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自来梁上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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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泉为高彦飞上好药,与韩恕一同出来,天色已晚,众人已经吃完晚餐,苏敏给韩恕和丁泉准备了炭炉,牛羊肉,黄酒,菜蔬,让他们自己烧烤来吃。

    两人将牛羊肉放到炭火上烤熟,就着酒吃喝一阵。韩恕放下酒杯“你跟他熟,你他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这样呢?还是只是在我面前这样?”

    “这点属下可以保证,他一直这样,若非他在西门九娘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估计还要更甚!”丁泉道。

    “皇室中人,能沙雕到他这个模样也是不容易!”韩恕道。

    “沙雕?”

    “我们那方言,就这人浑身上下写满了蠢!”韩恕道“吃完了以后你去问他那些武林人士到底哪里雇来的,再把解药拿到,先把祝晨安那个事了了,然后劝劝他吧,他已经沙雕到不忍直视了,咱不能欺负他啊!”

    “这事,属下觉得还是大人你去比较妥当,他毕竟是皇室贵胄,属下一个师爷,哪怕相识,也不好太多,大人就不同了,你是宰辅之子啊,他总会给韩大人几分薄面,听进一二”丁泉道。

    “我去?我去跟皇室子弟揣测圣意的事?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吗?本来就是个西贝货,当然要越低调越好!”韩恕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况且以高彦飞这货的水平,他再往外一传,不定”韩恕指了指天花板“就派人先把我给咔嚓了!再,我已经害死真正的韩恕了,总不能连累他家人也遭”韩恕没有下去。

    “大人,属下却是觉得,哪怕大人你不去,陛下迟早也要派人提点高公子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不跟他明,以他的资质,怕是还看不清楚状况,他一日不肯出那些刺客藏身之地,咱们衙门一日就不得安宁,现下苏宇不在,万捕头受伤,属下与苏敏再防卫周到,也不能兼顾所有,快刀斩乱麻,方是上策啊!”

    “唉”韩恕长长的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但愿他别教而不善。”

    高彦飞因为皮肤上的伤口太过稠密,丁泉给他上好药之后,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只头脸露在外边,看起来甚是像木乃伊。他躺卧在榻上,满脸义愤,暗下决心一定要报复回去。

    这时,传来敲门声,随后一人走了进来,却是刚才在房内吃果子,一言不发的韩恕。

    “韩大人!”高彦飞勉强跟韩恕打了一个招呼。

    “高公子,本官这次前来呢,是想和你做个交易!”韩恕也不客气,继续坐下来,从袖中拿了瓜子出来,边嗑瓜子边。

    “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你雇佣的那批江湖好藏在什么地方,然后给我你给祝晨安下的那个毒的解药,我就告诉你一件以你的智商很难想到的事!”韩恕道。

    “你什么意思!”韩恕言语中的讥讽高彦飞还是听得出来的,今日被人伤成这样且毫无还之力,已然心内愤怒,现下被韩恕这么一激,更是暴怒不已!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自己蠢,愿不得别人!”韩恕冷笑道。

    “韩恕!你是宰相嫡子,又是官身,我敬你三分,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高某再不济,也是公主之子,皇室贵胄,还由不得你一个下臣之子编排戏弄!”高彦飞怒道!

    “高公子也知道自己是皇室贵胄?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有一样是皇室贵胄的排场体面吗?你想娶西门九娘,痛痛快快的拿出皇室贵胄的体面,上门提亲就是,莫正室,便是让她做第八房妾,你看西门家敢不答应?你要找西门九娘,来衙门直接找我就是,你皇室贵胄,我敢不派人帮你找?你犯得着想那种损招,败坏西门九娘的名声来逼她出现澄清?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一旦败落,皇室,你青川高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我,我只是不欲闹大,我是真心喜欢九娘,不想以此相逼!”高彦飞道。

    “你拉倒吧,你喜欢西门九娘就是个附带条件,你喜欢的是西门九娘可以帮你夺得青川家主之位,不至于让那个女史之子骑到你的头上!高公子,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你纵使什么都不做,青川家主之位,大兴金库总管之职也一定会是你囊中之物!”

    听得此言,高彦飞脸上的惊讶无以复加,他顾不得周身疼痛,猛地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韩恕。“此言,怎讲?”

    “你给祝晨安喝了什么?或者,你找的那个女人,给祝晨安下了什么药?”韩恕忽然问。

    “九消融散,会让人浑身无力,每日倦怠却不容易查出病因。只黄柏煎汤服用便可解,我并不想让他死,只是利用他一下罢了。”高彦飞道。

    “行吧,你等会,我先吩咐他们给高彦飞弄点汤药喝了,明天送他回去,算是帮你遮掩这事!”韩恕完,推开门,苏敏在门口站着,韩恕低声吩咐了几句,苏敏点头退下。

    “第二个问题,那群高你哪雇来的?”韩恕问。

    “前几日我的护卫找来的,我的人,不好出面于是就找了他们,他们恰巧他们也要找一个人,于是就将计就计,让他们办成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一箭双雕!至于他们现在在哪里,也不好”

    “对,双沙雕!”韩恕苦笑。“他们没啥事,你被砍成了这个沙雕德行!”

    “你刚才的,是什么意思?”高彦飞所关注的,是韩恕刚才的话。

    “高公子啊,知道居上位者终其一生要管住的是哪两样东西吗?”韩恕问。

    高彦飞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钱袋子。二,笔杆子!”韩恕道“这两样控制的好,高枕无忧,否则”

    高彦飞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他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韩恕,“所以。”

    “你爹,之所以能成为现任的青川文脉之首,不是因为他文采出众,也不是因为他学生众多,威望极高,而是因为他是皇室驸马,自己人,懂吗?一旦他和你母亲和离,你信不信,他马上就会被”

    “可是,这么些年来,他与我母亲不睦,甚至不肯相见,陛下也未曾管过!”高彦飞愤愤的道,他孩提之时,也很希望得到父亲关爱,但是他父亲只是每两个月教人带些书籍札记给他,让他读书,极少露面,他心内极其不忿!

    “那是因为你还没长成,天下文坛还需要青川文脉前来约束辖制!陛下是希望你多多学习经历,然后再设法让你名扬天下,顺理成章的接青川!”韩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