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废了一只胳膊
只是,皇帝的箭还没有射出去,只听见迎面二十米不到的地方,传来了破空之声——
“咻——”
而皇帝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有一枚高速旋转的暗器,在自己的眼中不停的回旋,朝着自己的命门而来。
“父皇!”
“父皇!”
隐卫距离的有些远,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萧傅崇和萧慕青几乎是同时喊了一声,与此同时,萧傅崇也组足尖轻点,欲朝着皇帝的身边而去,只是他的步子啊,稍微慢了一点。
萧慕青没有看出来萧傅崇的慢动作,却是将萧傅崇的心急看在了眼中,几乎也是毫不犹豫的,萧慕青整个人立刻想离弦的箭一般,直直扑在了皇帝面前,用其中的一只胳膊,挡住了射来的暗器。
与此同时,身侧又有一枚暗器飞来,正中萧慕青的左胸膛。
两处重伤,萧慕青自是受不住,直直坠马落在了皇帝面前。
萧傅崇在萧慕青的身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暗处的连棠,嘴角亦是勾起一抹笑容,该收网了呢。
萧慕青啊,上一世,我设计谋废了萧符玉的腿,与你除去了一位皇子,如今,悉数还给你,这滋味,如何?
我说过的,那日你欠我的,我必会加倍奉还。
连棠上一世连王府的那一份,冬青冬白的那一份,我连王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都一点点的,奉还给你。
你辜负了我一片深情,灭了我连王府满门,利用我,背叛我,所有的过往,又怎么可能用你一条命来抵还?
我要让你,一点点看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从手中流逝,一点点的看着我毁了你所有的希望,将你从神坛拉下,堕入地狱……
萧慕青,我要让你明白,你以为的可以信任的人,到了最后竟然是背叛了你的人,那种感觉,又该是何等的痛苦?
连棠眸光微寒,飘身离开。
锦离看到连棠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萧慕青胸膛的暗器。
啧啧啧,自己的手法,还算不错呢,挺准,还挺快。
看了一眼之后,他也以极快的速度飘身离开,不再理会之后的事情。
“三哥!”萧傅崇连忙跑过去,将地上的萧慕青扶了起来。
萧慕青啊,深受剧毒,又怎会苏醒?
“父皇,我先将三哥带回太医那里。”话落,萧傅崇将萧慕青抱起来,然后骑着马回了大本营。
皇帝满眼的愤怒,怒道:“隐主,给朕仔细查,朕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冬猎场中刺杀!”
若不是萧慕青的那一挡,如今倒下的,怕是自己,这皇帝又怎么可能会不查?
吩咐好了之后,皇帝自是也没有了冬猎的心,驾马便回了大本营。
三皇子的重伤,让大本营的人都人心惶惶,本来冬猎之日应该是开心的日子,如今出了这种事情,那他们在冬猎场的每一个人,便都是嫌疑人。
太医看了萧慕青胳膊上的伤势,又看了看胸口的伤,无奈的摇摇头。
“李太医,我三哥伤势如何?”萧傅崇开口问道,语气还有几分急切,论演戏啊,他还是会那那么几分的。
李太医犹豫了一下,便听到了刚刚回来的皇帝的声音:“但说无妨,老三现在究竟如何?”
皇帝回来之后便站在了萧慕青躺着的榻前,看着萧慕青问道。
李太医又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道:“回禀皇上,三皇子这胸口上的伤,倒不是什么大碍,修养一些日子便可以痊愈,只是这胳膊上的……”
“胳膊上的如何?”皇帝的眉心,一下子便紧皱了起来。
李太医的身子都有些颤抖,道:“皇上,那胳膊上的暗器上带着剧毒,是天下奇毒榜上有名的无伤泪,若想保住三皇子的性命,这胳膊,怕是要废了才能保住三皇子殿下的命……”
此话一出,皇帝也有些震惊。
那岂不是,等同废了一只胳膊?
这堂堂上萧三皇子,上京曾经被誉为是最有才华与潜力的皇子,如今竟然是要废了一条胳膊?
萧慕青依旧在昏迷中,而皇帝也仍在犹豫。
“皇上,恕老臣直言,如果再没有办法,再不做决定,这三皇子的毒,怕是要直接毒发身亡了。”李太医终究是一名太医,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是不愿意看到萧慕青就这样废了一只胳膊。
可是,医者仁心,若是不废了胳膊,怕是萧慕青命都保不住,他又如何能看的过去?
“皇上,三皇子殿下中的无伤泪,我是知道的,传言无伤泪若是被中下,不死也是半条命,且这无伤泪之毒,是没有解药的,也因此,无伤泪称之为奇毒,若是不尽快救治,三皇子殿下,怕是真的命都保不住。”锦离既然知道连棠的心思,又怎会轻易让萧慕青死了?
话落,皇帝又思考了一下。
终究,还是摆摆手:“李太医,就按你说的来吧。”
胳膊废了,总比命都没了,要好的多。
锦离听了皇帝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了身后的连棠一眼,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连棠如何没有看出来锦离的得意,无奈的笑了一下,锦离在她面前,有的时候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让人心软的不行。
萧慕青这一昏迷,便是三天。
直到冬猎后的第三天,萧慕青才慢慢醒过来,只看到床边一群人在服侍着,众人见他醒了,连忙俯身行礼,萧慕青看了众人一眼,又看到旁边站着的皇帝,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的问道:“父皇,您没事吧。”
皇帝说不感动是假的,萧慕青醒来第一件事情问的还是自己,他又如何会不感动?
“父皇无碍,只是老三,有一件事情,父皇希望你可以看得开……”这个在皇权里大浪淘沙的男人,终究还是有了几分不舍,萧慕青,也终究是他的孩子。
萧慕青有几分不解,只是当他逐渐发现身体的一些不对劲的时候,他伸出左手掀开被子的时候,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袖口,声音还有几分不愿意相信:“父皇……父皇……我的……胳膊……呢?”
那声音啊,都带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