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瑶见到那三个字,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字还在, 这才确定系统是真的从休眠中醒了过来。

    既然醒来了, 那应该能回答她的问题吧？

    沈歆瑶想了想, 然后找了个借口将阿晚遣了出去, 这才放心与系统对起话来。

    沈歆瑶看着那几个字，道：“你终于醒来了, 我有事想问你。”

    【你问。】

    “我想知道，若我与六皇子正式定下婚约，是不是就能算我攻略成功了？”沈歆瑶紧盯着字, 又立即补充了一句，“皇帝赐婚的那种婚约哦。”

    【只要文书已定, 自然是算的。】

    沈歆瑶心中一喜, 连忙道：“既然攻略成功，那就没有自焚的危险了吧？”

    这个问题系统倒是回答得很快。

    【你忘了，你攻略成功六皇子, 还只是完成了任务的一半。】

    “一半？”沈歆瑶一时间有些疑惑, “怎么只有一半？”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你的目标是攻略储君，只有六皇子成为皇位继承人, 你才是真正的攻略成功。自焚的危机才算是真正的解除。】

    沈歆瑶忙问：“那有时间限制吗？既然完成了一半的话, 时间应该不会太紧吧？”

    【一年为限。】

    还好还好，好歹还能有一年时间缓缓。若是真要在六月十八就必须成为储君，那也太极限挑战了。

    沈歆瑶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开口问另外一个问题：“我还有一个问题, 若这一年内，别的皇子被封为了储君，可我的期限还未到，该如何算？”

    【别的皇子成了储君，自然是任务失败。】

    “那不对。”沈歆瑶立马反驳道，“别的皇子成了储君，可不一定他就能一直是储君。这历朝历代被废了的太子还少吗？就算没有废太子，那最终坐上皇位的人不是太子也例子也不少啊。若是那皇子被立了后又被废了，最后还是六皇子当了储君的话，那该怎么算呢？”

    【……】

    见系统无语了，沈歆瑶乘胜追击道：“既然是一年为期限，那当然是要等期限到了才能判断是否完成任务。”

    【若照你这个法，一年期限未到，六皇子提前成为了储君，那是否算完成了任务呢？】

    沈歆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当然算啦！”

    【……】

    【你这便是强盗逻辑了，只能按着你的来，如此不公，断不能行。】

    沈歆瑶一咬牙，道：“那咱们就定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

    系统看透沈歆瑶的想法，想了想，又显现出一句话。

    【这样吧，成为储君便以一年为期，若他在此期间直接登上了皇位，便能算提前完成任务。】

    沈歆瑶一惊：“你这是想让他逼宫啊？”

    【……倒也不是。】

    【总之，就这么个约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显现完这句，半空中的字消失不见。

    “这就算定了？我也没答应啊。”沈歆瑶看着半空，“喂？系统你还在吗？系统？”

    可是半空中再也无字回应。

    可见，系统这是又休眠了。

    沈歆瑶不由嘟囔一句：“这系统还真是任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倒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方才和系统定下的新约定。

    “一年为期，一年啊……”沈歆瑶颇有些犯难，虽一年听起来好似时间挺长似的，但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储君之位也不是想一年内坐上就能坐上啊。

    不过根据她掌握的消息，皇帝身子的情况愈发不好了，朝中各大臣子都私底下忧心立储之事。

    想来皇帝心中也清楚自己的身子的情况，这立储之事，定会提上日程的。

    就是不知，这立储会立哪位皇子。

    沈歆瑶脑子里又将几位皇子的情况一一放映，最后觉着，这能竞争储君之位的皇子，应当就只有大皇子和六皇子了。虽中间有个四皇子，可四皇子生母家世不显赫，在皇帝跟前也不怎么得脸。

    而大皇子有皇后撑腰，六皇子有淑妃撑腰，而且还有实绩，还是能与之一争的。

    想到这儿，沈歆瑶又突然弹坐起来，自言自语道：“可六皇子的实绩，大皇子也是搭了顺风车的。若这次的事，皇帝龙颜大悦，觉得办得好，那也有大皇子的份。可若办得不好，大皇子却能推脱，从而撇个干净，徒留六皇子一人背锅。”

    沈歆瑶越想越觉得，这大皇子似乎不像她初初对他的印象，这么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而且还很精明。

    更何况，他占着长子的名分，六皇子也得敬他是大哥。

    沈歆瑶越想越觉得六皇子吃亏。

    “就是不知道，那江南的风言风语，会不会传到京中去。”沈歆瑶颇有些担忧，“若只是在江南地区，那还好。可若传到京中去，事情的性质就不不一样了。”

    这会儿阿晚回来，在外头听到沈歆瑶似乎在嘟嘟囔囔，于是敲了敲门：“姐，可有什么事？”

    沈歆瑶忙回：“无事，你进来吧。”

    入睡时，阿晚是要同她睡一间厢房的。像这样的厢房，是有专门的下人睡的床，离着主床不远。

    阿晚进来后，熄灭了大部分的蜡烛，只留下了一盏灯光微弱的蜡烛，防止晚上起夜看不见。

    她躺在床上，听到主床上，沈歆瑶在那儿不停翻身的声音。

    “姐，你睡不着吗？”阿晚声问道。

    沈歆瑶动作停了一下，随后承认：“嗯，睡不着。”

    “姐可是有心事？”阿晚躺在床上轻声问道。

    沈歆瑶点了点头，又想到阿晚看不见，于是开口道：“阿晚，你江南那些对六皇子不利的言论，会传到京中去吗？”

    阿晚：“……奴婢不知。”

    沈歆瑶翻了个身，又道：“若是传到京中，有什么法子能遏制这种言论或是与之抗衡呢？至少不能让六皇子太被动才是。”

    沈歆瑶虽是在跟阿晚话，但更多的其实是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

    她脑子里正想着，却听阿晚开口道：“奴婢觉得，姐从前的法子或许有用。”

    “曾经的法子？”

    “嗯！”阿晚也点了下头，“姐那会儿让奴婢在京中各种放话，还叫人传得到处都是，那会儿奴婢瞧着很是有用。那些消息传播得很快，感觉挺有用的。还有，姐让那画本先生画的册子，也流传得很广。”

    沈歆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人蒙住了眼睛和耳朵的人突然被人解开。

    “对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沈歆瑶突然兴奋起来，“当初要拿下六皇子时脑袋瓜那么机灵，这会儿倒是蠢了。”

    听得沈歆瑶这么自己，阿晚道：“奴婢倒是觉得，姐你这是关心则乱。再者，恕奴婢直言，六皇子的事可不是姐能插手管的。姐就算是做了这些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最终如何，还是得看六皇子如何周旋，更要看圣上如何定夺。”

    阿晚完这番话，又放低声音道：“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还不是圣上了算？”

    沈歆瑶仿佛醍醐灌顶，恨不能一把抱住阿晚亲她两口。

    “阿晚，我发现了，其实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大智若愚大概就是的你这种人。”

    有了阿晚这番开导，沈歆瑶心中的焦虑去了大半，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到了次日，沈歆瑶老老实实回了自家马车上，和江氏坐一块。可又过了一日，她又去了北倾川车上。

    于是乎，一路上就这样一辆马车一天的换，很是有端碗艺术家的感觉——公平公正，一人一天。

    江氏倒是真没有她什么，甚至沈歆瑶觉得，江氏看自己和六皇子的眼神都与从前有所不同。

    可具体哪儿不一样，她又不上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换，十天后，他们重回了京中。

    北倾川将沈歆瑶和江氏护送回府后，并未在沈府逗留，而是急急忙忙回了宁远府。

    沈歆瑶一进府，便立即叫阿晚去找周生，让他出去好生听一番，看看江南的那些事儿是否已经传到了京中。

    阿晚知道这对她家姐来是件大事，于是不敢耽搁，连忙去办。

    等到了次日，瑞德侯府内。

    阿萃从外头进了屋子，对苏槿儿道：“姐，沈夫人回京了。”

    “回来了？你确定？”苏槿儿这会儿正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戴自己的耳坠。

    阿萃点了点头：“确定，昨儿个回来的。奴婢接到消息，便立即来告诉姐了。”

    “沈歆瑶回来没？”苏槿儿又问。

    阿萃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咱们的人只是瞧见了沈府的马车。”

    苏槿儿轻笑一声：“依着沈歆瑶的性子，这么久没回京中，这次回来还不赶紧出来招摇一番？今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八成是真的留在江南陆府了。”

    到这儿，苏槿儿又笑得愉悦了一些：“舅母这次回京，恐怕就是要同舅舅商议表妹出嫁之事吧。毕竟出了这等丑事，得赶紧处理才是。”

    完这句，苏槿儿突然起身：“走吧，这么久没见舅舅和舅母了，咱们上沈府瞧瞧去。”

    作者有话要：　　苏槿儿：走，去看个笑话。

    沈歆瑶：你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