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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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长歌,如果你敢死的话,我就一定会缠着你生生世世,你世世弱冠而亡,我便生生二十而亡,陪着你,永坠轮回。”

    “言长歌,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超越了生死?”

    “言长歌,如果有来世的话,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不要再喜欢连棠了?”

    “言长歌,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以身为祭,生世轮回。

    这是两个人上一世的结局。

    ——楔子三月阳春天,桃花初绽时。

    春意盎然,却生了春雨,润物细无声,倒是给这干潮的京都多了几分温润之感。

    春雨初临这日,武安王府的世子,十八岁生辰。

    京都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武安王府世子叶痕,生性凉薄,多少年来,不知道碎了多少京都女子的芳心。

    武安王府世子的生辰,又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办?

    况且,武安王又是朝中的重臣,与皇帝情同手足,皇帝宠爱叶痕世子,甚至宠溺多于自己的皇子,这件事情,京都也是人尽皆知。

    是以,这一日,仅仅是流水宴便摆了百桌,可见武安王府的财大气粗。

    自叶痕十二岁之后,便经常出京都,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叶痕要执意如此,只知道的是,每年的大小宴会的时候,叶痕一定会回来的,今年,也是如此。

    生辰宴上人很多,来祝贺的,送礼的,络绎不绝。

    正厅热闹极了,可是那后花园,桃花树下,却有一人独酌。

    白衣袭袭,守着那缨红的桃花,一盏风华。

    “今日是你生辰宴,你不去露一个面?”不知何时,远处走来一个青色的身影,提着一壶酒,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叶痕抬眸,看了男子一眼。

    “四五年都是敬一轮酒便离席了,没什么意思,不如不去了。”声音,清清凉凉,一如往常。

    青衣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那壶酒,“一枝醉,一起?”

    叶痕点点头,长袖一挥,落在石桌上的桃花瓣便被一扫而空。

    青衣男子将手中的一枝醉放在石桌上,也坐在了叶痕的对面。

    “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青衣男子倒了一杯酒,递给叶痕,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叶痕修长莹白的手端起那杯酒,晃了晃,摇摇头。

    “天下之大,哪里这么容易?”他轻声开口,没有过多的语气,却好像萦绕了一身的暗淡无光。

    青衣男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到底是一枝醉,真香。”

    话落,他举杯,看了叶痕身后一眼,“看来今日没法久留了,有美人寻,想必是来寻你的。”

    远处,另一棵桃花树下,站着一个粉衣女子,生的倒是精致玲珑。

    叶痕拿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顿,眼睛中却没有泛起一丝的波澜。

    “与我没有关系,你也不必离开。”

    声音,倒是没有半分的温软。

    “半年多不见,你还是这样凉薄,看来这个女子,怕是又要被你碎了芳心呦。”青衣男子笑了笑,戏谑的口吻,看了不远处的那个女子一眼。

    那个粉衣女子,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手一直紧紧抓着手中的锦帕,微微凝眉。

    叶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们半年也就才见这一次,你便是非要提那个女子?”叶痕放下杯盏,温声开口。

    话落,青衣男子便看到远处的那个女子慢慢的走过来了。

    他笑,依旧是戏谑的口吻,“如今不是我想提,而是人家已经过来了。”

    叶痕抿了抿唇,周身清凉。

    “陆小姐,久闻芳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青衣男子见女子走了过来,笑着开口,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掠尽了风情。

    女子微微行礼,标准的大家闺秀,“五皇子殿下。”

    话落,女子抬眸,带着几分娇羞的看着叶痕,软声道:“叶世子。”

    京都五皇子独孤裳,无意皇权,与叶痕世子相同,整日不在上京,四海风光,才是他心之所属。

    是以,这两人,倒是脾性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叶痕凉薄,独孤裳温柔。

    “我认识你吗?”叶痕没有抬眸,也没有看着这位陆小姐的意思,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杯盏,没有半分的情绪。

    这将军府靠着医术而名动京都的陆云芍,这个时候,却显得局促不安。

    陆云芍没有说话,眼睛里面,似是带着几分水雾。

    美人欲泪,我见犹怜。

    可是偏生却遇到了一个这般凉薄的叶痕。

    “若我没有记错,从我进这个院子的时候,你便在哪个树下躲着……”叶痕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云芍。

    陆云芍咬了咬嘴唇,依旧没有说话。

    原来啊,他早就发现了自己。

    “叶……”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叶痕又道:“也一直在看着我。”

    一语道破小女孩儿家所有的心思,陆云芍脸上,满满的窘迫。

    独孤裳没有说话,反而是看戏一般的看着叶痕,仿佛这种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

    在叶痕的身上,哪有什么怜香惜玉,独孤裳只知道,叶痕一定会将这个女孩拒绝的彻彻底底,并且还会伤碎了心。

    “叶世子……”陆云芍顿了一下,轻声道:“听闻叶世子这些年来一直有心疾,云芍不才,略懂医术……”

    哦,原来啊,是迂回路线。

    武安王府叶痕世子有心疾,这在京都权贵的圈子里面,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叶痕瞥了陆云芍一眼,仅仅是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似是在思索一般,顿了一下,温声道:“医术啊,当年她的医术叶痕厉害……”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独孤裳看错了,认识叶痕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眸光这般温柔的叶痕,这还真是第一次。

    却只是一瞬间,叶痕就变了脸色。

    “不过……既然不才,就不必出现在我的眼前班门弄斧。”叶痕的语气凉薄,任谁听得怕是都会愤恨离开,更何况眼前的陆云芍,靠着医术名动京城,又岂是不才?

    陆云芍的脸色,当下就变了。

    叶痕拿起手边的一枝醉,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修长莹白的手,端起酒杯,慢慢的晃了晃,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一笑,仿佛是化了冬日的冰雪一般,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可没有什么怜惜的意味,有的只是——冰凉。

    “陆小姐,你是也喜欢我吗?”语气,很是平常。

    只是这个也字,用的倒是巧妙。

    独孤裳在旁边,很不厚道的笑了。

    “抱歉,我没有什么恶意,你们继续。”独孤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算是赔罪了。

    叶痕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倒是那陆云芍,一张脸,更加的窘迫了。

    “我……我……”平日里自信优雅的陆云芍,如今竟是没有了信心。

    叶痕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慢慢的放下了酒杯,动作,甚是优雅。

    当然,如果能无视叶痕的话的话。

    他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本世子就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丑女人,我并不喜欢。”

    独孤裳看着陆云芍那就要哭了的模样,心里暗自扉腹了几句,陆云芍虽然姿色比不上京都的那第一美人,但是好歹也算是上乘,如今在叶痕的眼里,竟然成为了一文不值。

    这倒是让独孤裳不禁想到一年前,上京的第一美人杜安宁与叶痕表明心迹的时候,叶痕的回答,好像也是这句话。

    “陆小姐,不止是你,上京的那第一美人杜安宁在叶痕的眼里,也是如此,所以你不必忧心,他这是婉拒。”独孤裳到底还算是怜香惜玉,也难怪周围经常是美女如云了。

    叶痕看了独孤锦一眼,凉声道:“不是婉拒……”

    顿了一下,又道:“说的是事实。”

    得,连安慰的机会都不给独孤裳了。

    独孤裳噤声,他不说话了还不行?叶痕都这样说了,陆云芍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哭着便离开了这后花园。

    独孤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枝醉,一脸恨铁不成刚的看着叶痕,道:“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一个通房了,这样一个个的都拒绝了,也不怕武安王寒心?”

    叶痕微微抿起了嘴唇,独孤裳还以为叶痕在考虑他的话,谁知他只听到叶痕开口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许是比我还大了一岁,如此说来,我好想也没有见到过你的通房,皇室如今子嗣已经多到不需要开枝散叶了吗?”

    得,这一句话怼的独孤裳所有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面。

    “得,这件事情我说不过你,不说了还不行?”独孤裳是一个明白人,再说,争起来也没有什么的意义。

    本身这就是叶痕的事情,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不过我,只是你没理。”叶痕淡淡开口,眸光清凉。

    叶痕啊,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独孤裳给叶痕倒了一杯酒,似是无意的问着:“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让你寻了六年?”

    独孤裳认识了叶痕四年了,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叶痕在找一个人,在他知道的那一年,已经找了两年多了。

    叶痕的眸光慢慢的飘远,他想了想,拿起了石桌上的那杯酒,轻声道:“一个……曾经等了我很久的人。”

    独孤裳不明白叶痕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对叶痕很重要,他也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女子。

    “痕儿,今年怎么不去正厅看看,怎么说今日也是你的生辰宴。”叶痕刚刚把杯中的酒喝下,便听到了后院走廊那里,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

    叶痕看了一眼,起身,恭恭敬敬的开口道:“母妃。”

    武安王妃慢慢的走近,温声道:“这孩子,总是这样的拘谨,母妃倒是更希望你能更加的依赖母妃一些。”

    叶痕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正厅正是热闹,你要不去看看,我的痕儿也大了,是娶妻的年龄了。”武安王妃开口道。

    叶痕拧眉,怔了一下,“母妃,我有喜欢的人。”

    这一次,换武安王妃愣住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武安王妃问道。

    叶痕点点头。

    “哪家的姑娘?”

    “到时候会带来给母妃看的。”叶痕温声开口。

    孤独裳没有说话。

    按他对叶痕的了解,估计叶痕现在连那个姑娘的样子都不知道吧。

    不然又怎么会寻找了六年没有一点点的踪迹?

    不过他懒得管,也懒得戳破。

    武安王妃点点头,“我的痕儿有喜欢的人也行,既然你不愿意去正厅,那母妃便也不逼你了。”

    “痕儿与五皇子在这里饮酒也挺好的,晚上再陪着父王母妃吃饭。”叶痕开口,声音里面没有多少的温度。

    武安王妃点点头,便离开了。

    独孤裳起身,远远的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然后看向叶痕,戏虐一般的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连人家姑娘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叶痕的眉心,拧的更很了。

    “眼睛不会骗人的,我会找到的。”叶痕淡淡开口。

    独孤裳摇摇头,晃了晃杯中的酒:“你都已经找了六年了,天下之大,你打算找到什么时候?”

    叶痕眸光暗淡了几分,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

    他道:“找到我死的时候。”

    话落,他又道:“但是我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独孤裳的眸光一紧,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叶痕摇摇头,开口道:“开了个玩笑。”

    话落,又喝了一杯酒。

    所谓的玩笑话,都说的这样一本正经。

    若不是独孤裳对叶痕足够了解,他几乎都要相信了。

    不过叶痕的话,又哪里有什么玩笑话。

    独孤裳自认为认识了叶痕四年,却终究猜不透他的心。

    叶痕放下手中的杯子,温声道:“你可有去过宁辞城?”

    独孤裳点点头,“去过,怎么了?”

    “我听闻宁辞城有一家药铺,药铺里面有一个医女,一手医术,也算是宁辞城的一绝?”叶痕开口问道。

    他这次在回上京的路上,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是还没来得及去。

    独孤裳想了想,点了点头,“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好像叫昭辞。”

    叶痕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几分。

    独孤裳是第一次见到叶痕这般失态,那一张平静无奇的脸上,第一次有这般的表情。

    “哪个……哪个昭辞?”

    也是第一次,说话都吞吞吐吐了。

    独孤裳又道:“昭然若揭的昭,辞别的辞。”

    因为当初独孤裳觉得那个名字挺好听的,所以才留意了一下这两个字。

    叶痕的眼睛中,多了几分叫希望的东西。

    独孤裳好像忽然知道了什么似的,他想,大概这个名字,对叶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只是他没有多问,问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至少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独孤裳挺好奇的,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让叶痕这样魂不守舍了六年,寻了六年又等了六年。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六年前,叶痕刚刚从他的师父哪里学成归来,刚刚下山的第一年。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叶痕等了那个女子,可能等的不止六年了。

    “昭辞……”叶痕怔怔的开口道。

    他整个人,好像都丢了几分魂。

    “叶痕?”

    独孤裳唤了他一声。

    叶痕这才反应回来,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果然,叶痕就是叶痕,哪怕方才再怎么不镇静,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那家药铺在宁辞城的什么地方?”叶痕问道。

    独孤裳想了想,才道:“宁辞城北城门那边,具体位置我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帮我告诉我父王母妃一声,说我有急事,不能陪着他们吃饭了……”

    ------题外话------

    和男朋友大吵了一架,特别的难受。

    你们说,为什么男生总是会犯同样的错误,总是能用一件事情,将女朋友惹生气无数回呢?

    唉。

    抱歉,说好的不会重复了,结果还是重复了。

    还有一半没有码完,小繁会在明天审核前码完的,到时候会修改。

    见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