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最怜天上月4
锦州城外南麓,便是矿场驻军在之地,大营中,灯火通明,两人对坐饮酒,其中一人是丁玉楼,另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白衣素服,头发用一根乌木簪仔细的束住。
此时,一个厮进来,“禀告太子殿下,韩大人前往寻找丁大人无果,便到卧房睡了,丁泉被他派去盯着王家,韩大人命令,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只要有人出门,便直接抓了锁进黑屋。”
“看起来,这人比你的还要精明!这尚且不足两日。”那男子对于丁玉楼道。
“所以,更要看看是不是值得留下!殿下如何觉得?”丁玉楼问。
“那要看,这件事他到底打算如何收场了,若是收场让人满意,自然是留下,若是不满意,这样的人,还是,除了吧,免得以后养虎为患。”那人道。
“是!那属下”
“你不用出面,我去见一见这位有趣的韩大人!”那人道。
“可是殿下”
“无妨,以后也是要见”
第二日清晨,丁泉依照韩恕的吩咐,将那位检举井大人贪墨赈灾银两的王氏族长王宇之带到了府衙。
“殿下,韩大人带了王宇之前往府衙牢房探望井大人,韩大人见到井大人以后,也不多言,抢了杀威棒追着井大人就打,打得井大人,打得井大人惶惶如丧家之犬。”那厮想起牢内情形,不由有些嘴角向上“井大人吓得抱头鼠窜,若不是王宇之和众衙役赶紧过来阻拦,怕是井大人要被韩大人打得皮开肉绽。”
“然后呢?”那人问。
“然后,韩大人让人满城贴告示,上面就一句话,丁玉楼,给老子滚出来!”那厮继续道。
“有趣,非常非常的有趣!”那人听了,不由得一笑。“去找的卢,本宫要去县衙,让他把一切准备好。”
“是!”
韩恕坐在厅内,闭目养神,此时已近正午,苏敏与苏宇带了些行李赶了过来,韩恕命苏敏去办些酒菜,自己只是坐在厅内,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进来,对韩恕施礼“韩大人,我家主人想要见您!”
“你家主人谁啊?”韩恕睁开眼睛,问。
“总之是大人必须要去见的人!”那侍卫倨傲的道。
“我要是不去呢?”韩恕冷笑。
“要么您跟我一起去,大家体面,要么,我把您扛出去,扔马车上带去,可就未必体面了。”那侍卫道“我家主人脾气不大好,不喜欢等人,若是大人不想惹麻烦,最好尽快。否则他老人家发起怒来,不好收场!”
“去哪?”
“城外大营。”那侍卫道。
“可以!但是,要带上丁泉与苏宇!”韩恕道。
“可以!”那侍卫点头。
一行人随那侍卫来到大营,营帐外,侍卫将苏宇和丁泉拦了下来,只让韩恕一人进去。
那营帐内,被厚厚的幕布围着。
“此乃当朝太子殿下,韩大人速速依礼拜见!”那侍卫道。
韩恕听得此言,赶紧跪倒,却听幕布后之人道“免礼,看座。”
侍卫为韩恕搬来蒲团,韩恕谢座之后盘膝坐下。
“韩大人,觉得此案该如何了结?”太子问。
“自然是,太子殿下希望如何了结,便可以如何了结!”韩恕恭顺的道。
“听丁玉楼大人,韩大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太子道。
“谣言,绝对谣言,想必丁大人是受人蒙蔽,下官,下官一向循规蹈矩,不敢有半分逾越。”韩恕连忙道。
“何为,不敢逾越呢?一个七品,满大街贴告示辱骂四品上官?”太子声音中颇有些冷峻。
“大人,这是,这是有特殊原因的!”韩恕连忙解释“被人咬一口,总要出出气,且丁大人为人豁达,一定不会和下官一般见识。”
“那么,你已经想好该如何结案了?”太子问。
“是,下官早已打定主意,只是有些顾虑,今日得见殿下,方才下定决心。”韩恕道。
“不后悔?”
“此乃兴旺根本,自然不会后悔。”韩恕道。
“很好,便等你结案!”太子道“你只管去做,本宫为你兜底!”
“多谢殿下。”韩恕退出军帐,只觉浑身湿透,这位太子,给韩恕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感,或许,这便是长期居上位者给人的别样威势,与韩恕所见的那些旁人颇为不同。
“你马上打道回府,让苏敏去买菜,亲自下厨,今日老爷我要摆酒请客!”韩恕对丁泉道。
丁泉点头,问兵士要了马匹,赶往城中。
韩恕却吩咐苏宇缓缓而行。自己从马车里取了个话本津津有味的读着,这话本是韩恕刚进锦州城的时候买的,名曰红炉记,的是锦州城一户著名的铁匠世家的故事,那铁匠专善铸造各种铁器,艺在大兴首屈一指,可惜他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愿继承这祖传的艺,却宁可背井离乡去他地谋生,气得那铁匠一病不起。只得将艺匆匆传了外人,郁郁而终。
韩恕看完之后,便换了一本,是穷途记的是锦州城某户人家,丈夫在山上挖矿,妻子独守空闺,与隔壁行商私奔丈夫千里寻妻然后杀死奸,夫,淫,妇的故事。很是香,艳。
韩恕一目十行的看完这一本,马车已到府衙。
苏敏已经按照韩恕吩咐,买了锦州城可以找到的所有名贵食材并找了几个厨子一同做菜。忙乎了一下午,方才将饭菜准备停当,杯盘碗盏,层叠交错,整整十八道菜,色香味俱全。
韩恕亲自去天牢请了井月,两人闭门喝酒。
井月见了那酒菜,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一通吃喝。直吃的满嘴流油。
“大人,慢点,别噎着!”韩恕斟了酒递给井月,道。
“没办法,肚子里太久没有油水了,忍不住!”井月匆匆饮了酒,继续吃菜“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来了这个只有土豆的地方,这等精美的酒饭基本就和我绝缘了。”
“大人俸禄也不少,如何过得如此清苦?”韩恕喝了一杯酒,道。
“这地方物产不丰,道阻且长,粮食菜蔬渔获运进来,价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我就是再有钱,也禁不起这样折腾。想吃饱,容易,吃好,难啊!”井月道“不像你,你们山阳县本就富庶不提,你除了俸禄,尚有其他恩赏。就算都没有,丞相大人也会为大人贴补。比不了啊!”
“所以,大人就算计到下官头上,将这个麻烦推到下官眼前?”韩恕冷笑。
“也没特别针对你,就是,丁大人觉得这个事,非你不可!”
“我就知道那老子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