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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莫非东方先生曾听过儿名号?”

    “呃……没有,呵呵,在下也是方才听老先生讲起。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先生秉笔直言,想必司马迁也是英雄出少年。”

    “呵呵,东方大人真是过奖了。”

    “不会不会。”

    林晓北告别司马谈汲黯后,特意走的慢些,但是直到了宫门口,也没见着杨得意的踪影,倒是门口守卫的士兵热络的跟他了声招呼。林晓北想起刘彻早朝时气呼呼的模样,知道他虽然不怪罪,但心里肯定郁闷,不由失笑,找个机会哄哄他好了。至于司马相如,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他本是倚仗自己知晓历史,故而想先提醒一番,可谁知话还没完,就没再有机会出来。再加上霍去病的事情来得突然,更是将这事忘在脑后,如今想来,确实是对他不起。

    回了家,就见到今日不当班的卫青在哄着霍去病玩。霍去病经此一事,短短几日消瘦了不少,下巴都能当针使了。林晓北心疼的将霍去病抱进怀里,道:“起那么早,不再睡会儿?”

    霍去病乖巧的摇摇头,道:“想干爹了。”

    卫青站在林晓北旁边,闻言抱怨道:“去病偏心,舅舅哄了你这么久都没见个笑脸,一见着你干爹更是把舅舅抛到脑后头去了。”

    林晓北对卫青笑道:“你好歹是当舅舅的,怎地也跟孩子似的。难不成要我哄着你们两个?”

    卫青脸皮又红了,讷讷道:“大哥真爱笑。”

    霍去病抱住林晓北的脖子不撒手,对卫青吐舌头。卫青佯怒,揪着霍去病的耳朵扮鬼脸,林晓北无奈的任由他们两个闹腾,不大的院子里顿时欢笑阵阵。

    中午用过饭,林晓北哄睡了霍去病,更换衣服,要进宫去。卫青出门碰见了正欲外出的林晓北,问道:“大哥要去哪里?”

    “哦,进宫去趟。今儿早朝惹恼了圣上,去赔个不是。”

    卫青皱眉,却没什么,只是道早去早回。

    进宫倒是挺顺利,一听最受宠的东方大人要见皇上,立马就有人将杨得意找了出来。杨得意哈着腰道:“我猜东方大人必定要来的。皇上下了朝,又与皇后娘娘大吵了一架,回到寝宫便开始摔东西,吓得一干人等都不敢入内,连午饭都没吃进去多少。唉,这世上唯一能劝动皇上的,就是东方大人您啦。”

    林晓北无奈道:“我只有尽力了。实不相瞒,今早上正是我惹得皇上大怒啊。”

    杨得意同情的看了林晓北一眼,道:“那,东方大人,您多多保重了。”

    “呵呵,但愿吧。”

    杨得意领着林晓北到了刘彻寝宫,敲了敲门,几秒钟之后,不知是什么东西啪的到门板上,清脆的碎裂声吓了两人一跳。刘彻在里头大喊:“都给朕滚得远远地,不然朕揪下你们的脑袋来!”

    林晓北忍着笑,对着门缝喊:“皇上,东方朔自己把脑袋揪下来了,可以不滚否?”

    里头先是一阵寂静,接着又传出刘彻的声音:“东、方、朔,你给朕进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像是在啃骨食肉一般。

    林晓北推门进去,见着满地名贵瓷器都成了脆片,不由得一阵肉疼。刘彻身着便服站在窗后面,见着林晓北,连忙挺直腰背,板起脸,硬声道:“东方爱卿不是把自个儿脑袋揪下来了么,怎地还好好长在上头啊?”

    林晓北对刘彻行礼,笑道:“回皇上,现在的东方朔跟早的东方朔并不是同一个人啦。那个东方朔惹恼了皇上,微臣把他脑袋拧下来扔了,换上新的来给皇上赔罪了。”

    “哼,什么新的旧的,你东方朔难道还会变法术不成?!”刘彻一撇头,不理他。

    林晓北这才认真道:“微臣当然不会变法术,但是若为了皇上,微臣就是死也甘愿的。”

    刘彻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林晓北,眼里闪烁着什么。林晓北微笑回视,刘彻心有触动。降了火气,略带委屈的抱怨道:“朕堂堂大汉天子,修个苑子也不成,还没怎么着,你们一个个就把朕成纣王秦始皇的。尤其是你东方朔,最可恨,竟然要以死谢罪!你明知我缺了你不行,三番四次逼迫我,你将我置于何处!”到后来,竟然连自称都换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林晓北心痒痒的,恨不能将刘彻揽进怀里安抚一番——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事后他也曾问自己,若是当初没能这么情不自禁,那么他与刘彻是不是依然是纯洁的君臣关系,也就不会再有后来那么多撕心裂肺甚至绝望的事情。可是世事没有如果,发乎于情,便不能止乎于礼,既然爱上了,哪里会有那么多自制力。

    总之,林晓北是上前了一步,将背对着他的刘彻轻轻抱进了怀里。

    刘彻身子一震,反射性的要睁开,但林晓北已经先一步束缚住了刘彻的腰身胳膊,低头在刘彻耳边轻喃道:“我知道早朝时候话重了,但是若不这样,你肯定不会收回那些话的。你不是还要匈奴么,难道一点准备也不做?嗯?”

    刘彻却没回答,只是侧过头,看着林晓北,冷声问道:“东方朔,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晓北心霎时凉了,也清醒了,他马上放开刘彻,后退一步跪下道:“微臣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罚。”

    “呵,又是罪该万死。”刘彻淡淡道,“东方朔,朕若是真心处罚你,你早就不在这里了,你以为朕为什么要这般宽待你,嗯?”

    林晓北抬头,目光急切而又迷惑。

    【倒V】明明亲上了,却还没恋爱

    刘彻却在此刻微红了脸,转过头去不欲与林晓北对视。林晓北心一横,想着今日纵然是惹恼了他也一定得表达了感情。于是站起来,凑近些,低头对刘彻道:“皇上,微臣能亲你一下么?”

    这话以前韩嫣过,当时并不觉得什么,只略有震撼。待到自己出来时,方觉这话虽然不华美,却也是最能表达心迹的话了,心翼翼,放下了所有的心防,将最柔软的地方摆在心上人面前。林晓北像是得了心律不齐一般,心跳忽快忽慢,生怕刘彻拒绝了他。

    刘彻没让他失望,只是赌气似的:“你东方朔做事从来张扬肆意,什么时候还要问过朕的意见了。”

    这就是默认了!

    林晓北激动地手心都出了汗,探手握住刘彻的两只胳膊,下巴往前凑去。刘彻不知怎么的有些放不开,但见林晓北速度极慢,便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样,反手握住林晓北,抬头猛地亲了上去。

    刘彻的嘴唇微硬,韧性却极好,林晓北只觉得一股感动化开在心间,忍不住反客为主,挣开刘彻的手,捧上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刘彻不满的瞪着林晓北,却因为嘴被堵住而没法话。林晓北眼睛带笑,宠溺的看着刘彻。两人唇舌交缠,不时有黏腻水声,场面一时香艳无比。

    两人正忘情间,殿门猛地一阵巨响,惊着了他们。林晓北因为背对着,所以一时不知来者是谁,但也放开了刘彻。

    刘彻略皱眉,不知是因为好事被搅而恼火还是别的,林晓北转头,就见着韩嫣苍白着脸,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林晓北抬眼看了刘彻一眼,正巧他也看过来。那目光林晓北不会解读,只能手握成拳头,暗自绷紧神经。

    韩嫣还没开口,泪便流了下来,因着貌美,格外的惹人怜惜。“皇上,您与东方朔……”

    刘彻上前一步,想走到韩嫣身边,林晓北却眼疾手快的拉住刘彻,眼神悲凉。刘彻看看韩嫣,又看看林晓北,一副为难样子。

    林晓北以前虽然只谈了一次,但曾饱受电视剧电影荼毒,知道此时以退为进比较好。于是缓慢的松开手,低声道:“皇上,是微臣一时忘情,让你为难了。但微臣爱慕你不下于韩大夫,请皇上务必记得。”罢,朝刘彻一拜,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林晓北走得慢却坚定,尽管心里杂乱得很,也不舍得很,却不愿因鲁莽而失去刘彻。他想用自己的手段,或者是心机,完完全全的占有刘彻。

    直至走到宫外,腿才略有些颤抖,林晓北倚在宫墙上,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这里是西汉,他一直都知道。帝王有三千后宫,他也知道。可是,他不妥协。

    回了家,得知陈府来了人,进门一看,竟然是陈掌亲来。

    陈掌先是对林晓北俯身行礼,悔道:“是在下看管不严,才令奸人投毒伤了去病。请东方先生放心,在下一定对那奸人严惩不贷。”虽一句一个奸人,但却没指出姓名来,观陈掌神色,面带隐意,知晓约莫是不方便出的人。他道:“陈大人为人在下是知晓的,只是去病经此事颇为羸弱,还得在敝府上休整几天,还望陈大人转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