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犹作断肠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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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恕械的背诵着嘉奖文,张翼轸恭敬的跪在蒲团上倾听,随后,韩恕命人送上礼物,无非笔墨纸砚并两封银两罢了。张翼轸规规矩矩的收了。

    按照规矩,韩恕摆了酒宴宴请那些秀才,张翼轸自然要坐主桌。

    这孩子较之以前更加阴沉,却不知道为什么,唯独见到丁泉怀中的丁参商的时候,会露出一丝笑意。那丁参商不过一岁,继承了柳绵绵的倾城国色,如个玉人一般玉雪可爱,却也是个冰块脸预备役,鲜见笑容,唯独见了张翼轸,会不自觉的微笑。

    丁泉见状,道“这是我义子参商,看来与你有缘,一会我要去为大人挡酒,张郎可愿意帮我照顾他一下?”

    张翼轸点点头,丁泉将参商心翼翼的递给张翼轸,张翼轸接了,笨笨脚的抱着,丁参商那双圆而明亮的眼睛望着张翼轸,两人俱是露出了笑容。

    “你似乎很喜欢张联那孩子”韩恕一边泡脚一边对正在喝解酒茶的丁泉道。

    “那孩子绝非善类,还是远离为上。”对于张翼轸,韩恕罕见的坚持。

    “他只是因为过于聪明而太过孤独罢了,其实,这是他的不幸。”丁泉道。

    韩恕听了,点点头“掌握分寸就好。明天我去办正事,你拖住他们。”

    “属下觉得,大人可以用一下张郎,毕竟大人一个生人进村,村民必有防范,若是有熟人跟随,得知一些秘密的会会大一些。属下知道,这张家便是居住在四方村中,若是张郎陪同前去”丁泉道。

    “也罢,明日我去找那孩子。”韩恕点点头。“还有,尤其要盯住冯上元,切莫让他闹出什么事情来。”

    韩恕与张翼轸坐着马车前往东郊四方村。车上,韩恕与张翼轸一起闭目养神。

    “你家那些钱,准备怎么处理?”韩恕忽然问。

    “大人是指那些能挪动的银钱吗?自然是想办法蚂蚁搬家的挪走,然后逐步转到我的名下,至于房舍店铺,想拿也拿不走,不过好在学生已经取得了功名,彰显实力,族中众人也不敢十分明目张胆,便徐徐图之就是。”张翼轸道。

    “你倒毫不隐瞒。”韩恕冷笑。

    “没有隐瞒的必要,大人既然已经看穿,惺惺作态,只会更让人厌恶。”张翼轸倒也畅快的道“学生虽非善人,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尚有。”

    韩恕还未什么,却听车夫已经到了。两人先后下车,步行前往四方村。

    那张家已经得到消息,早有人来接,两人随即进了张家族长的家。

    落座之后,不过寒暄片刻,张翼轸在张家族长耳边了什么,那老人连忙点头,吩咐众人先各自归家。众族人听话的走了。

    待众人走了个干净,族长下座,想给韩恕叩头,被韩恕制止。两厢落座之后,韩恕道“老人家可知道万家的事情?”他也不隐瞒,直接问道。

    听得“万家”这两个字,张老翁的脸色突然变了,嗫嚅了几下,还是闭口不言。

    “五爷爷不必顾虑,韩大人是清正好官,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隐瞒并不是最佳的途径。”张翼轸道“不如就对韩大人明言。”

    “韩大人,并非老汉有意隐瞒,只是那事情,嗨,伤天害理,情有可原啊!”那张老翁道。“当年那事,我们知情的几家没有不同情的,大家合计着,既然万家两老都没有追究,我们便索性全部不提,到底给那孩子一条活路,现下,既然瞒不住了,老汉也只好实话实,只是有一句,请大人一定要开一面,好歹给她留个体面。”

    韩恕坐车回了城内,吩咐马车夫前往温家酒铺。张翼轸先行下车归家。

    这是一件极其干净雅致的酒铺,虽然较,却收拾的井井有条,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

    今日这酒铺上挂着闭店的招牌,韩恕无法,正想离去,谁想到却见一个妇人提着篮子走来,那妇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面容秀丽,身材窈窕,浑身散发出一种优雅恬静之态,看得出来是个温婉之人。她与韩恕对视一眼,忽然长叹了一声。

    她麻利的开了酒铺的门,请韩恕进去,又端上两个凉菜并一壶酒。

    “客官可是为井大人项的?”那妇人不等韩恕开口,便自问自答“还请客官回复井大人,妾身命福薄,实在配不上知府大人,还请大人速速放弃,另寻如花美眷才是。”

    “这事,它不归我管!”韩恕喝了一杯酒,道“我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一件十二年前的命案而来”

    韩恕言毕,那妇人忽然一滑,中的酒壶颓然落地,瓷片四飞。

    “妾身知道,这事情,终究有一天,还是会被揭破的。敢问客官是哪家官差?”那妇人问。

    “本官乃是墨州知府韩恕。”韩恕道。

    那妇人听了,连忙跪下“犯妇温两两,见过知府大人。”

    “妇人请起!”韩恕起身扶起温两两“本官今早前往四方村,见了张氏族长,他给本官讲了一些过往,本官只问一句,他所言,是否尽皆属实?”

    那温两两听了,点点头,忽然卷起袖口,露出左臂,韩恕一见,长叹一声“夫人,稍后会有官差前来拿人,你只随他走就是,此事,本官定然会帮你到底!”

    “妾身不愿连累乡亲,也不愿大人为难,这十几年,也便算是妾身赚到,此生无憾,大人尽可按律法行事,妾身绝无怨言,只是,还请大人对村中众人多家体恤,不要问罪他们才是。”温两两道。

    “你且放心,本官自有打算!”韩恕道。

    果然,片刻之后,来了两个公差,将温两两解往县衙大牢关了起来。

    在狱中,温两两不由自主的解开了她封存了十几年的回忆

    那一年,她十七岁,方才与青川书院的学子井月定了婚约。井月上京赶考,她便留在家中专心备嫁,她还记得,那一天傍晚,温老板出门良久,天已然黑透方才归家,中拿着两匹上好的红绸并一盒金线,“闺女啊,是该着准备嫁衣了,明日便随爹娘回一趟四方村,找找左邻右舍的姑娘媳妇,一起将你这嫁衣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