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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朝中顿时有嗤笑声,刘彻也有些憋不住,嘴角直抽。田蚡十分尴尬,脸上黑里泛红。刘彻为他解围道:“爱卿身为丞相,责任重大,须在朕身边辅佐,领兵一事,还是交由他人吧。”

    田蚡连忙踩着台阶下来:“是是是,臣确实一时忘情。”罢,连忙退了回去。

    这是韩安国依旧出列道:“回皇上,臣以为不妥,如今出兵,非最佳时机。”

    刘彻早知他主和,也不恼,道:“韩爱卿的顾虑,朕已知悉。匈奴固然强盛,我大汉也并非无人,不堪一击。若是无他缘由,朕依旧出兵。”

    韩安国知道劝无用,又没能拉拢到东方朔,再下去也只是徒惹刘彻不快。因此只草草几处需注意的地方,也就退下去了。

    朝上一时平静下来,东方朔站在中间位置,看着刘彻面带威严,做最后的总结与动员。虽然没他的戏份,但是心满意足。

    刘彻声音低沉,回荡在朝殿上:“擢韩安国为护军将军,李广为骁骑将军,公孙贺为轻车将军,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统领兵三十万,十日后出征!”

    李广在云中未归,故只有三人上前领命。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我军旗开得胜,大破匈奴!”田蚡又跳出来戴高帽。众臣早已习惯他这溜须拍马的功夫,跟着他一起朝刘彻跪拜。

    刘彻站起身,放声大笑,道:“好,朕就等着爱卿凯旋!”

    下了朝,东方朔被杨得意叫住,其他三人由所忠通知,四人到了宣室,刘彻已经等在那里。摘了头冠,依旧不减威仪,只是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来。

    刘彻道:“朕知道爱卿心里有疑问,但制敌之计知道的人愈少愈好。王爱卿,此计是由你想出,便细与几位爱卿听听。”

    王恢长的很不错,身高马大,比东方朔还高一些,浓眉大眼,十分勇猛。但他却没有一般武将莽撞,反而十分谦逊。他行礼道:“臣不敢居功,此乃马邑一名土豪,名聂壹告知于臣,臣觉得可行,故而禀告给皇上。”

    刘彻摆手道:“无论是由何人想出,你都当大功,不必废言,。”

    “诺。”王恢再行一礼,道,“匈奴虽累犯边疆,但一直与大汉和亲,故而不会怀疑我们突然发兵。若是能将匈奴主力引诱进来,以精兵伏击,一定能的他们措手不及!”

    韩安国道:“如何引诱?”

    “匈奴地处沙漠,缺衣少食,故而一直扰我北郡。由聂壹收买一些匈奴人,与之交易货物,取得军臣单于信任。之后由聂壹向军臣单于假意献计,让自己的手下混在马邑城里,杀掉城里的官吏,拿下马邑。到时军臣单于贪图财物,必定上当。我军便设伏在路中,只要匈奴派大军来到,便突然发难,一举歼灭!”

    韩安国心思活泛,立刻便领会了,补充道:“那官吏可由死刑囚犯充当。”

    刘彻道:“不错。军臣所领之兵必定为精锐,韩安国,便由你统一指挥,李广,公孙贺,王恢兵分三路,袭击敌后运输辎重。记住,切不可走漏计划,令军臣提前获悉!”

    韩安国三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刘彻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有内贼?但见着刘彻不预备解释,便各自暗暗提防,务必不出差错。

    几人告退之后,东方朔终于舒了口气,我已经婉转提醒,要是再失败,可真就叫天意了。

    刘彻走上前,握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东方朔,抱我。”

    作者有话要:抱歉,家里亲戚多,实在没时间……初八大概就走完了:)

    造化弄人,相杀竟相爱

    东方朔顿时觉得没头没脑,问道:“韩大人这是何意。”

    韩嫣抿着嘴,垂下眼睑瞥他,道:“你这缠人的功力,当真无人出其右。”

    东方朔道:“韩大人此言差矣。若是不爱,纵使天天缠着,也必定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意。”

    韩嫣显然被踩了痛处,瞪眼怒道:“你!你别仗着皇上如今宠爱你便如此得意,东方朔,皇上喜欢的,也只是你能言善语,总有天……”韩嫣着,便有些伤怀,道,“总有天君王恩宠不再,你也会与我一般,得不到皇上宠爱。”

    东方朔却朗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干干脆脆,拿得起放得下,即便与同性相爱,也不该忘了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韩嫣,你正直青春,又出身高贵,本该能活的更肆意,只是你将自己禁锢了,抛弃你拥有的珍贵东西,将全部都交给了皇上,这并非智举。”

    韩嫣转过头去,冷哼道:“你正值恩宠,自然可以这般。”

    东方朔道:“若真如你所言,出现了一个更吸引皇上的人,而皇上也确实被他吸引,不再爱慕于我。我便会辞官返乡,山水林间,朝抚琴而夕弄笛,岂不快哉。”

    韩嫣偷看了东方朔一眼,果见他潇洒异常,原本不出众的面容此刻竟也有些味道,引得韩嫣不由艳羡起来。

    车里一时静谧起来,东方朔也不再话,只是将车窗帘掀开一道缝,像是在观景。

    待走出长安城外,将到上林苑时,东方朔突然大叫着停车。

    韩嫣拧眉,怒道:“东方朔,你又要做甚?”

    东方朔也不解释,拉着韩嫣便下了车,韩嫣毕竟长的矮些,又偏瘦削,被东方朔轻易拉下了马车。

    韩嫣自成了刘彻的男宠,便疏于锻炼,待到东方朔停住时,已是气喘吁吁,面上愈发红润,显得隽美异常。

    “江都王留步——!”东方朔朝正在后退的一队人喊了一声。

    那队人停下,稍倾车辇里出来一位形体强健,面目刚毅的男人。那人身着黑色官服,头戴诸侯王冠,腰间悬挂月牙白玉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稳重,更略显温雅。观面相倒是个十分豁达的人,只是不知那人为何会做出痛哭流涕的事情来。

    刘非原是见了圣驾,要去躲避。但听人喊他,便想着兴许是皇帝看见了他,遣人来告,于是连忙下了车辇。但他并不认识东方朔与韩嫣,只是见他二人着了正式官服,知道是朝廷命官。于是笑着问道:“不知二位叫住王有何事?”

    东方朔早已放开韩嫣的手,对刘非行礼道:“臣东方朔参见江都王。这位是上大夫韩嫣,我二人奉诏命为陛下车驾开道,先行赶往上林苑布置,不想路遇侯爷,故而停下请安问候。”着,朝韩嫣使了个眼色。

    韩嫣本不想行礼,毕竟时辰不等人,误了事可就糟了。自己好容易求来这份差事,不能搞砸,但如今下都下来了,东方朔也已介绍自己,再不行礼就突兀了。于是也行礼道:“韩嫣参见侯爷。”

    刘非看了一眼已经停下来的车驾,又见两人这般,便知晓皇帝还没到,自己不用再回避。又见两人先行礼,便笑道:“原来如此。二位免礼。既然碰巧遇上了,何不同行?”

    东方朔笑道:“臣求之不得。”

    刘非转头看韩嫣,却不防对上一双秋水似的眼瞳,顿时愣住了。

    东方朔见刘非目光呆滞,也愣了一下,心道,不会吧,刘非就这么对韩嫣一见钟情了?

    只是想想也挺不错的,刘非长的仪表堂堂,虽然比不上刘彻龙威天成,但也是一方诸侯,最后也是得善终,陵墓也比其他诸侯好些,韩嫣跟了他,应该不会受苦。

    其实他也存了私心,想和平解决那些三四。

    “你,叫韩嫣?日斜柳暗花嫣之嫣?”刘非突然有些讷口。

    韩嫣脸还红润着,听见这明显调戏的话,顿时恼怒了,只是美人生气起来也十分漂亮,于是他那咬着下嘴皮子忍耐怒火的样子就被刘非看成了含羞带怯。

    东方朔却在此时咳嗽了一声,他知道,要是再不出声断,韩嫣真的能跟刘非翻脸。

    刘非责怪的看了东方朔一眼,得亏他脸皮厚,不疼不痒的,他恭敬道:“时辰已是不早,还请侯爷走前头。”

    然后又拉着韩嫣顶着刘非的怒视回去车上,不给他下一句话的时间。

    反正,刘彻现在“宠爱”他,不是么?得罪了刘非也没啥,还有韩嫣不是么?

    车里,韩嫣愤愤捶下屁股下的软垫,道:“他是什么东西,竟敢出言戏弄我!”

    东方朔憋着笑,韩嫣炸毛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韩嫣抬头怒视东方朔,道:“都是你,存心要我被人欺负,待见到皇上,我非告你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