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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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看到陆时熠噘着的嘴, 忽然左噘噘,又噘噘。鼓了鼓左脸颊, 又鼓了鼓又脸颊,最后张开嘴,“啊啊啊”的颤动着腮帮子。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 他才,“我正在做嘴部运动操呢。要不要一起?”

    “神经啊!”于晚微眯着的眼, 还带着困意, 了个哈哈,“你刚刚什么东西掉了?”

    “有,有吗?”

    “是不是手机?”

    “……我,我看看。”陆时熠飞快弯腰,捡起手机的一瞬,以闪电般的速度,关了手机相机。再坐直身时,抬了抬手里刻意安亮却只是屏保界面的手机, 一脸镇定自若的笑,“真是手机掉了。”

    于晚没觉察陆时熠反常的举动, 亦或是, 陆时熠平日里就有很多奇怪又神经病的举动,她已经习以为常。

    于晚问他飞机还有多久降落,得知自己竟睡了十来个时后,觉得十分神奇。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于晚从未在飞机上睡过如此长的时间。

    她看了眼身旁,还在夸张的做着嘴部运动操的陆时熠, 弯了弯唇角。

    或许是因为,有这个能逗人开心,工作能力又强的混蛋在身边,让她莫名放松和心安。也或许是因为陆时熠给她听得那些奇怪的声音,真的能神奇的让她全身心放松,暂时忘记烦心事。所以,她才会连自己何时睡着都不知道。

    当然,心烦的事,只是暂时忘记,而不是真的消失了。

    一下飞机,于晚便电话回了国内,了解卢春花的情况。

    “于总,按照您的指示,找的是最好的医生给她做的手术。医生好好调养一两个月就能康复。”电话那头,保安经理来到窗户边,恭敬的接着电话,“于总,您放心,老太太现在应该是没精力再闹了。”

    “那可不一定。”于晚勾起冷艳的红|唇,“你们继续留在那看好她。”

    她现在不在国内,留人看着,自然是为防止卢春花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

    一到巴黎,来不及倒时差,立马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出差的这一个多星期,要去欧洲好几个国家。巴黎是第一站,这两天,他们要在法国考察五家公司,行程非常赶。

    第一天,考察完两家公司后,回到酒店,已是晚上10点多。于晚住的是商务套房,回来后,她将出差的一行人召集在她房间会议室,对明天考察的重点,开了个简短的会。

    于晚办事效率高,会议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散会后,她将陆时熠单独留下。

    “领导,还有什么工作需要交代给我?”陆时熠一手拿着沓资料,一只手按揉着肩。高大的身躯立在客厅沙发旁,等着于晚安排工作。

    “没了。”于晚目光落在他肩上,白天虽忙,她还是有注意到,陆时熠今天时不时就会揉两下肩。她问:“你肩膀怎么了?”

    陆时熠瞅了她一眼,轻咳了声,“可能是昨晚睡觉时,不心扭到了筋吧。没事,明天应该就好了。”

    在于晚面前,他一个字也没透露,自己在飞机上一动不动给人家当人肉枕头靠了十来个时,才会导致肩膀酸疼一整天的事。

    “你等我一下。”于晚转身进了卧室。

    陆时熠等在客厅,听到屋里传来箱子拉开的声音,不知于晚在翻箱找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拿了一个棕色的瓶子,来到他面前,递给他。

    “这是什么?”

    “精油。你洗完澡以后,倒些在肩上揉个二十分钟。能够促进血液循环,舒缓疼痛。”于晚没带膏药,这个点去药店买也不方便,正好她带的这款精油活血效果很不错。

    “领导,你忽然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陆时熠将瓶子紧紧握在手心,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的歌颂着,“你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领导!领导,我爱你,么么哒!”

    于晚见他的话一句比一句不正经,赶紧抬手住,“行了,别拍马屁了!我不是关心你,只是不想你因为肩膀疼,影响明天工作。”

    陆时熠嘿嘿直乐,明显一脸的不信。一张大帅脸,忽然凑到于晚跟前,桃花眼微眯,含着笑的嗓音无比欠揍的,“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在关心我!”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于晚心跳漏了一拍。她脸色一变,故作凶冷,抬手就要揍他。

    “好好好,你没关心我!”陆时熠立马弹老远,嬉皮笑脸,“就算你没关心我,你在我心目中,也是最好的领导!”

    “哪来那么多骚话?赶紧给我回你房间去!”于晚将他轰出去。

    房门快合上时,又被门外的陆时熠硬顶开一条缝。门缝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朝她眨了眨,眼底竟是风|流魅惑。他故意压着嗓音,低低的:“要不,我洗完澡,你过来帮我揉一下呗?”

    “滚!”于晚直接粗鲁的将房门“砰”的一声合上。

    她靠在门板上,心跳莫名的不正常。

    随后,于晚越想越不对味,这混蛋,刚刚是在撩拨她?

    太放肆了!

    -

    高强度的工作,加上欧洲这边忽冷忽热的天气,跟着出差的一位女高管,感冒后高烧不退被送去了医院,其他几个和她走得近的同事,也被传染上了感冒,严重的影响到了工作。

    这两天,于晚让她们留在酒店休息。出差的行程都已安排好,于晚只能自己顶着,少了人手,她自然也额外的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今早出门,陆时熠拉开后座车门,于晚已经坐在车里。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咖啡,陆时熠拧眉,“又喝咖啡?昨晚又没睡?”

    于晚“嗯”了声。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手里的平板。

    陆时熠眉头拧的更深了,他知道于晚已经连着两晚没睡。他心疼的:“我不是跟你了,有什么要处理的工作,都交给我来吗?”

    于晚抬头,看着他眼睑下淡淡的黑眼圈,心情复杂。几个同事连着病倒,这混蛋这几天跟着她,也没少熬夜。

    “你手上的工作已经够多了。”

    “我是男人,我身体能扛得住。你看你,脸都瘦了。”陆时熠对她的关心,毫不遮掩。

    “……”于晚避开他的视线,淡淡的,“没事,我能扛得住。咳咳……”

    嗓子忽然干疼,她掩唇咳了两声。最近不知怎么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直视陆时熠的目光……

    “嗓子怎么了?”陆时熠那张担忧的脸,再次凑上来,“我看看。”

    后座空间原本很大很宽敞,但不知是不是陆时熠个子太高,块头太大的缘故,往她这边凑过来时,空间忽然变得好狭,于晚只觉得连呼吸都不流畅了。

    她抬手降下车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些。于晚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这两天话太多了,嗓子有点哑。”

    “我让司机在附近药房停一下,我给你去买药。”

    “不用,来不及了。戴维已经在JO公司等我们。”

    于晚的嗓子从昨半夜开始,就有些干疼。不过这点病对她来都不算什么。中午和JO公司老总戴维吃饭期间,陆时熠出去了一趟,也不知去了哪儿。

    饭局结束,和戴维告别后,陆时熠来到于晚身边,忽然:“给你个东西。”

    “什么?”

    陆时熠就像变魔术一样,大手边伸进口袋里掏,边“当当当”自配魔术音效声的掏出一盒润喉片,摊在掌心,递到她面前,“呐,给你的。”

    于晚看了看药盒,又看了看他。陆时熠一上午都跟她待在一起,也就吃饭的时候出去了会。她心情复杂的问,“你特意去买的?”

    “也没特意,正好看到附近有药店,就顺手买了。”在于晚的目光下,陆时熠略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后,又上扬起唇角,十分臭屁的,“不用感谢也不用感动,我就是个优秀、温暖、又贴心的暖宝宝。”

    属于你一个人的暖宝宝。

    于晚嗤笑了声,“还暖宝宝……你怎么不你是闪闪发热的太阳?”

    “太阳太热了,靠的太近,容易将人烧伤,暖宝宝的温暖刚刚好。”陆时熠的一本正经,高大的身躯,忽然凑近于晚的脸,“有没有感受到暖宝宝舒适又宜人的温度?”

    “一边去!”于晚将他的大帅脸推远。

    她笑,陆时熠也跟着笑。他的笑容干净明媚的,仿佛能融化冬雪,让人怦然心动。

    于晚正要开口什么时,手机响起,是杨颂来的电话。她边接通,边朝接他们的车走去,嘴角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

    杨颂在电话那头汇报着今天国内发生的事,他,卢老太太私下找了媒体,将那天在公司外发生的事,一通颠倒是非的抹黑,荣光集团的总裁于晚,多次让保安将她拦在公司外,拒绝见她这个亲奶奶不,还让保安跟她动粗,不仅将她推下石梯,还用水果刀刺伤了她……

    这新闻,严重的抹黑了荣光集团的形象,以及于晚的个人形象和名誉。

    于晚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冷漠的勾起唇角。

    她早就料到,卢春花摔断了腿算什么,只要她有口气在,就不会停止作妖。

    “于总,新闻虽然我已经压下去了,但我实在担心,卢老太太还会做出别的事来……”毕竟是于总亲奶奶,即便关系不好。处理这事的分寸,他们实在不好拿捏。

    “直接报案吧。”于晚目光冰冷,每一个字都的理性又干脆,“不用顾及她是谁,不管是我还是公司,和她都不存在任何私人交情。有人来公司闹事,你就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走。明白?”

    “于总,我明白了。”

    -

    国内。

    某个医院的病房里,传出各种污秽难听的咒骂声。

    “这贱蹄子,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居然把我们的新闻压下去了,真是气死我了呦!”卢老太太骂得满脸胀红,堆满老褶的脸五官扭曲。

    石箐找的那个记者朋友,所在的媒体很有影响力。但她没想到,于晚能如此轻而易举就将新闻压下去了……

    她们折腾半天,就像是一粒浮灰,落在了大海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想想都令人怄气!

    婆媳两人正在病房里想着对策时,房门忽的被敲响,进来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其中一个警察,扫了眼屋里的人,冷肃的问:“谁是卢春花?”

    石箐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站起,远离床边,问:“警察同志,您找我妈干什么?”

    “卢春花涉嫌持凶杀人、诽谤罪、侵害名誉罪等多个罪名,跟我们去趟警局,接受调查吧。”

    卢老太太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一脸恐慌,“石箐啊,你赶紧给启明电话,让他马上回国,来救我啊!”

    -

    卢春花的事,对忙碌的于晚来,只是众多等着她处理的事情里,其中一件事而已。她每天要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谈着不同的合作。已经没时间,为这份残破的亲情,分散太多精力。

    连着快一个星期的高负荷工作,在回国的前一天,于晚终于扛不住,还是病倒了。

    手头还有收尾工作,哪怕烧到了39度,她依然像个铁人一样,顽强的工作着。

    这天傍晚,难得回酒店早。于晚没胃口,没和同事们去用餐,一个人先回房了。晚上7点多,陆时熠上楼,去给她送晚餐,敲了许久的门,里头都没有反应。

    陆时熠觉得不对劲。

    他知道于晚没出门,这么早也不可能在睡觉。就算睡觉,门铃这么响,她不可能听不见。况且,这之前,陆时熠不管什么时候来找她,于晚都会很快开门。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按了五六分钟的门铃,里头始终没反应,陆时熠已经心急如焚,就在他算找前台来开门查看情况时,眼前的门终于“咔嗒”一声,开了。

    “怎么这么久才开……”陆时熠推开房门,就看到于晚身上裹着毛毯,脸色白的吓人,手撑着墙,仿佛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模样……

    于晚沙哑的声问,“找我什么事?

    “我给你送晚餐……”

    “我没胃口,你拿回去吧。”于晚摆了摆手,转身往屋里走时,脚步一个虚晃,险些摔倒。陆时熠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你怎么了?”

    “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陆时熠扶着她时,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虚弱无力。脸上的担心更浓了,嗓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陆时熠急切的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于晚推开陆时熠的手,站直身,踩着虚弱的脚步,继续往屋里走,“出去把门带上。”

    于晚的指尖,触到他的肌肤时,传来滚烫的温度。陆时熠几步上前,绕到于晚面前,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果然烫的吓人。

    “你生病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陆时熠脸色都变了,直接将于晚拦腰抱起,就急急往门外走。

    “我不去,放我下来。”于晚虽虚弱,态度却很坚决。

    陆时熠看到她抓着门不放的手,急死了:“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啊?”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每次一进医院,就会让于晚想起自己母亲。她病危的那段时间,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于晚不喜欢医院,那是个令人伤感,又令人厌恶的地方。

    她缓了口气,“就是发了点烧,没必要题大做。快放我下来。”

    许是生病的缘故,于晚难得在陆时熠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她的眼里蒙着层水雾,沙哑的嗓音,透着令人心疼的虚弱。

    陆时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阵阵生疼。

    终究是拗不过于晚,但他没将她放下,而是直接将人抱去了卧室。

    床头柜上有温度计,也有一些感冒药。陆时熠不敢给她乱吃药,拿了温度计给于晚量体温,又去给她倒了杯水。

    于晚一黏着床,立马就晕晕沉沉的睡着了。

    五分钟后,陆时熠替她取出体温计。

    都快四十度了,还只是发了点烧?!

    陆时熠整张脸都黑了,立刻了个电话,半个时后,家庭医生来到于晚的房间,一番仔细的检查。医生,于晚是疲劳过度引发的免疫力低下,又着了点寒,才会引起发烧的情况。

    医生留下了一些降烧药,临走前还提醒陆时熠,这段时间一定要让病人多卧床休息。

    于晚这几天时不时会咳几声,陆时熠一直以为她只是嗓子不舒服,原来是感冒的征兆。而且,这两天,于晚脸色都不太好,他也以为她只是工作太累……

    到现在才知道她生病,他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陆时熠好一通自责。

    这一晚,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于晚的床边,照顾着她。

    “你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

    “上次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这次高烧烧的差点一个人晕房里,你可真有本事!你就不能爱惜爱惜自己身体吗?!”

    陆时熠坐在床边,一遍一遍拧着湿毛巾,给于晚降温。他看着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来气。他不忍心在于晚清醒时教训她,也只能在她睡着时,她几句顺顺气。

    “你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你都快成男人婆了!”

    于晚睡得迷迷糊糊,觉得一整晚都有个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让她不能好好睡个安稳觉。她很想睁开眼,看看是哪个混蛋不怕死的在教训她,可是眼皮太重,怎么都睁不开。

    她很想开口怼回去,可是她似乎连动一动唇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么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就该被人好好疼着宠着爱着,你这么拼命工作干什么?再这样下去,你会嫁不出去!下辈子你就嫁给工作得了!”

    于晚很想回怼:我又不嫁给你,我嫁不嫁的出去,用不着你这个混蛋操心。

    她张了张唇,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终于,世界安静了会,于晚正做着梦呢,耳边再次传来叫魂一样的声音——“晚晚?晚晚?晚晚?晚晚……”

    叫什么叫?

    她又没死,这混蛋没完没了的叫她想干什么?

    于晚挣扎着想要醒来,想要抬手将这扰人清梦的声音,狠狠拍飞。忽然,她的脸上传来温温热热的气息,那气息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她唇边……

    于晚的心跳,在这一刹那间,骤然停止。

    作者有话要:  陆时熠:晚晚,晚晚,晚晚……

    于晚:叫魂呢?

    陆时熠:嘿嘿,看看你是不是醒着的。

    于晚:没醒,你要干嘛?

    陆时熠:偷吻你。

    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