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花退毒
扬州城隐隐躁动不安,赵府更有一人避开眼线悄然而入,兜兜转转来到了东院,于某一树下见到了背对着他的赵辅邑。
“赵老爷,事情有变,我的身份似乎已经暴露,恐怕在衙门是呆不下去了。”来人者胡问立于其后,道。
赵辅邑淡淡地向后瞥了一眼,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旋起双掌向后狠狠一甩,顿时一掌横空打出,直袭向身后的胡问。
胡问目光陡然一缩,身体于未意料间向一旁仓促闪去,还好及时地躲过了那一掌,可脚下步伐未及稳住,不心地摔在地上。
随即,他迅速地站起身来,而放肆地狂笑着,“哈哈哈,赵辅邑呀赵辅邑,你若此间杀了我,岂不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五毒教岂能放过你,你若想要知道紫云剑谱最高一层的心法,我自然有办法。”
于此,赵辅邑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有些异样的波动,“天凡这孩子已不记得这最高一层的心法,或许这世上已无人知晓了。”
“不不不!”胡问诡笑地摇了摇头,“他只是不记得,并非不知道,只要稍加使用段,自然有用。”
“你”赵辅邑出指着他,一时又语塞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老爷,若非另有目的,你又何苦养他十几年,纵然你心生感情,但成大事者不可为事牵绊,这其中的所以,还望赵老爷想个明白。”胡问半眯着眼睛,似乎是有所看穿一切,随即他察觉到周围有些动向,便身形一闪避往一旁。
此处又归为安宁,片刻之后,罗东平过来了,好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心头有些疑惑,“老爷,刚才有别人吗?”
赵辅邑没有理会他的不解,只是故作庄重地道“东平啊,何事啊?”
“启禀老爷,姐去陆府已经有一天了,东平觉得今日是该把姐请回来,可又担心姐她不肯。”罗东平礼敬地抱拳,至于那之前的点点疑惑,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赵辅邑明白他的意思,便走到他的面前,交给他一样东西,并轻轻地拍着他的臂。
颇具微和地道“仙儿这丫头娇纵得很,你就拿着我的玉佩,将那丫头给我带回来。”
“老爷,这”罗东平低头望着中的玉佩,一时间又是犹豫了许多。
注意到其犹豫之色,赵辅邑的眼中闪过一丝微芒,随即又换上一副和气的笑意,直面对着面前的人,“东平啊,你是我最亲近的子弟,切莫辜负我对你的一番器重啊。”
这般含蓄温和的话语使得罗东平心中淌过一阵暖流,连忙感激地点点头,“是,老爷,东平定然不负所托,那凡少爷他”
“不用管他,只要带回姐就行。”赵辅邑甩了甩,示意着他退下了。
当等罗东平离开之后,一旁的胡问才出来,看向赵辅邑的目光更带些嘲讽之色。
他早就看穿了其别有用心,不由冷哼道“你这一招笼络人心,可真是及时啊。”
而对于这样的嘲讽,赵辅邑只是一拂而过,便转身离去,胡问自知赵辅邑已然妥协,便也随前而去
雄浑的气息在药房中弥漫,烟雾缭绕的木桶之中,许天凡正紧闭双眼坐在其中,周身海棠花花瓣掀起一道气旋,正侵散着毒性扑向许天凡身上。
不过要激起这海棠花自身的花毒,还得依靠外人浑厚的内力,故此这雄浑的气息乃是陆知良的内力所为。
内力侵注一阵后,木桶中的毒水变得翻腾了起来,同时引得许天凡自身内力想出相融,如此循环往复开来,水也渐渐变得浑浊,那就是许天凡体内活尸蛊毒散出的见证。
“来人,换水。”陆知良收回内力,赶紧吩咐着他人换水,以避免许天凡对毒性的反吸收。
今日,乃是许天凡中毒的第三日,毕竟他是中毒第二日才被送到陆府的,所以这是最后的时刻,也是关键的时刻。
最后结果要么退毒痊愈,要么变异成傻,一切的定数,还得看许天凡自身的造化了。
赵雨仙在陆府住了一夜,但那份担忧仍旧未消,今日起来更显得有些憔悴,让陆水玉都有些心疼。
两人来到药房外,碰见端着盆子出来的一群人,陆水玉拉着一人,赶紧问道“喂喂喂,这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人显得有些匆忙,让赵雨仙都有急坏了。
她紧蹙着柳眉,不断地问道“天凡哥到底怎么啦?怎么啦?”
“回姐和赵姐,的不知道情况。”那人匆忙之中回道,随后便走了。
陆水玉轻拍着赵雨仙的肩头,问道“仙儿,你和他的感情很好吗?”
赵雨仙俏首微颔,一抹春意阑珊的笑容自脸上浮现,忆想起了曾经,“天凡哥虽然不是我的亲哥哥,却是比亲哥哥的感情还要好,时候他就一直保护着我,不让我受其他人一点的伤害,有什么事都让着我,有什么吃的都给我先吃。
我们一起练剑,一起练武,他的天赋比我好,也会用心地教我,可以,我现在有一半的武功都是他的功劳呢!十三年了,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呢。”
不禁感受着,让陆水玉都陶醉在其中,甚至都向往着自己也能有那般真挚的感情,可同时她的神色有些黯淡下来。
相较于赵雨仙的青梅竹马,灵儿的痴心付出,她似乎没为许天凡做过什么,又怎求许天凡看重自己呢?
看出她神情有些沮丧不对,赵雨仙忙拉了拉她的,俏语相问,“水玉,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有点不对呀?”
陆水玉缓过神来,忙收敛住自己的黯淡之色,对她莞尔一笑,纵算笑得有些勉强了。
“姐!”突然,一人喊道,赵雨仙辨出此人声音,顿时觉得心烦。
陆水玉护住了她,自己来到罗东平的面前,不带好气地指道“喂,原来是你啊,谁放你进来的,谁批准你进来啦?”
罗东平对她抱了抱拳,以示礼貌之意,不过只是做做面上功夫罢了,那阴冷之面还是被他掩饰得矫好着。
“陆姐,我此番是受我家老爷之意,特地来接姐回去的,望陆姐能够体谅。”罗东平客气道。
“切,这儿是我陆府,不是赵府,你什么是什么呀,想带走仙儿,得先问过我。”陆水玉不忿地亮起了拳头。
罗东平丝毫不惧,再次道“我只是要带姐回府而已,并未要做其它,陆姐又何必这么着急阻拦呢,莫非留住我家姐有何图谋不成?”
“什么你家的,谁是你家的,罗东平你胡什么呢?”赵雨仙气恼地道。
“对啊,臭不要脸的。”陆水玉对他嗤之以鼻,身姿舞动就向罗东平挥拳而来。
罗东平竟然站住不还,任由陆水玉的拳头直逼向自己,不过就在拳头欲打他面门时,一道声音恰时严斥道。
“水玉!”陆夫人王萱喊住了要动的陆水玉,但这不仅是阻止了陆水玉,也是让屯内力于身后的罗东平停下了动作。
陆水玉狠狠地别了一眼王萱,收回回到赵雨仙的身旁,只好保持着缄默。
随风而动,陆夫人王萱虽徐娘半老,但也是风姿绰约,风韵犹存,举投足间还可以看出当年的奴颜媚骨,妖娆艳丽。
同时,还掀起一道薰风,擒好道“罗公子,此番前来既是寻你家姐,那我们也不好阻拦,请便吧。”
“多谢陆夫人理解。”罗东平微微点头。
面对态度强硬的赵雨仙,只好拿出了赵辅邑给他的玉佩,以此为据,“姐,你还是回去吧,老爷也是放心不下你呀。”
陆水玉紧抓着赵雨仙的玉,怒气直冲着罗东平,“喂,有什么好担心的,仙儿她在这儿好的很呢,你们,放心吧,哼!”
“水玉!”王萱又是冷冷地喊道。
这下,陆水玉只好住嘴,赵雨仙也是没有办法了,她捏了捏陆水玉的心,潺潺似水的灵眸定格在陆水玉的脸上。
随后又深情地望向药房那边,深切道“水玉,天凡哥若有消息的话,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哦。”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陆水玉虽是这么安慰她,可她心里又怎有个准呢。
离开以后,赵雨仙对罗东平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架势,罗东平虽面容神色不改,但心中的不甘与愤恨尤自滋生。
自赵雨仙离开后,陆水玉心中也是抑抑不平,在王萱的面前跺脚努嘴,然后不忿地离去了。
这时,换水的人又端着一盆盆的水向药房来,王萱自然没有打扰他们,毕竟许天凡生死与她无关。
她只知道昨夜陆知良曾告诉她,今夜要为许天凡彻夜治毒,那她不妨趁此再去一趟藏医阁,拿到王坤所托付的东西,虽然她不知道王坤是意欲何为。
换水换花,以毒退毒,此法定可引出侵入不久不深的毒素,这也是陆知良苦苦捉摸半年,方才寻到的法子。
一晃过了一天,天也渐渐黑了,药房之内,木桶中的许天凡隐隐有些动静。
暴虐的气息自他体内涌出,正撞上陆知良施加的内力,顿时让木桶之中的水狂肆翻腾,直至最后倾洒而出。
与此同时,许天凡更是狂吐几口浊气,眼睛也随之缓缓睁开,那正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清醒而来的许天凡从木桶中飞身跃起,却注意到自己全身赤裸,惊诧不已的他迅速退回到木桶之中,啐了一口道“我去,什么情况?”
狐疑地游视了一番四周,不解这是什么地方,而当他看到被震开的陆知良时,当更是奇怪,“这陆老爷,我这怎么会在这儿啊?还有这,这”
陆知良顿住身形,挥去额头上的汗水,道“你醒啦?感觉自身怎么样?”
许天凡捶了捶脑袋,感觉没有任何的不自然,方才领悟地激动道“好了,没事了,多谢陆老爷救子一命,陆老爷,我的衣服呢?总不能以这样示人吧?”
“哦,来人啊,把衣服交给凡少爷。”陆知良吩咐着身旁的人,随后与他们退出了药房。
待许天凡出来之时,天也黑得差不多了,许天凡还想去找陆水玉和灵儿,毕竟自己来了陆府,就肯定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也肯定会让她俩担心的。
在院中,陆知良寻一丫鬟问道“夫人呢?”
那丫鬟回答道“回老爷,夫人好像去了藏医阁那边了?”
“藏医阁,她去那儿干嘛?”陆知良不由得嘀咕一声,与闻讯停下身的许天凡面面相觑。
两人不由有所猜测,难道是前几日的事情还要上演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