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 309 我想静静,吹吹风
“嫂子,我送你回去。”
梁寒初连忙跟着跳下马车,殷勤的在袁珍珠前面带路,将她带到自己的马车旁边。
袁珍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知道梁寒初心里在想什么,她恐怕会真得相信他是真心真意要照顾自己呢。
只不过官场错综复杂,有数不清的潜规则,加之罗怀远迅速崛起,乃是金陵世家争相拉拢的新贵,她老袁可不愿意插手,徒增烦恼。
“我想骑马回去,吹吹风!”
夜色已经渐沉,月色也并不明亮,长长的官道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线。
本应该兼程赶路,早些回家,可袁珍珠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并不愿在马车里捂着。
“……好,我陪你。”
梁寒初想了想,立刻招呼马夫将车卸到官道一旁,幸好他一向娇气,平时出入的马车都是双马拉车,这会儿一人一匹,倒是刚刚好。
“是,世子。”
拉车的马夫没有半点犹疑,很快便将车寻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下,卸下两匹马,将缰绳递到梁寒初手里。
“做的不错,拿着吧,再往前就有驿站,你自己寻去歇会儿。明天一早我派人过来接你。”
梁寒初潇洒的扔出一袋银子,面上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谢世子赏!”
马夫立刻拱手谢恩,面上却依旧平静从容。
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侍从,就是个赶车的,都能有这么好的心性。
袁珍珠抬了抬眉,吐出口浊气,这大概就是世家大族与普通商贾之家的区别吧,一样是人,可这素质就天差地别了!
直观感受到差距带来的压抑,与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全然不同。袁珍珠一时间感觉心里更乱。
“谢谢!”
接过梁寒初手里的缰绳,顺势翻身上马,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大约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她还在因为梁寒初的玩笑而震怒,可两个时辰以后他们居然就携同策马了。
扬鞭而起,黑夜中两匹骏马随意选择了一条道路,在夜风中狂奔,撒野,肆虐……既没有特定的方向,又没有明确的目标。
狂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袁珍珠第一次体会到“飙车”的痛快,那种突破极限,淋漓尽致的感官刺激,鲜血直冲头顶的火辣气势,无一不让她觉得新奇。
只是策马奔腾就已经如此惊险刺激,不知御马穿梭于修罗之所般的战场又将是怎样一番感受?
脑袋随时系在裤腰带上,说丢就丢,敌方的冷箭如雨一般,说放就放,不知身处其中的人可会觉得害怕?
“驭!”
念及此处,袁珍珠不由急停,狠狠勒住了缰绳,马儿控制不住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她竟也不觉得害怕。
“驭……”
梁寒初亦随之勒马而停。
“小嫂子,你这样很危险的,想要让马停下来的时候一定要慢慢拉紧缰绳,不然的话,很容易连人带马一起翻倒的。”
很长时间没有跑马,梁寒初也觉得非常兴奋,兴致上来的时候,甚至还指点了袁珍珠一二。
不过很遗憾,现在的老袁根本听不进去。
“你的骑术是谁教的?都没有告诉你怎么停下来吗?”
梁寒初觉得好奇,话一出口,又不由挑了挑眉,眼下也不失为一个劝说对方“弃暗投明”的好机会呀!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学的!”
袁珍珠回过神来,勾起唇角,神情老态的回应,脑海中那些一起策马的画面不时出现。
她似乎真的没有系统的学过骑马,只是看了一遍,掌握了大概的操作就实战了,后来跟着罗怀远一起骑马,竟也没有露出窘态。
“是吗?难道我罗大哥都没有发现你骑马有问题吗?”
梁寒初暗搓搓的眨了眨眼,决定挑拨离间,最好能够让袁珍珠清楚的明白,女人家拥有一个强势的后台,是多么的重要。
而这个强势的后台,只有他们青州王府能够给得起。
“呵,你罗大哥怕我有危险,从来不会让我单独骑马的,他只会和我共乘一匹哦。”
袁珍珠心中了然,满脸戏谑的眨了眨眼,一副洞察世事的神情。
梁寒初立刻感觉胸口中了三箭,血淋淋的。
“啊呀,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固执,有我青州王府后盾难道不好吗?让我爹认你当干闺女,以后你就是我亲姐,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冲上去咬死他!”
十几岁的少年眼神明亮,满怀期待的看着袁珍珠,身形修长,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瘦削!
“听着是很不错,不过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个花心的弟弟!”
沉闷的心里好似见到了一缕曙光,袁珍珠顺从心意笑了出来。
“啊,你竟然怀疑我的贞操!”
梁寒出一副受尽委屈,但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花不花心?”
话一出口,两人都陷入了尴尬。
袁珍珠倒是不觉得如何,毕竟她可没有调戏小鲜肉的爱好,反倒是梁寒初顿时哑然,一缕红晕爬上了脸颊。
“贞操那么宝贵的东西,你确定你有?”
袁珍珠略一怔愣,随即掩唇大笑。
梁寒初:“……”泪流满面!
这个老女人好讨厌!
“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再见!”
完全忽略对方脸上那吃憋的表情,袁珍珠心情颇好的翻身上马,“对了,多谢你的马,明天我会派人亲自送到你暂住的驿馆!”
金陵城中建有专门招待藩王来使的驿馆。
“啊!!!”
梁寒初很想吹个口哨叫马回来,但是无奈,他不是罗怀远,袁珍珠乘的也不是他亲密无间的战马,因此,根本叫不回来。
袁珍珠骑在马上,于夜色中,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眼前是一片枝繁叶茂的山林,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来的时候已经不剩什么了。
走了好久都走不出去,她终于发现应该迷路了。
周围是静谧的能听见虫鸣的幽暗丛林,一眼望不到边。
“怎么会这样?马儿马儿,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袁珍珠累得很,不由趴在马背上,拍了拍马儿的侧脸。
身后,梁寒初那小子好像也没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