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第二选择
就在容月快要忍受不了疯子顾云的时候,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对面告诉她,顾云刚刚清醒了。
容月用火速赶往医院,把所有的医护人员赶走后,紧张而又兴奋地坐在了顾云的病床前,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顾云的眼睛不像之前那样一片空洞,带着点呆滞,却有了些人气闪烁在瞳孔四周。
“你认识我吧?”容月心地发问。
顾云的焦距对准了她,微弱地点了点头。
“那你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容月又问。
顾云再度颔首。
“快告诉我!我找了所有的大医疗机构都没能找到,你到底把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容月难掩自身的激动,声线不停地发抖。
“这是......我最......值钱的宝贝了。”顾云开了口,声音很微弱,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在什么。
不过,容月猜都能猜到他的意思,她兴奋地点头:“我可以出很多钱!很多很多。”
在顾云确定容月往她的账户转入那一大笔钱后,他僵着脸皮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东西在圣心医院......名字叫张美平......编号:H529878,你去拿吧!”
容月几乎没做他想,丟下顾云就跑了。
顾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看到容月的身影匆忙钻进计程车中,他眯起眼睛,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当天下午,容月拿到了那样东西,直接带到了另外一所私人医院,扔下大笔的钱后,躺进了手术室中。
几年前,顾云还在付太爷身边备受宠爱的时候,曾经异想天开脑洞极大地暗中预谋过一件事。这本来是顾云最大的一笔财富,也是他准备一辈子保守的秘密,后来,在顾云被付太爷从“翠馆出去,被败家的赌徒父亲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联络过容月,向她透露过这个秘密,想让容月帮他一把,买下这样东西。
只是当时的容月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么疯狂的野心,再加上不肯相信自己曾经的情敌,把顾云的话当成耳旁风,没有及时帮助他,这也是间接导致顾云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进“琼楼1又被连家父子买走受尽折磨的开始。
直到后来容月再度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想要找顾云,却没那么容易了,拖了好几年才从顾云手上得到那玩意儿。
因为同样是为情所痴,她现在很能理解顾云,根本不会怀疑顾云有没有撒谎。相反的,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顾云没能完成的事情她来完成,相信,这也是顾云心中所愿。
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盛杰都没有再收到关于容月的实质性报告。他很忙,忙着处理家族里那些需要本家仲裁的大事情,接下来的四个月里不停地飞来飞去做这些事,等到这些处理完毕后,马上又临近年关,又得为过年做准备。
好在今年只是普通的拜年,没有家祭,到临近过年前两天,他总算是轻松了下来。
把最后一张账单签掉,盛杰丟下手里的笔,烦躁地冲胡毅发火:“你再电话给他,告诉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催他。让他除夕之前给我赶回来,不回来的话,我就把他姘头赶到西伯利亚吹冷风去。”
“他身体还没彻底康复,一到阴天脖子就透风。”胡毅尽责地为自己的同事找理由。
“这都已经休息了一百多天了,他还想休息多久?你告诉他,没道理老板累得像条死狗,他优哉游哉度假的。”
胡毅还想在话,盛杰又抢白道:“他太墨迹了。胡儿,你自己算算,一百多天他都还只敢躲在人家房子外面偷窥,等到他顺利地登堂入室把人给搞到手,我他妈得等到十年之后吧!”
胡毅在心里接了一句:十年还是保守估算。
“一个大男人,干别的事儿时倒是爽快麻利,怎么轮到追老婆这么拖拉。我都服气了!”盛杰乒乒乓乓地敲着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那一堆的文件他看一眼头就疼。
罗德苦命地盘腿坐在地上,不断地翻动资料,“爷!快把肖叫回来吧!我吃不消啦!”
“肖在感情上是有点儿笨拙。”连胡毅都忍不住想吐槽了,“现在还稍微离得近了点儿,二十天前,这家伙隔着一整条街,每天从高楼上用望远镜偷窥人家。我也是醉了。”
盛杰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就这熊样儿,怎么能把人追到手?
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回来当黄金单身汉,帮他干活儿,可比追人要爽多了,起码他这个当老板的不会对他的表现视而不见哪!
“给车延发个消息。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今晚十二点之前他还没做选择,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阿肖了,我盛杰用付善泷的名誉发誓!”
胡毅心里一动,赶紧把这一消息给传达出去。
不管那两个的未来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过了今晚,就有人回来帮他们分担这些怎么做也做不完的工作了。多么美好!
与此同时,东南边陲的渔港镇上,出海一天一无所获的车延背着钓竿,骑着山地车从海边往回走了。
快拐进他家住的那条巷子的时候,这家伙特意提前往斜对面那栋四层老楼的四楼一扇窗户前看了看,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地按响了自行车的铃铛。
很快的,他就感觉到有一双视线从上往下直勾勾地盯着他。这让他今天郁闷的心情变得惬意起来。
和单元楼门口坐着牌的大叔大妈们了个招呼,车延把车子随意丟在楼道中,脚步轻快地踩着楼梯上了楼。
这本应该又是一个平常的午后,直到他看到自己手机上发来的那条短消息,神色又开始迷茫起来。
几个月前他在散了散心后,最终选择落脚在这个镇。一开始,他过的是痛苦难熬的日子,因为总会想起那一天,那个时刻,让他心中抑郁难当。
再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后,那个人的身影再度出现了。不知怎么的,当第一次感觉到时,车延疼了很久的脑袋不再疼了,那天晚上,他没有再做噩梦。
尽管一开始肖泰躲得很隐秘,也离他特别远,车延的心里却被这种拙劣、蠢萌的窥视给逗得十分开心。
他装着不知道那人一直在看他,也装着不知道谁给自己买了一整套钓具让他去海钓,更装着不知道假借邻居之手不停给他喂食的是哪位。他很享受这样的相处,生怕一旦真正见面了,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他逼着自己不要去做任何选择,但,选择还是找上了他。
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车延第一次心眼儿里承认自己是多么的自欺欺人。
看!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都知道的事,那个聪明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不懂?
那家伙早就知道自己是故意这样吊着他的吧!明知道做这些的是谁,故意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恶心。如果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恶心透了。
接下来的时间,车延没有再出门。他一直坐在床上,保持着进门时的样子,脑子里杂乱一片。
很快的,天黑了!
看着周围不断亮起灯火的房间,车延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亮晶晶。
他抹掉眼角星星点点的水汽,认命地接受这一现实。
他这种人配不上肖泰。像肖泰那样优秀完美的男人,应该找一个比他强百倍千倍的人。最起码,得比他更懂情。
这次分别,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永不相见了。相信肖泰心里也清楚,不然,他房间的灯为什么同样是灭着的?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点点地变化,车延木讷地看着它从二十点跳成二十一点......二十二点......二十三点。
斜对面的灯忽然亮了,车延的心也跟着慌乱地跳起来。
他躲在窗子的暗处,心地瞥了一眼那边的窗□,看到有影子走来走去。
下楼的脚步声响起,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那人把一大堆生活用品丟在了垃圾箱里,然后抬起头来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车延赶紧躲了起来,单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恨恨地扇了自己两嘴巴,强迫自己躲进客厅,那个地方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算就这么一直等,等到最后的时间来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里传来了老式钟表报时的声音,十二声沉闷的钟声就仿佛锤头一般,每响一声就重重地锤击他的心脏和脑袋。
十二下过去之后,他整个人如同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般,大汗淋漓。
心口空荡荡的。总算是明白了那种形容心脏缺了一块是什么样的感觉。和他当初狠下心杀库恩时的痛不一样,那种是纯粹的痛,现在则是痛中泛酸,酸里带苦,苦得他很想把自己的内脏挖出来,放在清水当中好好地清洗清洗,去掉那种滋味。
两分钟后,外面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车延瞬间从地上弹跳起来扑向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拧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那个人。
楼下邻居奶奶笑呵呵地看着他,脚下放着一只大竹篮,篮子里整齐地摆放着数十个饭盒。
“车啊!你看......我又一不心做多了......你不介意帮我消耗一点吧!H奶奶不善撒谎,现在的表情、语调和手势让外人一看就为她心虚。
车延低头看了看那盒子里的东西,全是他爱吃的油炸食品。!!!*网!xītxt!*他这人的毛病太多太多了......这一辈子总共就撞过两次好运。
第一次是他被太爷爷赏识,成为了空降人员。
第二次则是他得到了肖泰这份真挚专一的感情。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因为现在他脑子里第一意识是在告诫自己“就这样吧!以后彻底的桥归桥路归路而第二意识则是不断地在鼓动他“去吧!去追他!追上他,留下他,别再欺瞒自己的心。’
盛杰分析他的那些话又一次地在他脑海中回想起来。临走时爷曾过,如果不知道怎么做选择,那就相信自己的心,可他的心还是会欺骗自己。所以,他应该做的,就是像当初那样,遵从他的第二选择!!心地推开堵住门口的奶奶,车延一个纵身蹿出去老远,以三步一层楼梯的速度,火急火燎地冲下楼去。
冲下楼,这家伙把楼道口的山地车顺手牵出,跨上就没命地往前蹬,同时在心里计算着以他现在的速度,蹬到火车站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车子像一道闪电一般飞驰过巷子,巷口一辆计程车哪地停了下来。
车延紧急刹车,差点儿一头栽在车门上。
计程车门被开,里头坐着的那个男人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紧紧地盯着车延。
车延也看清了对方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调整脸上的表情,冷静了下来。
“我......你......你怎么回来了?忘了东西?”车延不自在地左顾右盼,不敢和肖泰正面对视。
肖泰看清楚他的动作以及他耳朵尖儿淡淡的红,笑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嗯!是忘了一样东西,现在,拿到手了!”
不等车延反应过来,这家伙直接把车延给拉进计程车里。
“师父!开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