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认错人了
在赵大郎离开京城之后, 京城下起了暴雨。
左相站在渡口边,静静地望着水面。站了半个时辰,他转身离开。
“去大理寺。”
左右颔首:“遵命!”
听左相来了, 大理寺卿诧异, 他亲自出去迎接左相。
“不知左相到访,有何贵干?”大理寺卿询问左相。
左相回应大理寺卿:“路过此地, 想讨杯茶喝。”
大理寺卿只好请左相进去, 来到他的办公室,让人准备茶水, 请左相喝茶。
大理寺卿瞥了眼属下,让人退出去,他开口问道:“左相来找虞某,并非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
左相看向左右。
左右转身退出去, 在屋子外面守着。
左相喝了一口茶水, 他放下茶杯, 缓缓言道:“大理寺卿可还记得上回废太子被李怀拐带回府的事情?”
大理寺卿诧异,不知道左相想问什么。他直接问道:“左相能否直言?”
左相告诉大理寺卿:“揭发前任兵部尚书与军器监的那份兵口供, 被人泄露出去了。”
闻言, 大理寺卿吃惊, 他变了脸色, 问道:“发生何事?”
左相言道:“做口供的人已经出事了。”
晏道书不在京城, 并不知道皇帝如何审理前任兵部尚书与军器监的案子。左相一直待在京城, 全程目睹皇帝是如何收拾兵部尚书与军器监的。见过那份口供的人, 除了右相、秦统领、肃政大夫、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之外, 还有大理寺卿里的官员有机会见到那份口供。
大理寺负责处理全国案卷,那份口供最后保留在大理寺里。大理寺内,参与整理案卷的官员,都见过那份口供。
刑部尚书是皇帝的人。右相也是皇帝的人。秦统领也是皇帝的人。肃政大夫是东宫的人。这几个人,与前任兵部尚书跟军器监没有往来,是不会替他们报仇的。
所以,左相笃定是大理寺的人将那份口供泄露出去。
而之前晏道书被李怀拐带回府的时候,孟长郊曾经跑到大理寺求助。大理寺却没有帮助晏道书。当时左相便察觉到大理寺有问题。所以直接派人去联系大理寺卿,将晏道书出事的消息告诉大理寺卿。
从那个时候起,左相就知道大理寺内,有人在针对大理寺卿。
如今,那份口供泄露出去,做口供的人被杀了。这件事可大可,就怕被有心人利用,对付大理寺卿。所以,左相特地来告诉大理寺卿,让大理寺卿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将这份案卷的口供泄露出去的。
大理寺卿面色莫测,他沉着脸,许久不语。
左相告诉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查清楚此事吧!”
大理寺卿对左相抱拳:“多谢左相特来相告!虞某一定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将案卷的口供泄露出去的!”
左相起身离开,大理寺卿送左相出门。
离开大理寺后,左相入宫。
“陛下,左相求见。”
闻言,皇帝抬起头,他问道:“左相今日不是休沐吗?”
秦统领告诉皇帝:“陛下,今日一早,左相出门,到渡口边站了很久。其后,又去了大理寺。”
皇帝若有所思,他道:“让左相进来。”
左相进来后,向皇帝行礼:“陛下!”
皇帝开口问道:“今日天凉,左相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左相摇头,没有解释,他出声言道:“陛下,臣担心臣子。”
皇帝:……
皇帝安慰道:“左相放心,朕派人在暗中保护他,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左相对皇帝道:“陛下,臣去找过大理寺卿了。臣曾经听臣子所言,在废太子搞出老虎品牌之前,大理寺卿就投钱与其合作。臣觉得大理寺卿可能与废太子有暗中联系。”
皇帝问道:“你问出什么了?”
左相摇头:“大理寺卿的确投了钱,但听他所言,是被废太子逼着投资的。上回指马为鹿的事情,也是废太子逼着他做的。”
皇帝原本有些期待,现在心里有些失望。他语气淡淡地道:“这个孽子,专门祸害人。等找到他,朕一定好好收拾他!”
左相忽然了个喷嚏。
“臣失礼。”左相连忙低下头。
皇帝关怀地言道:“左相先回府休息吧!若是身子不适,让吴太医到府里为你看看。”
“多谢陛下。”
左相离开之后,皇帝对秦统领道:“再派点人到赵大郎身边,照顾好赵大郎。”
秦统领颔首:“遵命。”
赵大郎乘船途经商州,船出了点问题。他下船,进城逛街。
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钱三郎!你怎么在这里?”
赵大郎朝对方伸出了手,想拍拍对方的肩头。
结果被对方的随从呵斥了。
“放肆!不得对我家郎主无礼!”
赵大郎收回了手,目光诧异地量着此人。
此人长得跟钱三郎一模一样,不过神态却不一样。钱三郎给人的感觉比较儒雅,此人给人的感觉比较霸道。
发现对方在用这种看陌生人的模样量着他,赵大郎僵着脸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钱二郎伸出手,让随从退下,他朝赵大郎抱拳,出声问道:“这位郎君莫非见过家弟?”
赵大郎愕然:“家弟?”
钱二郎解释道:“钱某有位弟弟,与钱某容貌相似。不知这位郎君是否见过三郎?”
赵大郎问道:“你也姓钱?”
钱二郎告诉赵大郎:“家弟三年前赌气,离家出走。钱某派人寻找了三年,至今没有他的下落。”
赵大郎犹豫了一下,他告诉钱二郎:“可是钱三郎他没有亲人了。”
钱二郎面色复杂,他叹气道:“实不相瞒,三年前家君离世,族里因家产的事情闹起来。三郎因此生气,离家出走。”
赵大郎听了这话,不愿意将钱三郎的事情告诉钱二郎。
“赵某认识的钱三郎与你应该不是兄弟。扰了,抱歉!”赵大郎转身离开。
“郎君留步!”钱二郎追过去。
钱三郎并不知道,赵大郎已经跟他的亲人相遇了。
帮阿鸿将那支箭取下来后,阿鸿晕了过去。钱三郎喂阿鸿喝了水,照顾阿鸿。
天亮后,老翁过来给钱三郎送饭。
“我们在屋里吃吧!多谢老翁!”钱三郎低了五个铜钱给老翁。
老翁瞅了眼屋里,看到榻上躺着人,以为晏道书还没起来,便没有在意。
钱三郎吃了早饭,阿鸿还没醒来。
钱三郎与老翁了个招呼:“老翁,我到城里找客舍。阿兄昨夜睡不着,天亮时才醒来,还在休息,你可别进去扰他!他脾气可不好,被人吵醒,会发火的!”
老翁点头:“郎君放心,老不会去扰他的!”
钱三郎在城里租了个院子,又租了一辆马车,在药铺买了几包止血的药,他回到村里。
阿鸿还在昏迷中,钱三郎请老翁帮忙熬药。
老翁好奇地询问钱三郎:“那位美郎怎么了?”
“嗓子不舒服,估计是受凉了。我进城里给他抓了几副药。有劳老翁帮忙煎药。”
话的时候,钱三郎又拿出了三个铜板,递给老翁。
老翁收下钱,开始熬药。
药熬好了,钱三郎将阿鸿扶起来,喂给阿鸿吃下去。
深夜,阿鸿醒了。
钱三郎大喜,他问道:“你还好吗?”
阿鸿没想到钱三郎还没抛弃他,竟然在照顾他。他感激地道:“多谢钱先生……”
钱三郎告诉他:“我租了马车,在外面。你若是能走动,我扶你出去。”
阿鸿点头,咬咬牙,忍着疼痛起身。
钱三郎扶着阿鸿走出屋子,借着月光,将阿鸿扶到马车上。随后,钱三郎将那只箭跟那些沾了血的衣物全都收起来,一并带走。
天亮之后老翁做好早饭,去敲隔壁的屋门,许久没人回应。
老翁将门开,没看到人,只看到榻上有十个铜板。
老翁摇了摇头,这才发现外面的那辆马车也不见了。
钱三郎将阿鸿送进城里,听城西有家客舍前两日起火了。他特地跑去那边看了一眼,回来告诉阿鸿。
阿鸿告诉钱三郎:“就是那个地方。我跟踪他们到了那里。”
钱三郎低声道:“看来他们是担心有人报官,所以干脆放火烧了,销毁证据。”
“当时我听到那个突厥人在喊可汗。”阿鸿突然咳嗽起来。
钱三郎给他喂了一杯水,诧异地道:“此事有古怪。突厥诸部的可汗,全都被圈禁在单于都护府。怎么会出现在此地?更何况,突厥被大周灭了近百年,突厥与大周百姓之间融合通婚,已经成为一家。几代过去,突厥人与大周人如今没有隔阂,相处融洽。为何会突然要联合柔然与高车作乱?”
阿鸿摇头:“我不知道……”
钱三郎想了想,他对阿鸿道:“你休息吧!我出去一趟,想个办法联系上二郎君!”
“钱先生心!”
钱三郎出门后,他在城里转了一圈,找到了钱氏当铺。
钱三郎走进去,拿出了他的玉佩。
当铺的伙计本来没算理会钱三郎。忽然看到钱三郎拿出了钱氏家族家主的身份玉佩,立马变了脸色。
“足下、足下是三郎君!”当铺的伙计这才看清楚钱三郎的容貌!
钱三郎语气冷淡地道:“让掌柜出来见钱某。”
伙计连忙点头,转身去将掌柜叫出来。
掌柜亲自招待钱三郎。
“钱某有位朋友,受了伤,他如今在城南那边休养。你们先替我照顾好他。过段时间我就回来接他离开。”
“遵命!”掌柜恭敬地点头。
钱三郎带着伙计回到院子里,与阿鸿商量了一下,将阿鸿留在这里养伤,他先离开丰州。
钱三郎让掌柜派人抄近道,送他回到胜州。
他回到胜州的时候,正好遇到晏道书。
看到有二十人护送晏道书,钱三郎只能远远看着。
晏道书也发现了钱三郎,他对钱三郎做了个手势。
钱三郎立马明白了晏道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