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谋计深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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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门书房平静无常,从外察觉不出任何的动静,这不由得让人放松几分警惕,无过多的心思去关心此处。

    转角处的那人便准备放弃离去,却这时听见了一些声响,停住了脚步。

    “砰!”书房的门突然破开,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被推了出来,踉跄地摔倒在地,无辜地看着面前从书房走出来的持剑男子,连忙道:“何何兄,请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救出凌姑娘的。”

    何卫羽冷冷地看着摔倒于前的白玉轩,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提剑显寒光,煞晃人眼,“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这家伙自以为是,害得若水出事,如今,我就要让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罢,何卫羽毫不犹豫地提剑刺去,那一瞬间,他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剑指于前。

    白玉轩及时地告诉他,“等会儿,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是关于王府的,不对,这儿有人。”

    白玉轩的目光转向书房转角那边,起身便欲过去,但是被何卫羽一把给拦住了。

    “别转移话题,有什么事情就,不我就让你尝尝这剑的滋味。”何卫羽将白玉轩给推了回去,似乎是不相信他所的话。

    白玉轩无奈地摊开,游开目光看看四周光景,略有些担忧,“此处不安全,进去再。”

    “不安全,有什么不安全的,这儿是我的地盘,还没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呢,你有话快,少耽误我去救若水。”何卫羽一提起,将剑直直地架在白玉轩的脖子上。

    “卫羽,住。”危难时刻,凌傲天从书房出来,出言阻止着何卫羽。

    可何卫羽却是不予理睬他,仍是对白玉轩拔剑相向,面色不改,“有事情就给我快点,少给我废话,否则我就”

    “凌姑娘曾给过我一封信,让我一定交给凌大人,我放在了公堂上,你们自己去找吧,而我,或许早就离开扬州最好了。”白玉轩罢,便欲转身离开,那道削瘦的身影显得苍凉和无助。

    见白玉轩转身便想离开,何卫羽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他,当即一声斥道“站住。”

    白玉轩闻言,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却恰好迎上了何卫羽刺来的一剑,剑尖入胸膛,鲜血红衣裳。

    这意外的一幕震撼了在场之人,任谁都未料此一出,何卫羽的剑刺中了白玉轩。

    何卫羽连忙抽回剑,白玉轩捂着自己的胸口,忍着疼痛直视着何卫羽,“我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有关王府秘密的信就放在公堂之上了,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快去王府救凌姑娘吧,我走了。”

    何卫羽没有阻止,就这样看着白玉轩离去,凌傲天见状,走过来道“虽不知他的是真是假,但也要一试,卫羽,去公堂看看。”

    “嗯,但是怎么真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呢。”何卫羽点了点头,向四周疑惑地望了望,可又寻不到什么,作罢,只得离去。

    公堂之上,何卫羽紧紧攥着信,愤愤难平,“原来是关于失踪少女的,傲天,就让我带些人过去直入王府吧。”

    凌傲天摆了摆,从何卫羽的中拿走信,细细地看了看,不免地神色凝重,“王府关押失踪少女之地果然是有些匪夷所思啊,可即使这样,这单一的证据还是不能明什么,卫羽,再冷静些。”

    “冷静冷静,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我跟你,没有若水我可冷静不了,快,兄弟们集合。”何卫羽当即就冷静不下来,直言地反驳着凌傲天。

    罢,他便冲出了公堂,召集衙差去了。

    凌傲天显得很无奈,放下了中的信欲追出去,又突然想起什么,折身回去拿走了信,然后才出了公堂。

    而在公堂之外,一会儿,何卫羽召集好了所有衙差,大肆放话道“兄弟们,城西少女失踪案已经有了头绪,大家随我一起去查案。”

    众衙差面面相觑,显然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更有一人忽然问道“那这头绪又是什么,您总得告诉我们呀。”

    何卫羽瞪了那人一眼,“问那么多干什么,这是你们该管的事吗?算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这城西失踪的少女就在”

    “住口,卫羽,此事有蹊跷。”又是凌傲天及时出来,将何卫羽刚到嘴边的话给挡了回去。

    何卫羽的目光转向凌傲天这边,怨愤中更有些异样之色,不由得矢口问道“蹊跷,又能有什么蹊跷?那像你这般畏畏缩缩,该怎么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呢,看你这样哪有什么县令的样子,干脆给别人当算了。”

    “你”凌傲天终于忍不住了,伸直指着何卫羽,但还是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信是真是假还有待确认,所以这地方还得去秘密查探。”

    “哪有那么麻烦,现在就过去搜查王府,一发现问题就立刻抓起来。”何卫羽罢,又要带着那些衙差行动。

    见何卫羽还是不听劝,凌傲天就有些着急了,连忙上前拉住他,劝道“别太鲁莽了,心着了道,先查看一下,也好有个确凿的证据啊。”

    “是啊,何侍卫,您看您这的事也没什么根据,还是依凌大人所言吧,况且他才是咱们扬州的父母官嘛。”林洪突然道。

    “滚蛋,有你什么事。”何卫羽对林洪破口一骂。

    他仍然是不听任何劝解,仍然要一意孤行,不过,这也符合着何卫羽那般偏执的性子,“这里有你话的份吗,你也只不过是的衙差罢了,好好办事就行。”

    凌傲天见何卫羽这个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出言训斥道“你也不过是我的侍卫罢了,走,随我回后院。”话落,凌傲天转身向后院走去。

    “算了,散啦散啦散啦,晦气。”何卫羽猛地甩,对那些衙差砸下一句话后,也跟着回了后院。

    而那些衙差随后也都一哄而散了,却唯有一人站在原地,似是在思虑,或是在臆测,那种苦思冥想之态足以让他人看出他的深藏不露,他以为没人,可那人躲在暗处观察,他又怎么知道?

    暗处之人露出一会心之笑,欣喜着鱼儿终于有望上钩了,这内应之人在犹豫,就明他上心了。

    后院中,凌傲天和何卫羽为一事而争吵正欢,至于吵什么,还真不太清楚。

    只见凌傲天愤怒地将怀中的那封信丢在了石桌之上,继而愤然离去。

    何卫羽也是暴起得弃剑而走,此处只留下了信和一些弥漫在空中的白灰粉末。

    两人离开后,又一人悄悄地过来,拿起了石桌上信,诡笑了笑。

    后院某处,一人卷好了一个纸条,绑在了一只信鸽的腿上,随后便放了出去。

    白衣男子伫立风中,在其上有一只白鸽子,他解下绑在腿上的纸条,随后用抚了抚鸽子的翅膀,发觉有些东西,指之间擦了擦,原来是

    “全部给我,集合!”何卫羽的声音响彻整个衙门,那些衙差顿时又有些忙脚乱地集合在了一起。

    “何侍卫,您这一趟又一趟的,可有点折腾我们的意思了。”一名衙差不满地道。

    何卫羽闻声寻出那人,似笑非笑地走到那人面前,再一把揪出,厉声厉色道“哪那么多废话,养你们是干嘛的,现在,把你们叫过来,确实有事,首先,你们都把给我举起来。”

    一些人举起了,完全不知其意,另一些人也是无奈地举起了。

    何卫羽查看了一下,然后让衙差们放下,他目露微光地笑了笑,这沉着冷静的表现,倒是有些颠覆衙差们对他的印象。

    随后,他面不改色地道“之前,让你们集合是为了去王府,现在把你们再次召集起来,目的还是为了王府,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要揪出与王府私通的内应。”

    “内应?什么内应?什么内应?”一时之间,众纷纭,面面相觑。

    “呵!”何卫羽轻言一笑,对这样倒是丝毫不意外,他慢慢地从每个人面前走过。

    忽然,他停在一人面前,煞时抓起那人的,“这个内应就是你,林洪。”

    林洪猛然抬起目光,直盯着何卫羽,一瞬而顿住了神,随即还是嗤声笑道“何侍卫可真是笑了,我林洪在衙门可是尽职尽责,怎么可能会是王府的内应呢?”

    何卫羽早想到了如此,所以早就留了一,示意着他,“看看你的。”

    林洪听他所,将目光渐渐转到自己的上,正注意到了上的一些白灰,当即心神一紧,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你碰了那封信吧,其实在傲天与我争吵之时,就已经在信上涂了些石灰粉,你沾上石灰粉的自然也碰过了那封信,这一点你无法抵赖。”何卫羽慢慢后退两步,俨然一副轻笑的样子。

    林洪颇有些气愤地收回了,却又反驳道“就算是我看了那封信又能怎样,我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那你就是承认一直在跟踪我们了,好,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何卫羽挥示意道。

    林洪却是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跟踪也只是我的个人问题吧,与王府又有什么关系呢,还请何侍卫不要太血口喷人了,再了,官府抓人也得讲究证据,那这证据又在哪儿呢。”

    林洪话音刚落,一只白鸽向他飞来,悠悠地旋在他的身边,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待接下来的发生。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从暗处有一白衣男子走了出来,淡漠地看着众人,而他,正是白玉轩。

    “白玉轩?”林洪失口喊道。

    白玉轩就那般突然出现了,不过他胸口衣服上还留有些殷红血迹,恰巧也正被林洪所看见了。

    白玉轩目光犀利,直指着那只白鸽,“那只鸽子便是准备飞往王府的信鸽,已经被我拦截了下来,腿上绑了一张纸条,翅膀上有石灰粉的痕迹。”

    “就算这鸽子是我的,字是我写的,也不能是往王府飞的吧,难不成是这鸽子告诉你们的吗?”林洪稍作妥协而已,但是不会就此承认。

    既然如此,白玉轩就与他顽言到底,“信鸽之所以能够传信,是因为它们有归巢的能力,它们能认得特定的路线,如果让它再飞一次的话,想必它能够飞到目的地去的,到时候该是什么地方,就全都一见分晓了。”

    “你胡,信鸽被打下来肯定会有受伤,到时候错飞到什么地方去,谁知道。”林洪激动道。

    这般,白玉轩打开了他的折扇,一扬嘴角一笑,“我白玉轩出的还没有受伤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听过唐门暗器吗?”

    “唐门暗器!”林洪暗自惊诧,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了。

    片刻后,或许是想通了什么,神色也慢慢地舒缓了过来,惆怅而问道“你们怎么会怀疑上我的?”

    “之前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罢了,却不能够轻易下结论,所以我们得要演一出戏来。”何卫羽眉头轻挑了挑,看样子是有些得意呀!

    “演戏,啊?难道”林洪的脑海中渐渐浮现起了之前的画面,不由一惊,慌忙种退后了两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何卫羽双抱胸,边踱步在其面前,边道“要想引你上钩,可没有那么容易啊,单纯地逢场作戏,恐怕你也不相信吧。

    其实之前在书房外,我们就已经知道周围有人,所以那出戏要做的更逼真,我与老白假意争吵,是为了引出公堂上的那封信,故意给你听。

    可若是你不信就会白费力气,所以老白特意指出周围有人,是虚晃一招,以实打实,而且还要见得点血,苦肉计才更真实,诶,老白你没事吧?”

    白玉轩摇了摇头,伸出让那白鸽又飞回到他的上,他轻轻地抚着鸽子翅膀,道“没事,皮外伤而已,你还是继续吧。”

    对此,何卫羽倒是随和地耸了耸肩,“可就算让你相信有这样一封信,或许你也会怀疑那信的真假,所以必须得欲擒故纵,让你自行上钩。”

    “欲擒故纵?”林洪尤为不解。

    何卫羽目光深沉,但还是解释着,“三纵,第一,公堂之上我和我和傲天看完信后,傲天并没有将信留在那儿,并没有故意等着你去看,你看不到信;

    第二,在我准备出时,傲天出现并阻止了我,并没有那么容易地让你听到,你还是不知道信的内容;

    第三,我和傲天争吵时故意吵闹不清,是要让你看到我们在争吵,却不知道我们在吵什么,你依然不知道信的内容。

    而争吵是为了顺利地将信留在那儿,而你在经历三纵之后,自然迫切地想知道信上的内容,也会去偷看,看完之后也就会用那只信鸽传信了。”

    林洪犹自冷笑,那是自嘲般的笑,更是一种看尽世间却无望的笑。

    忽然间,他目光急剧转向了何卫羽,滋生着凌厉之色,“知道吗,我在这儿已经有五年了,我才应该是这儿衙差的主,而不是你这个狂妄自大的何卫羽,可是如今,我还是这扬州的衙差,天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累得跟个狗一样,什么都不是,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我得为我自己着想,为我自己谋新的出路啊。”

    “不被人使唤,你是想当皇帝吗,来人,把他给我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何卫羽一如习惯地吩咐着其他衙差。

    可那些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一时间气氛充斥着冷峻。

    关键时刻,还是凌傲天出现的功劳,他亮出了中的东西,严厉道“这乃是扬州衙门的官印,你们谁要?我凌傲天受朝廷信任,从长安千里迢迢地来到扬州,为的就是为民请命,让百姓安居乐业,可你们呢,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一己私利,你们配为官府中人吗?”

    凌傲天的话可谓是铿锵有力,顿时得众衙差们羞愧难当,沉默一番后,一些衙差押走了林洪,另一些人也默默地散去去了。

    “这次可谓是兵行险招了,其实不是我们做戏多精妙,而是林洪自己出卖了自己,他把我和傲天琢磨得太透彻了,所以我和傲天不管表现得有多反常,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举动,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对了,老白,那只鸽子你是怎么拦下来的,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呢?”何卫羽突然想起了。

    “我又没有我师父那样的本事,怎么可能出不留一点痕迹呢,只是他自己没有去观察罢了,否则我的话也会不攻自破的。”白玉轩微笑了笑。

    “诈术,也是一好计啊。”何卫羽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交谈使得两人的间隙没有那么深了,可殊不知,他们身后的远处,还有一人紧紧地望向了他们这边,神色那是极其地诡异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