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若是有了女儿(多章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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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棠依旧没有醒,怕是太累了,只是她眉间,舒展了一些。

    锦离又将连棠抱紧了一些,连棠朝着锦离的怀中,又钻了钻,锦离的心啊,都化了,什么吃醋啊,置气啊,全都放在了九霄云外了……

    “猫儿,以后我再生气也不会直接走了,再也不会了……”锦离在连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轻轻的抱着连棠,安稳的睡了过去,果然还是在猫儿的怀抱中是最安心和舒服的。

    第二日清早的时候,连棠才慢慢的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锦离的那张清秀的容颜,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又朝着锦离的怀中钻了钻,太好了,他回来了。

    似乎是连棠轻微的动作吵醒了锦离,锦离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连棠,迷糊之间就亲了连棠一下,像是一个得宠的孩子一般,带着几分笑意。

    “猫儿,你醒啦……”迷迷糊糊的声音,瞧,他的锦离,就是还没有睡醒的时候,还依旧想着自己。

    连棠点点头,笑着道:“嗯,睡醒了。”

    锦离伸手将连棠揽进怀中,抱得更紧了,另一个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我错了……”

    声音轻轻地,还特意拉长着一个尾音,简直不能再勾人。

    “不是你的错,我不该对你生气的。”连棠亲了亲锦离,松开了之后,又亲了一下。

    锦离笑了,扬起自己的脸,道:“我还要猫儿的亲亲。”

    连棠说好,然后她又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的,可是锦离却笑得很开心,他们不生气了,真好。

    “猫儿,我昨日将暮亲王府的那小王爷暮痕揍了一顿。”锦离邀功一般的,笑着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只是揍了一顿,已经算是好的了。

    然后锦离笑着道:“他的腿,估计会疼上一段日子。”

    能不疼吗,昨天锦离大有要将暮痕那腿给掰断的意思,不然暮痕的房间也不会传出那样惨绝人寰的声音,真是太血腥了。

    “你打断了他的腿?”连棠笑着问道,这应该不是锦离的风格。

    锦离摇摇头,道:“我给他劈了一个叉。”

    “劈叉?”连棠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一个名词,的确有些好奇。

    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说:“这个,就是女子跳舞会有的一个动作,但是男子就不一定能做到了。”

    然后锦离绘声绘色的与连棠讲述了一下,昨日暮痕那般惨叫的情景,当真是惨绝人寰啊。

    连棠一直在笑,原来他的锦离,整人的方法不止是打打杀杀,他还会折磨人啊。

    瞧瞧昨天还闹着别扭呢,今日便成了这个样子,笑吵怡情,大吵伤身呦。

    当天下午,锦棠殿便来客人了,据说那客人啊,是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的,面色啊,甚是难看。

    男子的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淡紫色的轻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倒是多了几分恣意洒脱的样子。

    冬青看到男子的之后,扬起手中的扫把就要打过去,道:“你个无耻之人,还敢来锦棠殿!”

    暮痕欲哭无泪,只能一直躲闪,道:“姑娘,你听我解释,我是来道歉的啊……”

    本来他的腿就酸痛的不行,冬青这一扫把打过来,暮痕躲着,自己的腿就更痛了。

    冬青哪理会他了,道:“什么道歉,先让我给冬白报仇再说!”

    冬青啊,到底是连棠身边的人,也是极其的锱铢必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再说。

    不过冬青是个好姑娘,报仇归报仇,她并没有使用内力,大抵是看到暮痕有些受伤,所以也就是拿着扫把打了几下,别的倒也没做什么,倒是暮痕,东躲西藏的,很是狼狈。

    “冬青很是喜欢冬白,从来没见小丫头这般撒泼。”连棠看着院子里冬青追着暮痕跑的样子,笑着开口。

    末了,她又道:“但是冬白这个木头脑子,却不懂冬青的意思,每次都能讲冬青气的半死。”

    锦离看着连棠道:“那就让冬青打个够,反正暮痕那小子理亏,不会还手的。”

    过了一会儿,冬青许是打累了,才慢慢停下来,道:“你不是道歉吗,走,跟我去冬白的屋子。”

    暮痕摸了摸耳朵,到底还是跟着冬青过去了,他可不想让锦离再跟他来一次昨日的劈叉,真的是能疼死。

    “走吧,我们也过去。”锦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对着连棠道,毕竟他的猫儿昨日也为了救冬白损耗了,所以也需要让暮痕道歉。

    暮痕与冬青前脚刚到冬白的房间,锦离与连棠后脚就到了。

    “既然来了,就赶紧道歉吧。”许是听到了锦离的声音,暮痕已经条件性的有些害怕,心里“咯登”了一下,他暗自骂自己,道:“怂什么怂,别怂!”

    “暮小王爷,本世子的耐性并不是特别的好。”见母亲一直在嘀嘀咕咕,锦离凉声开口道。

    暮痕的心,更是颤了一下,连忙走到冬白的床边,朝着床上正在坐着的冬白,低着头,很诚恳的开口道:“前日晚上是我莽撞了,伤了你,我道歉,我已经让人将暮王府的一只百年灵芝送过来了,应该过两日便能到了,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冬白愣着一双眼睛看着暮痕,然后朝着冬青道:“包子,过来。”

    冬青很不喜欢别人叫她包子,但是既然冬白现在受伤了,她就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谁让她是个好姑娘呢?

    然后冬青很老实的便走到了冬白的面前,道:“叫我过来做什么。”

    只见冬白伸手抓住了冬青的胳膊,然后拉到了暮痕的面前,道:“你应该给她道歉,那日你欺负了她。”

    冬青愣,好像的确是的,那日就是因为这暮亲王府的小王爷过来欺负她,冬白才会与他打了起来,想到这里,冬青的胸脯又挺了挺,忽然觉得自己那没有几两肉的地方,也傲人了一些。

    冬白又伸手拍了一下冬青的背,冷冰冰的开口道:“挺什么挺,又没有几两肉。”

    冬青一下子就泄气了,好气哦,竟然说她没几两肉,那再怎么也比你冬白的多啊,冬青内心自己腹诽道。

    想着她就有些不开心,然后对着暮痕道:“赶紧道歉,那日你欺负我来着。”

    “对不起,我那日喝醉了,若是你看上了谁,小爷一定给你弄过来当夫婿,补偿你,如何?”暮痕低着头开口道,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骨气白长了,若不是锦离在这里,他才不会这么的怂!

    冬青还没有说话,只听到冬白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便将冬青扯到了一边,那日暮痕来锦棠殿的时候,冬白没在,整个锦棠殿就冬青一个人,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暮痕的手抓着冬青的胳膊,还要拉着她在锦棠殿里跑,冬白便怒了,然后便欲暮痕打了起来。

    后来冬白想了想,为什么自己要那么生气,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自己早就拿冬青当妹妹,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妹妹,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还好冬白没有说出来,要不然冬青现在就会生冬白的气。

    道歉之后,暮痕慢慢的走到锦离面前,道:“这下可是满意了,小爷道歉了,也补偿了。”

    暮痕说话的语气,都壮了不少,因为他道歉了呀,他不理亏了。

    锦离摇摇头,道:“你还没给猫儿道歉,你的烈焰掌的伤,是猫儿后来给冬白治疗的,可是她受伤了,你说这笔账,本世子该怎么与你算?”

    暮痕立刻知趣的低下头,道:“国师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来锦棠殿闹事了,我喝酒也不来锦棠殿了,不对,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得,这眼神,像一只可怜的小奶狗一样,当真是可爱的不行。

    连棠看着暮痕道:“我听锦离说了,你是喝醉酒了,才来锦棠殿闹事的?”

    暮痕点点头,只听到连棠又问道:“你是自己一个人去喝酒的吗?”

    暮痕摇摇头,道:“还有好几个人,当时南玉凤王府的世子,你们上萧的七皇子,镇南王府的世子盛南屿,还有几个人,我叫不上来名字。”

    连棠眯了眯眼睛,又问道:“你喝醉了之后,就没有人送你回去吗?”

    暮痕想了想,道:“我是与凤世子一起回去的,还有镇南王府的世子,我们三人但是回了使者馆之后的事情,我就真的不记得了。”

    他当时都喝断片了,好多事情,记得不清楚了。

    “这家伙没什么脑子,喝醉了什么都记不住,猫儿,你问不出来什么的。”锦离看了暮痕一眼,淡淡的开口道。

    暮痕瞪了锦离一眼,心道:“你才没脑子,你全家都没脑子!”但是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连棠点点头,看着暮痕这样子,也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罢了,这次是你喝醉了,若是以后还来我锦棠殿闹事,就不是道歉这般简单了。”连棠淡淡开口,转身离开。

    这个暮痕,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上一世也并没有什么交集,许是真的喝醉了,才会来锦棠殿吧,既然都已经道歉了,连棠便也不计较什么了。

    锦离跟在连棠的身后,亦转身离开。

    暮痕又转身对身后的冬青冬白道:“着实是抱歉了,小爷就先走了。”

    话落之后,暮痕就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是真不想来了。

    *

    是夜,皇宫御书房。

    “皇上,今日暮亲王府的小王爷去锦棠殿道歉了。”李公公开口道。

    皇上看了李公公一眼,道:“国师现在怎么样?”

    “暮小王爷的烈焰掌灼伤了国师身边的侍卫,后来是国师治的,但是据奴才所知,这烈焰掌,非凉寒不能治,正如皇上所猜测,国师的体内,确实有凉寒。”李公公淡淡开口道。

    皇帝笑了笑,没有说话。

    哪里是什么喝醉了找到了锦棠殿,不过只是这皇帝的一场局罢了,那天晚上啊,凤轻寒与萧染意将暮痕送回使者馆之后,是他啊,让人一步步的诱导,然后才有了后来这一场戏,为了不过是看看这连棠的体内有没有凉寒,验证一下自己得想法罢了。

    所以啊,那里有什么凑巧,不过是一局又套了一局。

    “皇上您看,这以后……”李公公开口问道。

    皇上摆摆手,开口:“按兵不动……”

    李公公点点头,退在一旁,站在皇上身后,不再说话。

    “对了,将老五叫过来,朕有一些事情要与他说。”皇上开口道。

    李公公点点头,然后出了御书房,没过多久,五皇子萧傅崇便来到了御书房。

    “参见父皇。”萧傅崇规规矩矩的行礼道,皇帝从来没有这样单独的叫过来。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先免礼吧。”

    “父皇叫儿臣过来,有何事?”萧傅崇见皇帝萧鼎不说话,开口问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皇,也是这国家的皇帝,萧傅崇亦亲眼见到了皇帝将萧慕青这颗棋子一点点抛弃的过程,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一枚棋子,皇权未在手,他也终究是这个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萧鼎看了萧傅崇一眼,开口问道:“老五啊,告诉父皇,你在军队多少个年头了?”

    萧傅崇规规矩矩的开口道:“三年多了。”

    三年前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宫中为了护住自己,一步步的筹谋,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伤了自己,萧傅崇虽然年少,却也懂得皇权里饮血的艰辛,所以他想让自己变强,后来便请旨去磨炼,从一个小兵做起,这一去,便是三年。

    这三年,他成长了不少,亦打磨了不少,他学会收敛自己的锋芒与脾性,学着将所有的故事都隐藏在人后,学着在这个皇权饮血的地方,步步为谋,生存下去……

    萧鼎长叹一声,道:“都三年了……”

    萧傅崇站在一旁,等着皇帝的下文,没有说话。

    萧鼎看着萧傅崇,又道:“朕记得你当年去的时候,还只是有这么高,如今都已经长得这样高了。”

    他笑着,比着一个高度,眼睛中倒是有几分慈父的模样。

    萧傅崇笑着道:“父皇说笑了,儿臣没长高许多,比着二哥还是低的。”

    “老二没你有才啊,他啊,都是皇后给惯的,都废了。”提到萧符玉,萧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曾经与皇后结婚的时候,他也曾年轻气盛,也曾幻想过爱情,但是这个权势滔天的皇权里,爱情早就已经变质了。

    “父皇有意见御林军交与你,你看如何?”皇帝看着萧傅崇,淡淡的开口。

    萧傅崇立刻跪下,道:“父皇,御林军事关重大,儿臣断不能就这样便接手御林军了。”

    御林军可是皇城的重中之重,萧鼎突然在这个时候给萧傅崇,倒是让萧傅崇多了一个心眼。

    萧鼎看了一眼萧傅崇,道:“过谦了,朕倒是认为,你与老二,老七你们三人,你是最有才能的一个了。”

    萧傅崇又道:“请父皇三思,儿臣恐不能胜任。”

    萧鼎摆摆手,开口道:“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朕已经决定好了,你就不必再推辞了。”

    萧傅崇见皇帝已经决定了,便也不能再推辞了,只是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多做考量。

    萧傅崇离开之后,前脚刚回了五皇子府,后脚德妃就来了。

    “母妃?你来我府上做什么?”萧傅崇显然没有料到德妃会来自己的府上。

    德妃忧心忡忡的开口道:“我听闻你父皇叫你过去,所以就着急着过来看看,崇儿,你父皇与你说了什么?”

    萧傅崇叹了一口气,道:“父皇要将御林军交给我。”

    德妃到底是一介妇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露喜色,道:“这应该是件好事,崇儿怎么还忧心忡忡的?”

    “母妃,御林军是个好东西,却也是一块烫手山芋,那么多的人,巴不得我出一点差错,好让自己的人取而代之。”萧傅崇轻声道,从皇帝将那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件事情,定然是不简单。

    德妃皱眉,道:“那崇儿可有什么考量?”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皇权式微,很多人都在伺机而动,所以需要步步谨慎。”萧傅崇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德妃亦是满脸的愁容,毕竟这事关性命,一步错步步皆错。

    *

    “呦,道歉回来了?”暮痕刚刚回到使者馆,宁幻翎便站在门口,开口问道。

    暮痕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就是国师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太暴力了。”暮痕想起来冬青追着自己打的泼妇样子,都后怕。

    宁幻翎瞥了他一眼,道:“谁让你那日晚上欺负人家小姑娘来着。”

    “小爷都说了,只是想让人家小姑娘陪小爷玩!”暮痕辩驳道,他对天发誓,他真的只是想让冬青陪他玩而已!

    宁幻翎看着暮痕,话锋一转,道:“可是冬青根本没有去宴会上,而你,喝醉酒了之后也从来不会去找姑娘。”

    暮痕的脚步一顿,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淡淡开口道:“可能是小爷这次抽风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很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间的门。

    宁幻翎看着暮痕的房间,眼中染上几分不知名的色彩。

    暮痕啊,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可是他的心思啊,深着呢,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成了暮亲王府的小王爷,这其中的筹谋,那就不得而知了。

    与暮痕相识这么多年,她也是从未看懂过他。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半月就过去了,半个多月前那关于百花节宴会当天发生的事情,也就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野了。

    这一日,皇宫嘈杂而纷乱,原因是今日在宣文殿内,皇上在听着大臣的奏折的时候,一直在咳嗽,后来竟然是咳出了血来。

    一时间,众臣慌乱,这太子之位还没有立,如今皇帝萧鼎病倒,风云忽变。

    之后,皇帝的寝宫就不断的有御医进去,一连着两日,皇帝都没有再上朝。

    朝堂之上,众说纷纭者,不过倒是许多奏折都堆在了锦棠殿,毕竟皇上一病倒,太子又还没有立,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便成了最大的主心骨。

    “小姐,今日的奏折,又送到锦棠殿了。”冬青抱着一摞奏折过来,然后放在了连棠旁边的桌子上。

    锦离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奏折,道:“这是三天的奏折了吧。”

    连棠也看了一眼,道:“加上今天的,正好是第三天了,无外乎是关心皇帝,还在明里暗里的请求皇帝能立下太子。”

    “老皇帝这一病倒,才三天,他们就坐不住了。”锦离冷哼道。

    连棠笑了笑,又道:“他们坐不住了,倒也好,不过我可不能让老皇帝这么快就归西了,毕竟皇帝一旦逝世,这上京贵族,三年内不得有婚事。”

    锦离笑着道:“那就让老皇帝亲眼看着我们大婚。”

    “冬青冬白,带上这堆奏折,我们进宫。”锦离看了一眼那堆奏折,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才没有那个兴趣看,更何况皇帝病倒,并没有下旨让连棠管理朝政,若是连棠越俎代庖,难免老皇帝会拿这件事情说事。

    话落之后,连棠又看了锦离一眼,道:“要一起去皇帝的寝宫看看吗?”

    锦离点点头:“乐意奉陪。”

    话落,两人便带着一堆奏折,嗯,直接就去了皇帝的寝宫,一刻都不带含糊的。

    “国师大人,锦世子,这是皇上的寝宫,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不能让你们进去。”锦离与连棠刚刚到萧鼎的寝宫,便被李公公拦着了。

    连棠看了一眼身后的奏折,道:“李公公,本国师知道,这个时候打扰皇上休息不好,但是如今这三天的奏折都已经送到锦棠殿了,本国师可没有这个权利批阅奏折,所以思忖了一下,还是给皇上送来的好,毕竟这越俎代庖之事,连棠可做不来。”

    “国师大人莫要为难奴才,皇上如今生病,还在休息,若是让您们进去了,扰了皇上的休息,受罪的是奴才。”李公公这话回答的,不露痕迹。

    连棠笑了笑,道:“若是皇上怪罪了李公公,本国师会说明原委。”

    “这……”李公公一时语噎。

    锦离凉声道:“如今风云变幻,李公公还是要懂得……审时度势啊……”

    “审时度势”四个字,说的不重,但是能让李公公听得清清楚楚。

    李公公后退了几步,道:“奴才去禀报皇上。”

    话落,转身便进了寝宫内。

    过了一会儿,李公公出来之后便对着两人道:“国师大人,锦世子,请。”

    说着,站在两人的身侧,为锦离与连棠引路。

    一进皇帝的寝宫内,便有一股浓浓的药味传来,不过是才咳血,便用了这么重的药,这若是更严重了,岂不是更甚,这皇帝,到底是怕死。

    “参见皇上。”两人皆微微行礼。

    皇上坐在龙床上,摆摆手,脸色有些虚弱,淡淡开口道:“国师来朕这里做什么?”

    “皇上,这三日的奏折,大臣们许是没地方送,便送到了锦棠殿,臣不敢越俎代庖,便一并送到了皇上这里。”连棠毕恭毕敬的开口,没有半点的瑕疵。

    皇上看了看连棠身后的冬青冬白,指着那桌子开口道:“放在桌子上吧,有劳国师了。”

    连棠微微敛眉,道:“这是臣的职责所在,还望皇上快些好起来,是好。”

    “朕的身子尚有些不爽利,这几个儿子也没有一个能让朕省心的,御医说朕的这病,还需要再养伤一两日,这一两日,朝堂上下,便交由国师打理。”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羸弱,又有几分真情实意,好像他真的很愿意让连棠打理似的。

    “皇上龙体健全,臣惶恐,仍担不起重任。”连棠微微点头。

    皇帝摆摆手,道:“无碍,朕信任你。”

    连棠又微微点头,眸光微变,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皇帝便颁布了圣旨,立二皇子萧符玉为太子,国师辅政,两日后,他再上朝。

    这一道圣旨下的,有一半的大臣都在反对,毕竟这二皇子萧符玉,文,没有出彩之处;武,没有立功之状,怎配当太子?

    更何况,国师乃是一介女流,怎么能直接辅政,这上萧历来没有女子辅政的历史,这简直是荒谬啊!

    可是皇帝圣旨已下,盖棺定论,二皇子萧符玉,便是太子。

    圣旨下的第二日,百官的奏折便已经堆在了大殿之上,连棠坐在太子萧符玉旁边,看了看那堆奏折,嘴角勾起了几分笑意。

    这堆奏折啊,有一大半,都是在弹劾二皇子萧符玉的,将二皇子原来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罪名,都罗列一个遍。

    连棠将奏折递给了萧符玉,道:“太子殿下,这条条弹劾的都是你,你说本国师,是不是该上报给皇上?”

    当着百官的面,连棠确实一点面子也没有留给萧符玉。

    萧符玉脸色都变了,这些奏折上的事情,都是原来他做过的,可是很多都被皇后给压了下去,更何况,他做的那些事情也都并不算什么滔天的大罪,皇上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眼下他刚刚被册封了太子,这些罪名便如潮水一般涌来,倒真是让他有些担心和慌乱。

    萧符玉讪讪的开口道:“本宫看了都不是什么大事,国师大人处理了便是。”

    连棠嘴角笑意微勾,道:“好,便依了太子的意思。”

    “本国师瞧着这上报的奏折,都不过是一些小事,皇上病重,这种小事便不必再惊动皇上了,今日就先到这里,本国师乏了,退朝吧。”连棠淡淡开口,没有多大的情绪。

    话落之后,未等那些大臣们开口,连棠便离开了,她的锦离还在锦棠殿等着她呢,所以她要赶紧回去,左右她也不像在这里浪费时间。

    连棠走了之后,萧符玉也就离开了,倒是那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好从了国师的意思,三两结伴就离开了。

    连棠到锦棠殿的时候,锦离正在作画,见是她回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了连棠身边。

    “今日上朝,可是还好?”锦离接过连棠脱下来的风衣,开口问道。

    连棠道:“能如何,萧符玉无才无德,百官弹劾,将他原来做过的事情都捅了出来,萧符玉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的不行。”

    “老皇帝这个挡箭牌,用的倒真是巧妙。”锦离温声道,然后给连棠倒了一杯温茶。

    连棠接过温茶,笑着道:“都是自己的儿子,萧鼎将萧符玉拉出来挡在了萧傅崇的前面,他倒还真是下了血本。”

    直接呼了皇帝的名讳,连棠的胆子,可是不小。

    “对他来说,谁都能当一个棋子,萧慕青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锦离道,声音听不出半分的情绪。

    连棠点点头:“他的心里,有的只是他萧家的江山,还能有什么东西,亲情那东西,他可没有。”

    可不是吗?自己的儿子都能当棋子,当挡箭牌,这萧鼎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连棠话音落,便看到了锦棠殿外站着的三个人,是宁幻翎,暮痕还有楼镜。

    “你们三个来做什么?”连棠走向殿外,看着三个人开口道。

    “来辞别啊,这都半个多月了,我们也该会北安了。”宁幻翎淡淡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道:“凤轻寒他们都走了十几日了,你们才走?”

    “小爷这不是不舍得……”

    上萧风景,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完,暮痕便看到了锦离的冷眼,缩了缩脖子,硬生生的将还没有说完的话憋了回去。

    感情这锦离是觉得暮痕接下来会说,不舍得连棠……

    “明日十里送君亭,你可是会来送我们?”宁幻翎似是无意的开口,这些日子与连棠的相处,她倒是挺喜欢连棠的脾性,与她挺合得来。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朝堂事情繁多,我便不送了。”

    连棠不喜欢离别的情景,那种风萧萧兮的感觉,她不喜欢,只会徒增几分伤悲,所以倒不如不去送。

    宁幻翎笑了,道:“我便知道你会拒绝,所以今日便来与你道别了。”

    她就知道,连棠一定会拒绝,与她一样,她并不是很喜欢离别的场景,两人倒是真应了那句话,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去接你,但你走,我不会送你。

    与连棠相处的时日不长,与她唯一的交集也只是连景罢了,但是宁幻翎与连景,也仅仅是止于朋友,爱情这玩意,于宁幻翎来说,有则有之,无则加勉,只是忽然之间,宁幻翎的脑海中,闪过那一日晚上,灯火阑珊之间,凤轻寒撩起她的头发的样子,一时间,心弦慌了一下……

    宁幻翎稳了一下心神,又道:“山高水长,欢迎你将来到北安做客。”

    连棠道:“我会去的,到时候你要备好酒。”

    她笑着,宁幻翎也笑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热闹了一阵的上京,也会慢慢的归于平静,像四海潮生,也总有平静的时候。

    “到时候我也提着酒,我们可以一起。”一直默不作声的楼镜也淡淡开口,还是那一袭藕粉色的衣服,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一汪水色。

    话落之后,他又道:“对了,带着你身边的那个小美人儿,好像是叫冬青,对,小青青……”

    楼镜啊,没个正行儿……

    “说完你们就可以走了。”很显然,锦世子并不想他的猫儿与别的野男人多说一句话,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了。

    别的野男人:……

    连棠笑了笑,挽着锦离的胳膊,开口道:“我刚刚下朝,也乏了,该休息一会儿了。”

    三人见两人这亲昵的动作,倒也是会意了,又道了一声别,便离开了。

    锦离嗤之以鼻:“矫情,离开了还要道别,徒增伤感。”

    话落,便抱着他家的猫儿回了殿内。

    连棠笑了笑,亲了亲锦离,没有说话。

    “锦离……”连棠轻声道。

    锦离脚步一顿,偏头看向连棠,道:“嗯?”

    “你看,我这样讨厌离别,将来若是有了女儿,我定然是不舍得她嫁出去的。”连棠突然就伤心了,因为她真的讨厌离别,讨厌的很。

    锦离将连棠抱到的床上,轻轻的将她放下,道:“那以后,便让她晚些嫁出去,定然不让她轻易的便被人拐跑了。”

    话落,锦离又亲了亲连棠的额头。

    连棠又道:“对,不能像我一样。”

    这话题,转的不慢。

    “若是猫儿好拐来,我怎会拐了那么久,定然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的。”锦离想自己当初花了一个多月呢,时间不短了。

    可是他似乎忘了,他与连棠,当时也就只认识了一个多月罢了。

    “相识到相爱,只用了一个多月,锦世子,您很快了。”连棠笑着道。

    锦离不满道:“可是我们还没有大婚,还没有女儿。”

    提到这件事情,他就非常的不满,因为他很想与他的猫儿欢好。

    连棠眨着一双丹凤眼问道:“若是有了女儿,你可是想好了她的名字?”

    锦离的身子顿在那里,他没有说话,很安静很安静的坐在连棠的身边。

    他思忖了良久,温声道:“慕初。”

    话落之后,锦离又道:“灼灼桃夭,十里芳华,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

    连棠想,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听到的最美的情话。

    他说,灼灼桃夭,十里芳华,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

    纵有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灼灼芳华,他却只爱慕那锦棠殿里的一株海棠,择一朵于心上,便是生生世世。

    连棠笑了,温声道:“锦世子,你就不怕我吃女儿的醋吗?”

    锦慕初,倒是一个好名字,她很喜欢。

    后来啊,小慕初嫌弃自己的名字,嫌弃了很久,因为总有人说她的名字,像个男孩子。

    那天啊,小慕初就坐在石阶上,腿耷拉在两边,垂头丧气。

    连棠看到了,便问了小慕初为何这般的不开心,小慕初便说了自己委屈的地方。

    那一天,连棠告诉她,道:“灼灼桃夭,十里芳华,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这是当初你爹爹与娘亲说的一句话。”

    那天啊,连棠与小慕初讲了很多故事,后来啊,小慕初逢人便得瑟的说,这是她的爹爹喜欢她的娘亲的见证,可有故事了。

    然后人人都应和着她,夸着小慕初,至于为什么,只就要问她那个喜欢拈酸吃醋还有点傲娇的爹爹了。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后,连棠又笑着问锦离,道:“若是有了一个男孩子呢?”

    ------题外话------

    灼灼桃夭,十里芳华,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

    小繁为了起这个名字,用尽了洪光之力啊,只接受夸奖,不许反驳,哼(傲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