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充满了怨恨与痛楚的神色，犹如精心酿制的野兽毒液，散发着浓浓的腥味，配上姜宝昕这张挂满了泪水，红肿着眼睛的脸，赫然有了午夜凶铃一般的惊悚效果。

    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吓人啊！

    陶堇年发现自己离这张脸的距离有些过近之后，默默的倒退了一步，拉开自己与姜宝昕之间的距离，这时，起码是这时，她还是不想离能与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姐姐比肩的脸蛋太近的。

    “姜宝昕，你怎么了？”陶堇年瑟瑟的问道。后面有一只温暖的悄悄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是陆景琰，陶堇年感到一丝温暖出现在心间。

    这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如果不把姜宝昕接下来没有一丝预兆，就骤然出现的大笑声当作回答的话。

    是的，突然之间，姜宝昕就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非常大，非常凄厉，非常渗人，她捂着肚子，表情看上去非常疼痛－－准是笑出来的。

    陶堇年觉得姜宝昕仿佛被人给点了笑穴一样。

    “你没事吧？”她僵着脖子又问了一句，这一次，实话，陶堇年根本没指望得到解答。

    姜宝昕如今的模样，就是她会再笑上一万年，笑道外星人入侵为止，陶堇年也是相信的。

    可是这一次，陶堇年的问题，偏偏就得到了回答。

    不可思议，姜宝昕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

    她一捂着肚子，一指着陶堇年，表情以及动作，都非常像上流传的某张著名表情包。

    “陶堇年，你真是一个大大的笑话，请问你刚才那么多干什么，请问你摆出这幅姿态是要干什么，怜悯我吗？可怜我吗？”她哈哈大笑，看着陶堇年的眼神，宛如看着这世间最大的一个玩笑。

    陶堇年目瞪口呆啊，陶堇年不敢置信，陶堇年觉得自己的头上被人淋了十桶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的汤！

    “姜宝昕，你究竟在什么啊，你没事吧？”她呐呐的问道，此时的陶堇年，多么希望姜宝昕下一秒能一脸愧疚的对她，“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有一根神经搭错了而已”这句话。

    可是，美好的希望，果然是难以实现的。

    下一秒，姜宝昕一脸邪魅狂狷的对她：“对不起，你刚才是不是有一根神经搭错了啊！”

    陶堇年满脸都是问号，身后的陆景琰似乎要有什么动作，被她给挡住了。

    “我需要你的同情吗？我需要你的怜悯吗？陶堇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好好用用几十元的廉价镜子照照你自己，一个每天勤勤恳恳打工，月薪最高都不能过万，住的房子比我家最低等的仆人都不如，家里连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又接着到：“就你这样的人，就你这种等级的人，居然一本正经的向我施加恩惠，够了，你以为我会蠢到认为你是好心，你以为我会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吗？”

    姜宝昕的话就像无情的暴雨，又似蓄满剧毒的荆棘，一条一条，一下一下，打在陶堇年的脸上，到了如今，陶堇年只觉得自己的脸一片生疼。

    好心被当成恶意，原来就是这种感受，心里苦苦的，像是被塞了一斤过期的发臭的苦瓜。

    “姜宝昕，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你不要这样想。”陶堇年闷闷的解释，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的话不会给对方带来什么转变。

    看来，她与姜宝昕之间的仇恨，远比自己相像的要深啊。

    “你是什么意思，我还能不知道？”姜宝昕冷哼一声，满心满眼，尽是嘲讽，“你做够了好人，坏人只有我来担当，你在景琰哥哥面前尽情表演自己，而我呢？我就是你脚下一颗最醒目的垫脚石，还是磨平了边缘的那种！”

    她哭的泪流满面，嘴上的凶狠却丝毫不见减少，对着陶堇年，怒吼一声接一声。

    “陶堇年，你话啊，你不是很能吗？你那么喜欢在景琰哥哥面前装成一个人好人，那你就继续装啊，继续大度的原谅我啊，继续一脸仁慈的散发着圣光啊，告诉你，你的这幅样子，让我由衷的想要呕吐了！”

    “够了！”

    怒吼声从天不，是从旁边而降。陆景琰终于按奈不住，一步向前，冲过去，推开姜宝昕，几乎把她装在墙上陶堇年看着陆景琰此时愤怒的面容，只觉得先前因为姜宝昕话语而来的痛苦与慌张，都快被陆景琰所带来的浓郁的安全感给稀释了。

    陆景琰挡在陶堇年和姜宝昕面前，一脸冷漠。他转过头，看了看陶堇年，没什么，良久，叹了一口气。

    “陶堇年，你看到了吗？你这是在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一条蛇，你想当农夫吗？”

    那条被他狠狠推了一把的蛇正扶着墙壁，眼神森冷漠然，看着陆景琰陶堇年二人，的确的，陶堇年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姜宝昕饿的这样子还真有点像条蛇。

    “景琰哥哥，你我是条蛇？”蛇不，姜宝昕问道。

    “那只是个比喻，“陆景琰，“事实上，你比蛇要恐怖多了。”

    姜宝昕嗤笑一声，冷道：“景琰哥哥，你也好不了哪去，如果我是蛇的话，你就是－－长者利爪利齿的猫科野兽，只有这样的我，才能配上这样的你，你对吗？”

    这是什么话，陶堇年一脸蒙蔽，动物学生物学都没听过这样的配法啊，难不成是哲学？

    陆景琰一脸嫌弃，“你别恶心了，姜宝昕，我把你比作禽兽并不是在夸你，麻烦你不要顺杆下驴。”

    “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景琰哥哥是在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的能力，对我而言，就是夸奖我的意思，毕竟，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力，不是吗？”

    泪痕由在脸上，姜宝昕却笑得灿烂，这奇怪的元素搭配在一起，只让陶堇年觉得她的笑容横生十分诡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