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三章 黄雀之尾
前两天加班加点的赶场,终于唯美的舞台秀落下帷幕,本以为可以呼噜大睡,结果今天还要上班,算了还有广大同胞陪我一起顺便一提九月已过,时光真的不等人。
这几日在曹操与袁绍的陪伴下,接连收到前线传来的消息,本来何进极为高兴,正准备派人向洛阳朝廷送去喜报,借此会震慑朝中那群主和派的胆之辈,这亲笔提字的信刚刚蜡封好,唤来探马正欲差遣之际,洛阳将军府里的门客倒先差人送来一封信。
信中内容虽不是什么麻烦事,但关乎十常侍之事,他不敢马虎,即可召唤左右营的曹操与袁绍二人,入营相商。
“信上,张让等人最近有所动作,关于唐周的死”何进挺了挺油水肚,向二人明信中内容。信是在他府上任职的蒯越差人送来的,据当日胭脂楼有一黄门吏恰巧也在那里喝花酒,又刚好与唐周只有一墙之隔,算是亲眼目睹了唐周被杀的全过程,至于当时为何没有出声,只怕是为了自保。可最近因贪利被下了牢,在牢中嚷嚷着有事要见大将军,牢中管事是大将军的人,细细一问才知此人知道唐周被杀的主谋,并以此为要挟,若不救他,他的家人必会上廷尉府告状。这其中利害蒯越岂会不知,立刻修书一封差人连日送交于何进中,等待指令。
胭脂楼唐周被杀一案,朝廷的重视度正如云襄当日预想的一样,无足轻重,廷尉正钟繇虽有心秉公,奈何无从查证,而十常侍这边也不愿表现得太过关注此事,只是暗自多了个心眼。如今却出了一个关键性证人出来,要是落到十常侍里,他们还不趁大做文章,无论何进身份是皇亲国戚,无端杀害朝廷官员,其罪一旦落实,法面前他终归要有一个交代。
曹操看着何进皱眉开始在帐内来回踱步,沉着脸不话,心中一思忖,多半唐周的死就是他一策划的。
“罢了,唐周的死就是我府上谋士策划的,”何进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坦白道:“之前对你们故意隐瞒非我本意,如今事情恐怕要败露了,再瞒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大将军?为何要杀唐周,”袁绍疑惑道:“他充其量不过是跟张让有些关系而已,犯不着铤而走险呀!”
“蒯越本想以此告诫张让等人,不想派出去的人下重了些,”何进皱眉叹道:“竟然把他给杀了,杀了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让给撞个正着!”
“大将军稍安勿躁,”曹操见何进举足不定,并未多问缘由,忙安抚道:“此事虽被人撞见,但尚未传入钟繇和张让等人耳中,一切主动权还在我们这里。”
袁绍微微一怔,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自觉他话不在点上,正欲借打压他的时候,何进却先开了口:“还是孟德沉稳些,本初对于事情的始末就不必再深究,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才是。”
“是,”袁绍很不甘心地点了点头,改口道:“大将军,既然人证现在在我们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牢头在牢里无声无息的把他杀了,再随便对外宣称他自知触法朝不保夕,自行裁决”
“不可!”曹操立刻反对道:“那名黄门吏不是过,已经将此事告知旁人,若是将军不救他,他就让人将此事捅出来,杀了他不等于咱们自己将将军的事迹公诸于世?”
“孟德所言极是,”何进满意地称赞了一句,又问道:“那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
“既然那吏只求保命,将军且派人将他从牢中弄出来,待查明他都将这件事告诉那些人之后,”曹操一面,一面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冷冷道:“我们在将他们一打尽,永绝后患!”
“此计甚妙呀,孟德。”何进拍着他的肩膀,皱了有一会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笑道:“以前还以为你就是纨绔子弟,不想这几年来精进了不少,待事情圆满结束后,回洛阳我必有重赏。”
“替大将军分忧,是孟德份内之事。”
袁绍这几年的摸爬滚打也不是白干的,忙附声道:“孟德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为兄真该多多跟你学习学习。”
“哪里那里,”曹操向袁绍拱拱,表示谦意,“弟岂敢跟本初兄相提并论。”
袁绍听得有些恶心,心中自作一阵反胃,既然事情已经搞一顿落,他随口找了个理由,急匆匆离开何进的大帐,往自己的营内跑,召集谋士们商议对策,他认为此事已经让曹操占尽先,凉州战事不能再让曹操抢了他的风头。
在袁绍的右翼营主帐内,袁绍的谋士将领们听了他简单的将在何进帐中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几名武将纷纷皱了皱眉头,看上去并不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其余谋士各自摸着下巴,蹙眉沉思。
帐内陷入僵闷长达一盏茶的功夫,还是袁绍先开口打破僵局,指名道姓道:“公则,平日里你话甚多,怎么,今日也成哑巴了?”
郭图拱一礼,侃侃一笑道:“主公稍安勿躁,在下尚有一事不明。”
“哦?”袁绍挑挑眉,换了个坐姿,问道:“何事不明?”
“主公,既然出谋此事的乃是大将军府上那位叫蒯越的谋士,那这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为何要落在大将军头上呢?”郭图上前一步,啃着他的下嘴唇哂笑道,“换言之,此事从头到尾但大将军都未曾参与,若是硬要连并怪罪的话,那也顶多是个管教不严之罪。”
“你的意思?”袁绍不由得坐直腰板,身体微微前倾,眯眼道:“此事与大将军无关?”
“正是。”
“依公则的意思,是让大将军将罪名全推给蒯越不成?”站在郭图身边的逄纪一脸不悦,冷冷道:“此计绝非君子所为,公则这样未免太过欠缺考虑。”
“元图兄此言差矣,”郭图悻悻然道:“蒯越一人换大将军清誉,换汉室安稳之局,难道他不算是死得其所吗?”
“巧言令色,”逄纪拂袖一挥,侧阴着脸,不愿正视郭图,“我真不耻于你同伍。”
“你”
“好啦,让你们商量件事情,怎么自己人跟自己人先吵起来了,”袁绍拍桌叫停道:“帐前谋士不合,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主公息怒,我等知错。”逄纪等人忙深鞠一礼,请罪道。
“摆了摆了,”袁绍摆了摆,转口向武将队列,开口问道:“元伯,孙坚那边消息怎么样?”
高览上前一拱,嘹声虎啸道:“启禀主公,据探马回报,他们昨夜抵达大散关下,相信今日午时便能抵达汉阳城。”
“这么快!”袁绍闻讯微微一惊,诧异道:“这才一日的功夫,他们居然行了两日的路程。”
“主公,孙坚与云襄部多为骑兵,且为轻骑。行军速度自然比一般军队要快,加上张温战败,孙坚与他又有些故交之情,难免心急之下马快加鞭。”逄纪替袁绍细细分析道。
“孙坚与张太尉是旧识?”袁绍徐徐睁眸,凛然道:“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张温未任太尉前,曾今游方各地为寒门士子传道授业解惑,我与孙坚都在他门下听过课,也算他半个学生。”逄纪解释道:“虽是些陈年旧事,但是孙坚素来重情重义,相信他知道老师有难,必然会心急如焚,前去营救。”
“原来如此”袁绍想了一下又问道,“关于凉州战事,你们可有新的看法,眼下征西军先头部队算是加入战场,我们决不能在坐以待毙。”
郭图唇边突然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娓娓道:“主公大可宽心,这凉州局势非他云襄一人,能力挽狂澜的,先让他替主公扫除一些鱼虾,待主公贲临凉州,正是主公扬名之际。”
袁绍两眼放光,远远地往营帐外望去,脸色浮出一抹得意劲,全然不知营帐外有一细作在暗暗窃听,细作蹑蹑脚地朝后退了几步,转身遁入后营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什么!唐周的死竟然是大将军所为!”当细作再次出现时,是在前方数十里开外的营帐之中,帐内挂着碧弓铁胎,椅子上悬着虎皮,中央站在袁绍同父异母的弟弟,袁术。
得知唐周的死原来是何进麾下谋士一策划的,袁术又惊又怒,当日洛阳城将军府摆宴上,他居然能演得如此信誓旦旦,将众人蒙骗在内。
“哼!”袁术心中有怒,拍桌大吼道:“大将军真是偏心,欺骗在先,隐瞒在后,着实令人恼怒。”
“主公息怒,”随行谋士杨弘立刻劝道:“大将军行为有失不假,但主公切莫在背后议论,以免落人口舌。”
袁术眯眼冷笑道:“难道我这军中也有他们的细作不成,伏义!”
“末将在!”随着一声虎吼,一名虎背熊腰的七尺壮汉站出列来,拱一礼,“主公放心,有纪灵在,军中出不来乱子,更别谈混入一个细作。”
“怎么样,仲康。”袁术回身一笑眼,唇角轻佻,“我有伏义这等猛将坐镇军中,何患军中出乱子呢?”
“伏义将军武艺在下自然信得过,但主公既然袁本初已经开始谋划凉州之事,”杨弘语重心长道:“切莫让他们占尽先,否则我们此番西征,怕是白出了力气,功劳好处都让他人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