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将皇父亲(五)
他擦干了眼泪,走到主场的高出,向着东方眺望,那是梓君从未去过的地方。
他已经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了十五年了,也依稀明白了这片大陆的布景。父亲征战四方,所守护的就是这片大陆的中心地域,这个唯一的人族帝国——仁皇帝国!他右抓住一个粗细有余的旗杆,迎着风,向云彩飘动的最远处看,那有些飘渺,梓君用尽幻力,只可看出几处微微泛着绿色山峰。
那里乌蒙蒙的,好似山尖与云朵接壤,不知为何,梓君一直觉得那里正下着秋雨,像一幅泼了墨的水彩画,白云与山峰的绿色相融,晕染着、朦胧的;淡白色的水渍。彷徨间,一道白色的虚影飘过,如在美丽的水画中留白,带着丝清澈、旷远的风味。
当然,梓君并没有看到什么细微的地方,这大概都是他依靠辽远风景在心中加以修饰想象罢了!那里应该没有任何强大的族类首领,有的都是些低级品质的阶兽吧,至少在此刻梓君心中就是这样的,但梓君从看过家族中一本兽类书籍,上面记载着正是这东方阶兽族,上面并不像其他正统仁皇帝国发行的书那样对其进行强烈的批判,而是很合理的介绍了它的历史、人文、强大阶兽的种类,以及他最后王朝的覆灭!
他有百年的历史,也是在最近一百年内覆灭的,他不像南方妖族那样有千万年的修为,或者是传承历史,不像魔族、神族那样从出生就自带无法抗拒的神力,没有人族的智慧,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强大,他们生活在最东方,朝阳出生的地方,东隅之地。
他们生活东方的桑林间,那里也是整片大陆最宝贵之地,山与山相连,木与木相接!山脉中各种族兽相互残杀,只有最凶悍的族兽才能生活下去,所以他们的实力才愈发的强大。他们的修为按阶分,每成长一个阶级,他们的会像人族幻师一样提升一个层次!但他们和人类不同的是,他们在五阶内是不需要修炼的,依靠食用桑榆枝叶和蚕食同类的方法做到一点——活下去!
当他们到了第六阶之后会生出心智,智力也丝毫不逊色于人类,但他们相比于人类,**的力量非常强大,耐力和承受力也高于同级别的幻师,他们非常残暴,不仅可食自类兽族,也同样把其他高阶种族当成食物以提高自身的修为,这也导致了他们的种族既强大又稀少!
百年前,有一个突破六阶的兽类生出灵智,逐步依靠自身的力量统一东方兽族,并把矛头伸向了西方的各族境域,他们烧杀抢夺,战火逐渐的烧到了仁皇帝国主城,无奈,当时的现任人皇联合其他三族的部落首领将其斩杀,并领派三族联军将其他的五阶左右的兽族剿杀干净,自此才获得了这片大陆的安宁,但兽族皆灭,其他强大三族可不想就此罢休,每个都想获得更高的统御地界,所以一直是战火不断
这百年之内,东方的兽族也相对平稳,没有强大的阶兽出现过,但那些当时弱的阶兽都经历过那场四族联军的动乱,其兽心也深深记恨着。
梓君收回双眼,从旗帜的木台上跳下,左在场地的边缘草芥处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口中,那草叶已泛的微黄,外皮有些干涩,他嚼了嚼,唾沫含着草根汁水吞入口中,顿时感到一丝苦意在心中蔓延
抬了抬眼,看向主台,场中艳丽的歌舞并没引起他多大的兴致,他一咬牙,咬断在口中嚼碎的草根,噗地一声,吐到了场台的一侧,指握住剩下的狗尾巴草插在了梳的整齐的黑发上。
他沿着吐出草根的方向向上一看,看到一位作态端正的老人,他也正看着自己,此时两人的眼睛连接到了一起,他一身道袍的衣装,衣领上华丽的光泽闪闪发亮,中拄着一把玉杖,梓君没有见过他,此时也没有兴趣去拜访这样的人。忽然,老人微笑着,对着他招了招,示意他前去。
梓君摇了一下头,摆摆,表示自己没兴趣,转头向主场的一边走去。
“唉,没想到将皇今日这么傲气,养的孩儿也如此对待我这个宗主啊!”
“宗主大人,要不要我去把他抓过来见您?”
“不用,不用,我刚才只是想看看他是什么脾气,现在看来他还挺倔的,不愧是神女和将皇的子嗣!”
“宗主,你是,他就是那个将皇眼中的废物,毫无幻力的将皇第三子?”
“是啊,你也看到了,他在台上的威慑力不亚于他两个哥哥,可以看出此子的天赋也不亚于当年的将皇啊!”
“但宗主,属下听这子在家府检测出毫无幻力,将皇也是对他失望至极,怎会?怎会”
“应该是在将皇府安插的亲信调查不利,我才会漏掉这么有实力的将皇子嗣,来啊,把那个将皇府内的亲信做掉吧”“宗主,属下觉得有些不可,那个亲信已经在将皇府生活多年的老臣啊,一直忠心耿耿,现在做掉,恐怕我们就不能在安插了!”身边的白衣修士眉目皱了皱,沉声道。
“嗯?”老宗主斜了一下眼。“是!属下明白了,属下现在就去办。”
梓君走到主场的西侧,脑中想起刚才和善的老人,嘟囔道:“我有不是狗,你让我去我就去,不知道我心里很苦恼吗?见了爹爹,我再也不想见你们这些权贵了,竟会整一些虚的,把国家、利益放前头,上不知染上多少人的血呢,一点爱都没了。哼!”
年仅十五岁的梓君也不知道人族所的爱到底是什么,但在他此刻的心里:爱她就要为她倾尽所有,不求回报。把她记在心里,刻在眸中,至少每时每刻想她,当见到她时,心尖也会生出一点美好吧!
梓君微微一笑,想着她,脸上忍不住挂上一丝神采。他看向主台,眼神四处溜着,看看东方,又看看西方。那是爸爸和老人的方向,不知为何,他一直觉得有人正看着自己。主台上舞女下了场,裁判走了上去,看了一中的素纸,道:“接下来即将比赛的学院是我们仁皇城第一宗门称号的天宗学院对阵城域学院中三都之首的冥日学院!两队的实力都非常强,究竟谁会夺得头筹呢?让我静心等待他们的佳绩!
好,现在有请我们来自天宗学院的首位参赛学员:风啸天!以及他的对,来自冥日学院的绛耀。”台上迎面走来一位白衣的道袍少年,他头发梳洗的整齐,上拿着一把长剑,金玉状,看起来有种仙人的风范。
梓君向台上看上一眼,便想起了刚才的那位老人,他的衣着和老人甚是相似,难道梓君抬眼看了一眼西侧,更加的确信心中所料不假,那位老人就是仁皇帝国的第一护国宗门:霸体天宗的宗主!听西蒙院长霸体天宗近些年又有些动作,到处安插亲信,贼心不死,想要谋权神器已经很多年了!
梓君轻哼了一声,:“我现在又没有实力,没什么好管的,还是交给那个有责任心的爸爸吧!”他继续看向主台的另一侧,上来一位金领的蓝袍少年,他穿的是院服,上面刻印着一个火红的白日,头发披着肩,上面也没有任何的装饰,但脸上挂着些黑色的青春胡,英武之气顿时在人们的心中生成。他也中握着一把长剑,细长的,鞘是腊梅红透的颜色,剑柄和鞘合在一处的地方,是一个满月的形状!
裁判站在中间喊了一下开始,走下场台。两位中都握着一柄剑器,没人第一个动,他们上前走了几步,互相鞠躬,礼貌地报了自己的名号、姓氏。台下的梓君心里也升起一阵观赛热情,低头了句:人贵虚礼多。
他们鞠完躬,两人不急不忙,握着中的剑柄过了两招,接着拔出上的长剑互刺起来,两个都是使用长剑,所以幻技也是关于剑类的。风啸天惯于使用利刃切割,而绛耀是很擅长突刺和格挡类的幻技,你来我往,进行一个时辰战斗之后,风啸天以绝对的优势胜出,这也许是仁皇城一般地域学院的定理,没人会预测那方获胜,就连赌博的人员也没有,这些台下军人,也似乎只象征性的为某些地域学院加加油,剩下的都是支持所谓的仁皇城的五支本地学院了。
梓君喊了几声停下来,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在心里认为地域学院并非弱于仁皇城的主力学院,也深感为自己加入天星学院而自豪,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爱这所学院,爱学院内的每一位学员,而不仅仅是她。他也觉得为这个把资源都贡献给仁皇城五支学院的制度感到深深的愤懑,他有种想改变这种不合理制度的想法,也许这也是他此时心中唯一正义的想法,慢慢地,他的心底也生出一个关乎于人族爱以外的苗子,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梓君觉得,它无疑是正确的。后来,当梓君成长起来之后,想起这时,他会,那是我心中的“义”,也会深刻的理解父亲为何不顾母亲生死,也会去坚守它!
第二场比赛和第三场比赛依旧是仁皇城的天宗学院获胜,也许这也成为了仁皇城不争的事实,梓君口中没,但心里却默默地为一些城域学院加起了油。他拍着,抬起头,怀着淡淡的希冀。
“鸣飞?我回来了。”梓君的耳中响起熟悉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带些慵懒的道:“无痕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又独自上哪去吃好吃去啦?”
无痕脸上挂着笑容,口中的皓齿似突出兔子牙一般,走近,他摇了摇头,拍着梓君的肩膀,:“我哪有,我的幻币都被鸣飞收起来了,我怎么会有钱去啊?”
“那你上哪了,我上午就不见你人影了。”梓君轻皱了一下眉。“我离开仁皇城了,我去了距离仁皇城不足百里的接壤城市,在那里我见了自己的妈妈!”
“无痕,你妈妈经常这样见你吗?他为什么不来仁皇城让我见见,总是和无痕一样,都无踪无影的!”
“我我不能告诉你,但妈妈她很喜欢你,认为你天赋很高,她会留下你的,我么,等妈妈完成大业的时候,我也会陪着你,到那时,你应该会很伤心的!”
“无痕你什么,什么我会伤心的?”梓君摇了摇头表示不解。无痕站着身,将梓君拦在怀里,有些伤感的道:“鸣飞,你知道么,今天妈妈夸我了,妈妈从来没有这么信任过我,她!一直以我是男生为耻,我们家族都是女生,我从就很努力,只为了妈妈能夸夸无痕,真的,我真的很爱妈妈,我想她也会妈妈过,我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族人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妈妈也会很爱很爱无痕的!”着,无痕痛哭了起来。
“鸣飞,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哥哥,我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现在你无亲无故,之后我会好好陪你的”梓君被无痕抱得有些窒息了,他猛地从怀中抬起,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有些害羞的:“无痕,谁告诉你我没家人的,还有无痕你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陪着我,难道你没有“爱”的人嘛?”
无痕嘿嘿一笑,一根指触在脸上,:“有吧,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人族的爱,但,现在无痕是最喜欢鸣飞,也最离不开你!”言毕,他又伸出两只,想要再次抱住梓君,梓君下意识地站起,道:“无痕你不是孩了,我是你哥哥,以后别抱我。还有,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至少至少,不是一直!”
“好,鸣飞,我知道你长大了,但我相信你会和我在一起的,也许会和我族的人在一起,你就忘记那个黑纱姑娘吧。”“什么?我的心中的爱是自由的,我不喜欢”梓君轻怒道。
“哎呀,放心啦,我不懂你们人族爱不爱的,但我相信妈妈会给我介绍的,她也会成为我终生的伴侣,只要鸣飞喜欢,妈妈也会给你介绍的!”梓君摇了摇,慌忙道:“不行,我只爱一个人,也心里只有她,我不需要你妈妈介绍,还是算了,你给我打住”
“哦?好吧,我想那飞会终生没有伴侣了,黑纱姑娘,唉”无痕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大踏着几步,在梓君的怀中拿出一枚金幻币,向自己常去的五星级饭堂走去
梓君摇着头,暗道你终于走了,我再也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了,都快把我给死了!
数个时辰后,阳光逐渐西斜,太阳带着一丝暗红色的光晕淡出了灰白色的天幕,最后一抹霞光也逐渐看起来有些诗意。旗帜飘扬,黑色笼罩了整个主场,几个星光点点,依然照不亮暗黑的夜。主场内的柏杨树拍打着叶落的声响,几朵微干的黄叶飘动到燃起的篝火上,立马变成一片粉灰。
场中继续进行着比赛,不久,在裁判的一声高鸣中落幕,各色的旗帜被搬离场台,主场中顿时空虚的许多,很快,他们将代表军旗的火红旗帜换成了代表五支仁皇学院的院旗,这是所代表的仁皇城对于赛比胜出的学院的最高荣誉。
梓君在主场的一处买了几个馒头,配上几个秋日的腊肉香肠吃了起来,看着场中的人都走光之后,才环顾一下四周,向房间走去
梓君走后没多久,一道虚幻的影吹动了一下燃着正亮的篝火,黑色的影身靠近那台篝火,有些晦暗的光芒下,篝火逐渐的照清那个人娇美的脸庞,是位女孩,她两指玉指触在自己的眉间,黑色的瞳孔中焕发着几丝白芒,道:“父亲,这就是我跟你的少年,你看到了吗?”
“嗯明白啦,兰儿不会意气用事的,兰儿听父亲的,我会亲自杀了他的!”着,女孩的眉目凝了一下,眼中的白芒快速消逝殆尽,她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梓君离去的背影,:“我一天都在看着你,你应该不会知道,我,听父亲的!”
她的黑眸变得有些湿润了,片刻间,一滴泪珠滚落,在她滑嫩无痕的娇脸上直直地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水印。
她微张着嘴,唇口有些润泽的粉红,她咬了一下唇,深红色的血液染遍了整个唇,轻吐一口散发着馨香的水汽,指慢慢地在眉间滑落,:“我不该这么早把你告诉给父亲的,他应该是认为你让我喜欢阻碍了他的计划,好吧,你不会活得长久了”
她脚步后退一步,向上一跳,顿时又变成一个虚影消失不见
梓君继续向前走着,心中莫名的有些伤感,后背微凉,擦了一下因夜风吹而眯起的眼睛,道:“谁想我了,不!应该是想妈妈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