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秘密
听到这话, 于牧心头一震。
紧揪着陆时熠衬衫的手,手背青筋直蹦, 想揍他, 又有些不忍心揍。
此刻, 陆时熠也不知是醉, 还是清醒着,他微眯着眼,盯着于牧看了许久后,忽的扯动唇角, 苦笑了声。挥开抓着自己衣领的手,重新跌回沙发上, 陆时熠喃喃着, “你知道吗,从到大, 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你了。”
于牧蹙了蹙眉,深吸了口气, 压下心口的闷火后,也在他身边坐下, 不解得问, “你羡慕我什么?”
明明从到大,陆时熠才是那个,令他们兄弟几个都羡慕的人。
陆时熠拿过茶几上的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后,终于将自己爱了于晚十几年的晦暗心事, 一点一点向别人道来。
从到大,陆时熠虽然百般受宠,但母亲常年忙于拍戏,父亲又天天扎在科学院,钻研各种学术,他基本属于没人管。
而于牧虽然爹不疼妈不爱,父母都不管他,但至少,他有个爱她的姐姐管着他。
所以,陆时熠就羡慕于牧有个姐姐。
于牧是个学渣,不学无术,只会闯祸,于晚就像个大人一样,天天替自己弟弟收拾烂摊子。那时的陆时熠还不懂什么是爱,一心只想引起这个冷冰冰的,却长的格外漂亮的姐姐的注意。
但这个漂亮的姐姐,目光永远都在自己弟弟身上。
的时候,陆时熠为了引起她的主意,他开始有意识的模仿于牧的言行举止。于牧是个学渣,他就故意隐藏自己学霸的身份,也伪装成学渣。于牧考了个位数,他就直接考零分。于牧交女朋友,他也跟着交女朋友。于牧闯祸犯浑,他就跟着一起闯祸犯浑。
所以,每次于晚教训于牧也顺带教训他时,陆时熠都在心里暗自窃喜着,自己又一次成功的引起了于晚的关注和重视。
“八岁那年,我们听到隔壁班一个胖子,你姐坏话。我们两二话不,就冲上去把人家得鼻青脸肿的事,你还记得吗?”陆时熠扭头,醉意朦胧的桃花眼微眯着,望向于牧。
这事,于牧当然记得。
虽然他经常在外他姐坏话,但是谁敢在他面前他姐一个不字,他于牧向来只会拳头奉上。
那时,陆时熠和于牧把人了以后,胖子找了一群高年级的男生,把他俩堵在学校后门的胡同里。
人单力薄,他俩自然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陆时熠不知道,当时于晚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在他俩被一群人围殴时,于晚宛若天神般降临,别看她那会高高瘦瘦,力气却很大。她拽着那些男生的衣领,直接将人一个个拽飞,把他俩从拳头下解救了出来。
于晚三岁就被于敏知送去练过跆拳道,所以,在面对七八个男生时,她毫无惧色。
在那场混战中,陆时熠看到有人想在背后偷袭于晚,他顾不得身上的疼,擦了擦嘴角的血,赶紧从地上爬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保护她。结果,不仅没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还被于晚当做偷袭的敌方,不心踢了裤挡……
对陆时熠来,那是相当惨烈,也相当难忘的一天。
后来那群男生,都被于晚趴下了。她微扬着冷冰冰的脸,语气霸气而护短,“以后你们要再敢动我这俩弟弟,我要你们好看!”
于晚冷厉的目光,硬生生将一群男生给吓退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不敢找陆时熠和于牧的麻烦。
“那时候,你姐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那会我常常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比你姐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保护你姐,而不是被她保护啊?”忆起往事,陆时熠唇角情不自禁弯起,而后,又苦恼的皱了皱眉,像是在自我反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姐的呢?或许……”
陆时熠顿了顿。
目光望向远处五彩斑斓的灯,回忆着,“是在八岁那年,你姐忽然出现救了我们的那一刻,我就对她动心了。更或许,从我有记忆起,当我妈领着我去你家玩时,第一次见到你姐,我就喜欢上她了吧。”
窝草!!
听到这,于牧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声“牲口”,那么就对他姐动歪心思了,还是个人吗?!
不过,于牧没断陆时熠的话,继续听他着。
“那时候不懂爱,总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来引起你姐的注意。”陆时熠自嘲的笑,“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蠢啊。”
“十八岁那年我们高中毕业,我在出国念书前,你姐正好回国接手荣光。那些老股东们,不服气你姐年纪轻轻,就爬到他们头上掌管集团,也担心利益受损,就暗中给你姐使了不少绊子……”
起这事,于牧就来气。
他虽然浑球,对工作也不怎么上心,但母亲死后,那段混乱的日子他记忆犹新。
五年前的荣光,被各大股东的亲戚控制着要害部门,他们相互勾结,贪污受贿,集团被这群蛀虫们严重掏空,已经濒临破产。而于敏知病逝后,这群老股东,还想趁火劫,想将于家家业私吞,什么阴狠招数都使了出来。
他们曾多次暗中找人绑|架于晚姐弟,好在于晚有所防备,没被得逞。但防不胜防,最严重的一次,于晚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出了车祸,差点命丧黄泉。
于晚命大活下来了,她也不惧威胁,依旧大刀阔斧,果断的进行了改革,将公司的蛀虫和毒瘤,一一铲除,该送监狱的一个不落的送了进去。
于晚手腕强势,对他们不留半分情面。
那段时间,股东的亲戚们,天天来荣光闹事,于牧和陆时熠为了保护于晚,没少跟人架。
最后,那些穷途末路的人,为了报复于晚,还找了一群地痞流|氓,想将于晚毁了。那天,于晚参加完商业活动,从洗手间一出来,就被人用迷|药的手帕捂住了鼻子。
好在那天,杨颂及时发现于晚不见了,报警的同时也给于牧个电话。
陆时熠和于牧看完活动中心的监控,两人都急疯了。陆时熠前所未有的担心和害怕,他立马给爷爷了电话,动用了各方权势力量,终于查到于晚被他们带去了某个酒店。
毕竟是荣光集团的总裁,那几个地痞流|氓不敢轻举妄动,加上他们觉得这票风险很大,就和雇主提价。似乎是因为价格没谈拢,起了争执,拖延了一些时间,加上他们又赶的及时,于晚这才从虎口中脱险。
只不过,当时陆时熠冲进酒店房间,准备抱起床上的于晚时,于晚正好从昏迷中醒过来,有异性靠近,她本能的弓起膝盖,踢了过去。
于是,悲催的陆时熠,人生第二次被于晚踢了裤挡……
好在陆时熠反应敏捷,没被踢的太狠,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当然,被踢裤挡这么没面子的事,陆时熠即便喝得有些醉,在兄弟几个面前,也省略了没讲。
于晚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管去哪都带着保镖。公司步入正轨后,那些老股东们的分红一年比一年高,这才渐渐收了心,不再暗中使坏。
陆时熠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继续:“别看你姐一直坚强的跟个女超人一样,好像不管什么事都击倒不了她。在我出国的前一天,我曾跟着她的车去了墓园……”
那时,陆时熠暗中跟着她,是担心她又会遇到什么危险。
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了于晚,从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的一面。
“那天,你姐在墓碑前呆了很长时间,她对着你|妈的墓碑了很多很多的话。她她压力很大很大,她害怕自己扛不住会倒下,她担心自己没有能力让荣光渡过难关,她担心那些为荣光辛劳工作的员工们,会因为她的无能而失业,她更担心自己会照顾不好你……”
“那天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肩膀,哭得像个孩子,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姐如此脆弱的一面。当时……”到这,陆时熠喉头有些沙哑哽咽,“我真的很想上去抱抱她,很想给她温暖和依靠。我多希望我有能力替她分担压力啊,这样她就不用伪装坚强,用她单薄的身躯扛起所有重担……”
他姐居然还会哭?
于牧不可思议的望向还在话的陆时熠,在他印象中,他姐从来都是无坚不摧,别流泪了,一星半点的脆弱都不曾在她身上显露过……
于牧心头震撼不已,瞬间红了眼眶。
“或许就是从那天起,那些对你姐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感,彻底发生了改变。出国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姐。我每天都在想,你姐现在在国内干什么呢?有没有坏人又想害她?她有没有喜欢的男人?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在约会?每每想到这些,我就没来由的嫉妒那些我凭空想象出来的男人……”
到这,陆时熠神情痛苦的抱着脑袋,“我发现我病了,病的特别严重。从到大,我一直都把你姐当做我亲姐姐看待,可是我却对她有了非分之想,我觉得自己好无耻,好恶心……”
“我拼命的不让自己去想她,可是却想得更加发狂,那种想要得到她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
“后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建议我试着跟别的女生多接触,来转移注意力。我照做了,试着和不同类型的女生约会,可是和她们见了一次后,就再也没兴趣跟她们见第二面……”
“你姐彻底的成了我的心病,我身心倍受煎熬和折磨,终于扛不住了,我不想再做逃兵,也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情感,所以我回国了。回国那晚,在酒吧里见到你姐后,我非常肯定,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正视自己的情感,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尤其这几个月在你姐身边工作,是我这几年来过的最轻松快乐的时刻。”
“人总是贪婪的,我不再满足单方面的暗恋,我不想再被你姐当做弟弟看待,我想要她接受我的感情,我想成为她的男人,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
到这,陆时熠神情更痛苦了,“可是最后,我却把一切都搞砸了,她宁愿把我当陌生人,也不愿再拿我当弟弟……”
二楼,某处卡座格外安静,兄弟几个静静听着。陆时熠低沉的声音,徐徐讲述着他深藏在心里多年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晚,于牧喝了不少酒,一直沉默不语。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跟他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好兄弟,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他从不知道,陆时熠竟深爱了他姐这么多年。
于牧看着身旁为情所困,备受痛苦的陆时熠,终究是心软了,也心疼了。
之前他强烈反对,一是情感上接受不了。二是他害怕,陆时熠对他姐不是真心,会伤害了她姐,最后他们连兄弟都做不成……
深夜。
于牧将喝的伶仃大醉的人送回陆家后,他站在床边,没有急着离开。
他高蹙着眉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看着床上已经睡死过去的人,一脸郑重其事的保证,“有我在,你还怕追不到我姐?从明儿起,你尽管大胆的去追,我做你强而有力的助攻!”
于牧想了想又,“还有啊,我虽然答应你帮忙追我姐,但是,以后你俩就算在一起了,我也绝不会喊你姐夫!”
想占他便宜,门都没有!
完,于牧往卧室外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再次折身,回床边后,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的搁下狠话,“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我兄弟,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以后你要敢始乱终弃,伤害我姐,我断你的腿,让你再也做不了男人!”
于牧目光恶狠狠的落在陆时熠的裤挡处,他还握起拳头,隔空,狠厉的比划了一拳。
显然,他的腿,指的是男人的第三条腿。
于牧也不管睡着的人能不能感受到他恐怖的威胁,完后,终于舒坦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 于牧:你个心机狗,我一直以为咱两气味相投,你是跟我同甘苦同患难的真兄弟,结果你丫是故意学我,为了引起我姐的关注!老子真是……扎心了!
这兄弟白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