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容不下身的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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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都,东方大厦旁的街角,一家低档咖啡厅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伙子,百无聊赖地喝着一杯续了好几次的咖啡。他叫楚辞,一米七八的个子,五官端正,鼻子挺高,浓眉大眼的,但是有点胖,导致五官看上去显得没那么立体,如果瘦下来,应该会很英俊。

    而实际上他原来确实很帅。他父亲楚大富是汉人,家在华夏国西部,侠西省靠北的一个农村里,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在西疆执勤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漂亮维吾尔族姑娘,两人一见钟情。结婚不久后生下了楚辞,所以楚辞有着维吾尔族和汉族的混血,他的五官随母亲,从都是帅哥一枚,也不乏追求者。

    因为老家都是黄土高原,物质极度缺乏,缺水,土地贫瘠,种啥啥不活,很难赚钱养家糊口,所以他们七里村的人都纷纷逃离老家,在外面打工打着就在外地落了家。而楚辞的父母,就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双双外出打工,从此杳无音信的,他也只能由奶奶带着。

    但是奶奶哪里有能力赚钱,日子过得比较苦。还好楚辞的姑姑经常寄钱给奶奶用,祖孙俩勉强能度日。

    从懂事的他深知,只有学习才能改变命运,逃离那鸟不拉屎的老家。从到大成绩都不错,但农村教学质量太差,他高考发挥不错,却也只能考上魔都的一所普通二本。

    七里村人口越来越少,到楚辞大学毕业的时候,村里十几户村民就只剩下楚辞奶奶一个人了。

    楚辞的姑姑远嫁华夏南部的一个沿海城市,老公是一个做生意的,家里条件不错。姑姑实在看不下去,就在楚辞大学毕业的时候把奶奶接走了。

    姑姑不太喜欢楚辞,所以也没有资助过他。在大学期间,楚辞完全是靠助学贷款和助学金以及兼职挺过来的。

    他在大学期间谈了个女朋友,他两届的一个学妹,叫林诗诗,人很漂亮,来自一个沿海城,家里条件不错,有时也会偷偷资助他一点。

    大学毕业后,他留在了魔都,进入了一家只有一百多人的企业,做设计,天天加班,工资却不高。

    除了交房租,吃饭,还助学贷款,几乎一分钱不剩。

    毕业四年,他除了把助学贷款还完,一分钱也没存下来。倒是因为天天加班,人整整胖了一圈,人也变丑了,简直不忍直视。

    这不,一个时前,他终于失恋了。因为林诗诗考上了研究生,然后和她的一个研究生师兄好上了。

    “楚辞,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不思进取,太令我失望了。我不想跟一个没有理想抱负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

    临走前,林诗诗抛出这么一句话给他。

    楚辞没有挽留,他有些自卑,觉得自己确实配不上她,分对他来,其实是一种解脱。

    而悲催的是,在半天前,他失业了。就因为他的一个失误,老板毫不留情的开除了他。因为他工作了四年时间,按照公司规定是该给他涨工资了,而且不低,几乎翻倍。而他的工作并不高深,一个刚毕业的设计专业学生就可以胜任,而且刚刚毕业的学生什么工资低啊,于是无良的老板就这样把他打发走了。

    他本来想叫女朋友过来陪她聊天听他诉苦,却没想到女朋友先提出了分。林诗诗走后,楚辞一杯杯喝着不加糖的咖啡,把泪水吞进肚子里。

    现在他身无分文,房租也到期了。房东准备把房子卖了,所以不想续租给他。而他找工作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心灰意冷的他决定回老家修整一段时间。

    找房东退掉房租押金,到六千块。楚辞收拾好自己不多的行李,买了一张绿皮车硬座,准备坐二十个时回家。

    华夏现在高铁几乎覆盖了全部领土。有些发达的省份绿皮车都没有了,但是侠西省比较落后,消费能力不高,坐高铁都很奢侈,所以还有很多人愿意做绿皮车。

    楚辞背着自己笨重的行李包,挤着人群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把包塞进座位底下,坐在自己靠窗的地方。

    魔都是首发站,但很快位置上全坐满了人。与他同座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糙汉子,头发乱糟糟的,破旧的t恤上残留着绿色油漆斑点,楚辞猜测他应该是一个农民工,刷油漆的,上车的时候带着一个白色化学塑料桶桶里塞满了日常用品,也塞在座位下。

    对面坐了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看样子是做点生意的,女的带着一条筷子粗的金链子,黄澄澄的有点晃眼睛,腕上也带着个不的金镯。而男秃着头,侧头看着窗外不语,女的却是絮絮叨叨的,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的大叔,还时不时用捂着鼻子,感觉闻到什么恶臭一般。楚辞觉得大叔的桶确实有一点点油漆的味道,但是很淡,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那女的明显就是故意做出嫌弃的样子。

    大叔也觉察到了,红着脸将桶往里边踢了踢。

    “都什么素质的人啊,老公,你你怎么买个绿皮车的火车票呢?时间长不,坐车的人都是些什么素质,简直男子忍受。”

    女人冲他丈夫声埋怨道。虽然声音很,但座位间隔也就那么大,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叔脸更红了,聂聂着不出话来。

    秃头男人没好气地道:“不是急着回来,没买到高铁票嘛。也就二十个时,忍忍就过去了了,之前又不是没做过。”

    女的却不干了,大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咱们赚到钱了,还受这罪干嘛!”

    秃头男道:“行了,你就少两句吧。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女的还是絮絮叨叨了几句,才抱着胸口闭目眼神。

    大叔尴尬许久,才慢慢恢复过来。

    “兄弟,去哪?”大叔憨笑着问道。

    “侠关。”

    楚辞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还是勉强笑着回答了他。

    “这么巧,我也是去侠关啊。你是老回家吗?”

    “嗯。”

    “我看你样貌不像是本地人啊,你侠关哪里的?”

    “九寨镇七里村。”

    大叔道:“九寨镇,七里村?那可是很偏僻啊,都是黄土地吧。我们隔壁村还有从九寨镇嫁过来的姑娘呢。听她,九寨镇最近十多年都没怎么下过雨,庄稼都没什么收成,大部分人都出来打工了。”

    楚辞淡淡笑道:“是啊,我们村现在楚辞人住了,也就是清明时节有人回来扫扫墓。”

    大叔道:“俺是河头镇的,最近几年村里外出打工的人也多。俺以前在家种地,一年收成不到三千块,现在在魔都干点工程,一个月都不止这么多,谁还愿意回家种地啊。”

    “没错,是这个理。”楚辞点头附和道。

    大叔见楚辞也没有什么兴趣聊天,也就没有再话,靠在座位上闭眼睡觉。

    挨到中午,是该吃饭的时候了。对面那对夫妻去了餐车吃饭。他们两人刚走,立即有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坐下来。

    老头留着八字须,眼睛很亮,穿着灰黑色老式大褂,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算命的。他

    里提着一个斑驳的旧木箱子,箱子约四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涂着红色的漆,但是因为年代太远,边角的漆都磨掉了,有几处漆皮掉了,露出木质盒面。箱子两头各有一铜环,用旧布条两头绑着提。

    华夏西部地区相对还是比较落后,所以算命的还有一定的市场,楚辞见到很多,倒不奇怪。而那些发达的地区,群众整体素质都很高,知道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拼搏才能创造财富,算命的基本没啥市场,所以算命先生很少见。

    “嘿嘿,我在这坐一下,站久了腿有些疼。”老头冲他和大叔笑了笑。拿着一个木箱子

    “坐呗,没事,坐这的两个人去餐车吃饭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大叔热情道。

    老头将木箱子放在大腿上,心抱着,似乎是抱着一件宝贝。

    “大哥,你这木箱子有点年代了啊?”大叔瞅了瞅木箱子问道。

    “呵呵,这可是我的宝贝,我收藏了一辈子的东西。”老头拍拍箱子笑道。

    楚楚辞心里嘀咕一句,感觉老头像个骗子。毕竟财不露白,一开始就夸自己的宝贝,不是傻子就是骗子。

    楚辞心里不由地多了几分警惕。但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只要不是骗他,他就不会主动去戳破,因为骗子一般都有团伙,惹毛了他们,可能会遭报复。

    “哇,什么宝,能不能打开看看?”大叔饶有兴致的问道。他没有多想,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很单纯的样子。

    “宝贝哪能够随便拿出来看呢?万一被贼人看到惦记怎么办?”老头拒绝道。

    楚辞歪嘴笑了笑,将双搁在铁板桌上,扭头继续看着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