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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还想着斩断他的桃花,现在看来,是想的太天真了。

    东方朔叹口气,实在迷惘。

    回到家后,就见杨得道霍去病下午时候同卫青来了,见他不在,待了没一会儿便走了。东方朔听后,原本就空荡荡的心更空了,没等道儿完便一路大笑着往卧室去了,弄的杨得道十分摸不着头脑,他话还没完,卫青走时曾明日再来,让他尽量在家……

    作者有话要:因为慕明天开始考试,所以直到周五再恢复更新。见谅:)

    卫夫人有喜,东方遇询问

    东方朔仰躺在床上,抬眼看着床顶。胸部闷闷的,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弄得他焦躁不已。此时夜已深,万籁俱寂,忙碌了一天的人早已陷入深眠,而东方朔却了无睡意。

    想了许多,又像是没想,只是眼前一直出现一个女孩的样子,歪着头,没甚恶意的:“你是谁?为何与父皇母妃同桌而食?”

    许久之后,东方朔突然重重一翻身,叹息一声:“我这是错了么?”

    闭上眼,略有干涩,眼角却并无水渍。也罢,不是曾过么,山野乡邻,独自逍遥。

    太阳照旧自东面升起来,新的一天又将开始。东方朔自己水洗了脸,对着一旁桑青笑道:“起那么早作甚,再回去睡会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桑青却有些担忧的看了东方朔一眼,斟酌道:“大人今早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东方朔抹了一把脸,道:“没甚,我待会儿去卫青那里用早饭,快回去吧,不然道儿该向我抱怨了。”

    桑青红了脸,嗔道:“大人真不正经。”罢一跺脚,转身跑走。

    东方朔蹲在地上,又一捧冰凉的水浇上了脸。

    也该清醒了吧。

    东方朔推门进来的时候卫青正着赤膊跟霍去病对。霍去病别看年纪还,力气却不容觑,一把铁剑挥舞的风生水起,三十招之内不露败势。不过卫青有心让着他,所以俩人喂了不下五十招。东方朔倚在墙边,抱胸看着,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卫青见了东方朔,连忙停下手,一枪挑了霍去病的剑,收势对东方朔笑道:“大哥怎地这么早来?吃饭了没有?”

    东方朔走到霍去病身边,抬手摸摸他头顶,对卫青笑道:“还没,正准备来你这里揩一顿。”

    霍去病咧着大嗓门喊干爹,东方朔笑眯眯的应了,看着家伙已经成了半大孩子,身高也及至他前胸处,不由感叹道:“呵,去病已经这么高了。记得初见他时还是个不点,脸蛋儿圆圆的,一见面就喊我爹。”

    卫青也想起了这事,看了看霍去病,笑道:“是啊,没想到一转眼已过去这么久,我与大哥相识也有五载了。”

    东方朔看着卫青刚毅英挺的脸,挺拔结实的身体,笑道:“好兄弟。”

    卫青上前一步,自侧面抱了抱东方朔,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好兄弟。”

    用罢了早饭,卫青因着还要当值,所以早早走了,霍去病缠着东方朔要讲兵书,于是又在卫府消磨了一上午。

    中午卫青没回来,东方朔便问霍去病要不要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

    霍去病想了想,竟然拒绝了。理由是他每天早都得跟他舅舅练武,干爹太懒散,不能陪他早起锻炼。

    东方朔被一个半大子鄙视了一下,心里颇不平,愤愤道:“我哪里懒散,十日之中也有六七日早起练功呐。”

    霍去病捂嘴偷笑,东方朔无奈,只能抬手敲了他脑袋瓜子一下。

    这一年的冬天十分冷,人们裹了棉衣,煨在炭火盆边上尤觉得冷,更遑论北方地区。

    匈奴那里连下了几场大雪,缺衣少食,于是又派兵抢了边境几个村庄。

    刘彻的脸色也跟这天气一般,冷的像是结了冰。大臣们战战兢兢,唯恐错了话,惹恼了他。东方朔将手藏在衣袖内,戴着手套握着象笏。心里感叹,这天真他娘的冷。

    刘彻冷哼一声道:“匈奴人如此野蛮无礼,屡次犯我边境,朕已决心不再忍,所忠,速拟旨,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匈奴人再敢来犯,定斩不赦!”

    韩安国出列,禀道:“回皇上,臣以为此举不妥。”

    刘彻皱眉,道:“有何不妥?”

    韩安国道:“如今天寒地冻,人马疲累,粮草也不充裕,此番屯兵,交战与否尚未可知,耗损却是必须,故臣以为不妥。”

    田蚡蹦出来,指着韩安国道:“韩安国,你是何居心,匈奴派人和亲时你便三番四次阻挠出兵,误导圣听,此时匈奴连年侵犯,陛下为示惩戒屯兵两处,你却出言指责陛下此举不妥。你究竟是大汉朝的臣子,还是匈奴人的奸细?”

    韩安国被气得瞪眼,辩驳道:“丞相,我韩安国一心为国,怎可能是匈奴奸细,还请丞相不要血口喷人。”

    田蚡个头不高,站在人高马大的韩安国身边很有压力,于是努力挺直腰板,下巴扬的高高的,大声道:“那你为何一直主和,我大汉兵强马壮,岂会怕他匈奴!”

    韩安国道:“丞相有所不知,匈奴铁骑个个以一敌百,勇猛异常。昔日汉高祖亲率32万大军征讨,尚被围困七昼夜,如今我大汉虽富饶,兵力却不强盛,如果正面迎敌,必然不敌。”

    刘彻没让田蚡再嚷嚷,对韩安国冷声道:“韩爱卿意思是让朕一直等着他匈奴到长安城里来么!我大汉兵力如何,朕岂会不知?韩爱卿一口一个不敌,难道朕是昏庸无能,不懂情势之人么?”

    韩安国立刻伏地,连连叩首,口称不敢。

    众官无人再敢话,于是所忠拟好旨,又派人去北地传旨。刘彻脸色和缓了一些,沉默了一会儿,道:“御医前几日诊断,卫夫人有喜了。”声音平稳,带着帝王的威仪,倒是听不出是何情绪。

    大臣们先是一惊,接着齐齐向刘彻道喜。东方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就见满朝文武都跪下了,就他自己直愣愣的站着。

    虽是回过神来,但仍然不会动作,愣了一会儿才突兀的喊:“恭喜皇上,祝吾皇得一麟儿。”罢,啪的跪下了,顿时惹得众人都朝他看。

    刘彻静静地看着东方朔,眼神被王冠垂下来的流苏挡住,他想像以前那般对东方朔以眼神示意,可是东方朔却跪的极标准,眼神也紧紧盯着地面,就是不看他。

    “平身吧。”刘彻淡淡道。

    早朝结束之后,东方朔急匆匆出了殿门,险些撞到司马谈。司马他拉着东方朔衣袖,抚须而笑:“东方大人怎地如此慌张?”

    东方朔向他行礼认错:“朔莽撞,还请太史公不要怪罪。”

    司马谈虽年纪有些大,一双眼睛却是经千锤百炼过的,又岂不知东方朔心里有事。他拉着东方朔衣袖不撒手,笑道:“若东方老弟现下无事,不妨去舍下坐一会儿,不知可否?”

    东方朔默,看着司马谈的手,心想,我能不么?

    东方朔凳上司马谈的马车,与他相对而坐。司马谈道:“上次儿无礼,老朽只能匆匆将他领回家教管,失礼之处,还请老弟你谅解。”

    “您言重了,令公子言直身正,守礼稳重,话也是有理有据,绝不偏颇,朔自己也有错,不能全怪他。”

    司马谈哼道:“什么守礼稳重,那子天生一根筋,不懂婉转,老朽教导多次仍是改正不了。实不相瞒,老朽实在无法了。”

    东方朔不知该什么,司马迁的事迹后世人都耳熟能详,尤其是他承受宫刑仍笔耕不辍,写了文学历史并重的《史记》,这例子,高中写作文的时候都用烂了。

    做史官,大抵都有种风骨,两袖清风,一根笔杆,不偏不倚,为史做记。司马谈的家虽简陋却整洁,屋外一株梅正开着淡粉色的花,而司马迁就坐在梅花下,捧着一捆竹简看得津津有味。

    许久不见,司马迁也长高不少,清清秀秀的一个孩,却穿着绛紫色衣衫,再加上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平白多了分沉闷酸腐之气。司马谈朝东方朔苦笑一声,扬声道:“迁儿,东方大人来了。”

    司马迁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见东方朔,心收好膝上的竹简,放到蒲团上,起身对他行礼:“司马迁见过东方大人。”

    东方朔面对司马迁的时候总有种心翼翼的感觉,明明才十来岁的孩子,眼神却犀利老道,仿佛什么事都看透彻了似的。东方朔做人颇为圆滑,面对这类人时,总是又敬又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