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

    “殿下，我知道布兰是你的希望，我会照顾好他。”

    梅根这话发自真心。

    对于布兰，梅根心中还有一股更复杂的情愫，不是祖母对孙子，而是母亲对儿子。

    梅根跟霍华德曾经有个男私生子，但出生便夭折，当时她在公国宫廷生活着，后因此事离开公国。

    来到佛罗伦萨后，找了一位新的男贵族，也就是奎克家族的上上任主人，生下一名独生女，后再招赘一位骑士次男，生下阿尔贝。

    第一次见到布兰时，布兰一岁，瘦弱的他让梅根有一股怜惜，想到自己夭折的男孩。

    梅根听长辈过，霍华德因为跟屠龙者尚格有四五分相似，所以曾经被寄予厚望，而布兰因更像尚格，五六岁时，样子趋近霍华德，让她怀疑过布兰是霍华德不伦的产物，贵族比谁都乱，这她很清楚，

    梅根甚至还觉得布兰就是那男孩的重新降临，便询问是否是霍华德与儿媳**所生，知道这想法后，霍华德气的差点拿剑砍向梅根，梅根才抛弃这“特殊”念头。

    “我们走走吧，这是殿下第一次来我的宅邸，我替殿下介绍。”

    “嗯。”

    两人并肩走着，一旁有仆人撑着伞，就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妇。

    霍华德看这这宫殿，心生感慨。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下午，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宫殿草皮上，跟几个贵族女眷野餐。我问了旁人，才知道原来你是我军事大臣的外甥女。”

    “殿下那时候穿着白色丝绸礼服，喷着玫瑰味的香水，从我身后出现，还将我的眼睛蒙住，我受疼还踢了您一下。”

    两人随口聊着少年往事，梅根只比霍华德一岁，一个四十九，一个五十，很多贵族都活不到这年纪，两人各自的老朋友已经不多了，此刻草皮谈话，都有一种温馨感。

    看着彼此脸上皱纹，突然意会到生命十分短暂，之前发生的口角不愉快，很快便消失无踪。

    阳光射入池塘，鱼儿不时奔出水面，两人眼神某个瞬间交集一处，思绪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放荡之中

    玛莲跟卡罗尔后面跟着，也像一对，突然玛莲对卡罗尔道，“我想去看看殿下。”

    查曼两个殿下都在这，那自然是那位长眠墓园的汉森殿下，卡罗尔好，由于霍华德正跟梅根亲密交流，两人对另一旁的管家完目的地后，便自行离开，他们也是公国贵族，并不需要任何事都经过主人同意。

    他们重新取出马车，但是换上梅根夫人的马驹，由卡罗尔驾车，梅根后面搭乘。

    未婚的正派男女，不单独共行，所以玛莲还带了一位庄园的少女同行。

    马车经过古卡纳教堂后不久，在一块坡地上，见到汉森墓园所在。

    虽然嘴上骂着儿子汉森，但每年忌日，霍华德还是会到这看一次，并派人清理杂草，维护环境。

    冰冷的黑色墓碑底下，躺着那个曾经拿着一大桶糖果，安慰自己犯错被罚的少年。

    玛莲呆呆地站着，卡罗尔站在她的身后，眼神被这身狭紧的长裙，所透露出的好身材吸引。

    十多年前，公国还在时，卡罗尔正值人生巅峰，他什么都有，除了原配妻子，还有两个情人。

    但脸上受伤后，卡罗尔从妻子跟情人眼中看到了害怕的表情。

    这场联姻本来就是政治上的计算，由于没孩子，于是他跟妻子，还有更看重他样貌的情人分开，专心在军务上。

    因为作战失败，他被政敌打击，甚至他在奥斯曼人面前“改信”才没被当场杀死。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但霍华德没有听信。

    卡罗尔成了高庭宫的话题，只是没几个人敢当面嘲弄他。

    有一次卡罗尔进宫面见霍华德，遇见汉森还有玛莲。

    卡罗尔曾是汉森的亲信骑士，两人交情自不必，当汉森身后的玛莲，与卡罗尔擦身而过时，却了一段他难忘的鼓励语，“伤疤是您对公国的热爱奉献，反对者们妒忌嘲弄您，是因为他们知道，永远无法像您这样付出，您知道的，人越缺少什么，便越喜爱强调什么。”

    那次之后，少女玛莲的长相还有声音逐渐落入卡罗尔眼神。

    卡罗尔有足够的财富跟地位，他不怕被人非议，顺着心意想迎娶一位宫廷仆人之女。

    但等到玛莲年纪足够，叛军却来到，护卫大公出逃那日，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玛莲了，没想到逃亡马车中，便有一辆搭载玛莲可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错过最好的开口时，这一拖，再也难以告白

    轰隆!

    云层开始变的如墨水般黑浊，几点雨滴偷跑，落入土里，速度逐渐加快。

    玛莲转过身时，束胸的胸口已有雨水的湿痕，这让卡罗尔的眼神不自觉飘下。他想抱着她。

    “卡罗尔大人男爵。”

    “在呢。”

    卡罗尔知道失礼后，转过脸去，做出请玛莲上马车的动作。

    玛莲环着，要踏上马车之时，转身用美好角度对着卡罗尔，“殿下，在森林中你教了他很多事，捕抓那头野猪时，你没受伤吧。”

    那个十几年前，出现面前的友好笑容，再次出现，卡罗尔入迷，“没事!”

    还想些什么，玛莲跟同行的少女却马上进入马车内，放下帷布。

    一布之隔，他没有勇气掀开。

    车轮慢慢滚走，车夫跟乘客两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