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最怜天上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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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恕自与丁泉自湖边散步回来,便一直坐在窗边嗑瓜子,许久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甚至连丁玉楼抱着铺盖来韩恕门口打地铺,他也没有休息。

    直到二更天,韩恕依旧在嗑瓜子。

    “大人,是否有难言之事?”丁泉终于放下中书本,问道。

    “好歹得给井大人想个办法,让他把高速公路修起来且不会被抄家灭族。”韩恕叹息着将中的瓜子依旧扔回袋子“且锦州城确如井大人所,五省交汇,位置极好,若是能够打通,那么便是山阳的那些特产,也可以通过锦州城运往三省,比绕路而行大大节省成本!”

    “但是大人,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锦州城银钱不足,若是想保住井大人的命且顺利修路,怕是很不容易。”丁泉道。

    “就是因为不容易,才要竭尽全力的想办法啊!”韩恕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可惜我是文科生,理科的东西不懂。”

    “文科?”丁泉纳闷。

    “就是,懒得解释,就是不太懂经济方面的事情。”韩恕道。

    “大人为何一定要保住井大人的性命呢?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您大可以成全他!”

    “你当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出现在锦州城?来监测兵器制造只是幌子,锦州城制作铁器已经百年有余,极城规模,不需要特别监测,太子殿下此来,定是陛下赞成井大人的做法,只是怕他地官员仿效,不能明面上支持罢了,陛下的意思,定然是要寻个折中的法子,既可以顺利打通锦州城,又可以保住井大人的命!多亏你那不要脸的义父好关照,这事又落在咱们头上!”韩恕恨恨的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扒了你义父的皮!”

    “大人”

    “等等,仿效”韩恕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想到了!丁泉,现在去请府官,我要问点事情。”

    中军大营,太子靠在软塌上,听着侍卫奏报。

    “韩大人请了府官与井大人前去连夜商议,商议出了一个叫做贷款的方法,是可以向以后通过锦州城运输货物的五省各自贷款修路,待大路修成,可减免过路费韩大人还答应从自己的私库中取出十万两作为助力。”

    “僵持在哪里?”太子问。

    “一是,需要一个巧舌如簧之人去五省游。二是,少了一个作保之人。”侍卫道。“属下听韩大人的意思,是很想要太子殿下作保”

    “你去通知韩恕,本宫可以做这个保人,至于去五省游之人,便让礼部着人前去,不用他费心。”太子道。

    那侍卫领命而去。

    “钱的事可以解决,就是不知道另外一件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太子自言自语道。

    韩恕听了太子侍卫传话,送了一口气。“行了,井大人,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暂时解决,那么,您就赶紧把那五十万两黄金烧回来。老这么混在铁矿石里,万一哪天被不长眼的拿去炼了,得不偿失!”

    “我这就吩咐人去,便不打扰韩大人了!”井月听了,一笑,与那府官一起起身告辞,自去斟酌谋划。

    “烧回来?”听了这话,前来送茶的苏敏有些不解。

    “我家乡那里,曾经有个老大爷,给老伴买了个纯金镯,老太太戴了半月,镯子竟然开始发白,便去找商家,那商家用高火将金子灼烧一会,便又回复原样,原来是沾了水银。我观察那箱子,潮湿异常,井大人定是命人在夹层之中夹带了用冰包裹的水银,然后遣人每日以探查之名将水银涂抹于黄金之上,然后将变了色的黄金随便扔在那废弃的矿洞中,无人能看出破绽!”韩恕道。

    “所以,那箱子才会如此潮湿,应是冰化了之后的效果?”丁泉道。“可大人又如何确定”

    “还记得那死老鼠吗?死的如此彻底,尸体已然黢黑,却并没有腐化,必然是被什么防腐的东西侵蚀。”韩恕道。“好了,不这个了,现下还有一件事,老丁你赶紧去做!”

    “大人吩咐!”丁泉道。

    “找你义父,让他找人,去把王宇之给宰了!”韩恕道。

    “啊?”听了这个,丁泉一愣,“大人,这”

    “按我的做!然后你让人找王家族人,让他们继续推选新族长,若是新族长执意要继续告井大人贪墨,那么,继续杀,直到选出一个对井大人之行为不再提出异议者为止!”

    “大人,杀不足以服众啊!且,此行为是否太过刻意,难免引起民愤?”

    “民愤?什么是民愤,所谓民愤就是锦州城百姓只能每天吃土豆别无选择,若是有人能让他们的餐桌上每天摆满鸡鸭鱼肉,谁有功夫去愤?且,井大人身为一州知府,做事却又不敢明言,是为什么?便是因为这些乡族自持根基深厚,隐有做大之意,对官府号令多有懈怠,无论好坏,总要以他们利益衡量,偏偏他们又眼界不宽,错失多少会,现在不铲除他们,以后贻害无穷!井大人是要继续在锦州城待下去的,自然要做善官,而我,却可以做个昏官,这事,便由我代劳为上。告诉你义父,杀了王宇之之后,随便找个很扯的理由安在他头上就是,也不必多解释,若有人闹事,见一个,杀一个!杀一儆百,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还是官家做主!现在或许尚有不忿,待大路修好,百姓善忘,待生计有了起色,便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是!”丁泉点头离去。

    却京畿宫内,威帝接了太子密折,阅后一笑。将密折递与身旁一位中年官员。

    那官员接过密折细细读了,依旧归还威帝中。

    “韩丞相觉得这个韩恕,如何啊?”威帝笑问。

    “可刚可柔,能屈能伸,确是人才。”韩谦道。

    “那,他可是你儿韩恕?”威帝意味深长的问。

    “他确是我儿韩恕!”韩谦斩钉截铁的道。“他是宰相府嫡子,山阳县令——韩恕!”

    “韩大人不必勉强。朕从不强人所难。”

    韩谦听得此言,连忙跪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他是韩恕,他便只能是韩恕!也只会是韩恕!”

    此时,韩恕一行正在回返山阳的路上,韩恕与苏敏,丁泉单独坐一车,苏宇驾车独行,那车上乃是井月大人的谢礼,锦州城特产——一车土豆!

    韩恕已经哭了半个时辰,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的钱啊!这一车土豆,也太贵了吧!”

    韩恕出的那十万两,便是当初侦破钱映雪一案中杨将军带来的那笔赏银。

    “大人既然舍不得,又何苦出这笔钱”苏敏无奈的道。

    “井大人为了修路,愿意搭上身家性命,如此良臣,世所罕见,什么都要支持啊,而且,他修了那路,天下百姓都可受益良多。出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当官,自然要为百姓民生着想。”这话的韩恕,却与诛杀了王家十四名族人的韩恕不同。

    丁玉楼听了韩恕的话,着人砍了王宇之后,又连杀十三名妄图多言的王氏族人,直到锦州城内,再无人敢质疑官府决断!那韩恕也得了个“山阳活阎罗”的诨号。甚至可止儿啼哭,着实令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