝。

    刘侍郎入了宫,才反应过来今日是皇后的忌日,皇帝不朝不批。昨日刘侍郎休沐,没人来通知他,刘侍郎并不知道今日皇帝罢朝。

    到了宫里,刘侍郎心里忐忑不安,进退两难。

    此时兵部尚书与军器监那边一定收到了消息,若是今日不能将事情捅到皇帝面前,刘侍郎就惨了!兵部尚书与军器监那边一定会立马来找他的麻烦!

    刘侍郎,想了想,干脆豁出去了,以晏道书的名义求见皇帝。

    “陛下,兵部刘侍郎求见。”秦统领走进殿内,低声告诉皇帝。

    皇帝面色不悦,声音冷漠地道:“今日朕不朝不批,让他回去吧!”

    秦统领低声告诉皇帝:“刘侍郎是废太子让他来的。”

    皇帝微蹙眉头,他转身走出去见刘侍郎。

    “陛下……”刘侍郎向皇帝行礼。

    皇帝目光淡漠地量着刘侍郎,看到刘侍郎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他出声问道:“今日朕不朝不批,你来找朕有何事?”

    刘侍郎深吸一口气,他将东西拿出来,开口道:“回陛下,今日城外来了一个人,是从塞北来到京城告御状的。但是此人在城外死了。京兆府那边接到报案,带人过去了解情况。得知此事涉及兵部与军器监,京兆府便请臣过去询问。臣到京兆府之后,了解清楚情况,深知事情严重,故而前来宫中,揭发兵部尚书与军器监私下贪污造兵械专款一事!”

    皇帝神色冷然,他沉声问道:“此事与二郎有何关系?”

    刘侍郎僵着脸解释道:“废太子就住在臣的府上,他听了这件事后,鼓励臣入宫找陛下。”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阴沉。

    今日是皇后的忌日,这个孽子,不来祭拜皇后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挑在今日搞事情!

    看到皇帝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刘侍郎心里暗道不妙,瞬间觉得浑身发寒。

    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阴沉,许久不话,刘侍郎吞了吞口水,紧张地开口道:“陛下,兵部尚书与军器监私下贪污造兵械专款,以次充好,将粗劣的兵械发给边疆战士……”

    皇帝一脸怒容,咬牙切齿地吼道:“去把那个孽子给朕捆来!让他跪在皇后的神位面前磕头!”

    秦统领暗暗呼吸,他点头回应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