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烂醉如泥眼朦胧,孤男寡女处一室
只一句话,这满桌的珍馐霎时间便索然无味,邀月不甘心的紧攥起拳头,胸口憋闷难耐!可屏风那头的两人显然并没有就此结束的念头
“什么?!原来是这样!先前艳儿就纳闷得很,自从邀月被两个陌生的男人从绮凤楼带走后,我们阁主就莫名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胡妈
原来啊凡是从坊中嫁给高官的姐妹,她恨不得天天都挂在嘴边,炫耀个没完!可邀月做了皇后娘娘,她却只字不提,就连坊中的姐妹也不准起
姐妹们本以为是皇上介意皇后的身份,才暗中下了封口令哈哈听官人这般讲,恐怕是邀月自知自己在圣上心里无分寸之地,才不准胡妈四处宣扬,以免被人看了笑话吧!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刺耳的尖笑让邀月气得臂直颤,她努力平息着胸中的怒气,拼命抑制住想要冲过去杀了那两个奸夫**的冲动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我的美人,你知道么?不管是皇上不待见她,就连她失散了十年的亲生父亲贺澜国王也是一副后悔认她回来的样子,大婚当天就带着大皇子和贺澜的兵马逃之夭夭
躲她啊跟躲着瘟神似的!哈哈哈真是可怜!”
“咯咯咯想来也是,做了公主又如何?皇后又如何?还不是个被圈养在深宫的怨妇罢了!要艳儿啊,她再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了她是个青楼妓女的本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诶呦我的美人,所以你又何必嫉妒她,依我看,你可比她好上千倍还多呢!因为啊美人你还有郎君我疼着你不是嘿嘿嘿”
“诶呀尚书大人真是讨厌!的艳儿脸都羞了”
“那美人我们移步望月阁?老夫我特意为了美人你定了上好的房间,我们嘿嘿嘿”
“诶呀真是讨厌讨厌呢”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两人话的声音也逐渐远去,听起来是离开了酒楼。只留得邀月一个人按压住憋闷的胸口,另一只拿起桌上的酒坛,扒开塞子,仰起头大口豪饮了起来!
一坛下肚,颊边只晕开两道绯红两坛下肚,腹部除了些许撑涨的感觉外,也毫无反应“二!再来两坛花雕!”
邀月转回身朝着楼下大堂忙碌的厮喊道。不足片刻,酒坛便搬了上来,桌上的饭菜一筷未动,邀月只械似的仰起头继续猛灌起酒来
‘凭什么?!凭什么为了他,我做了这么多!我当牛做马,做最卑贱的丫鬟!甚至甚至连那肥婆的洗脚水也是我亲准备为什么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他还是看不到呢?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我却不可以?!呵做了公主又怎么样
是挂念我十年的父亲,在权势面前,我也不过是一只随便可送人的金丝雀呵,到头来,亲情友情爱情我依旧满盘皆输’
借酒消愁愁更愁,邀月越是大口喝酒想要麻痹自己的神经,脑海中那些曾经的琐事却愈发的清晰起来!为了得到称赞,更好的生活,尽管不愿她还是选择了出卖自己的身体
她甚至能清晰的记起,那个雨夜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腥臭的唾液,潮湿的口气那夜之后,她便失去了所有的纯真尽管她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身躯
可那种被抚摸过的厌恶感觉却夜夜在她的梦中反复但同样的她也终于如愿得到了胡妈的赞赏,姐妹们艳羡的眼光,还有花不尽的钱财
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邀月一步步堕入了贪欲的深渊!也不知到底喝了多久,直至邀月的喉咙被酒精烧灼得疼痛,窗外的天也不觉间黑了下来,地面上散落的空酒坛堆得满地
‘叩叩叩!’店二推门走了进来。“客官!这位客官?!戌时已过,我们酒肆也要打烊了,还请客官您”还不等店二把话完,邀月‘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有些摇晃的径直走下了台阶。
出了酒肆,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方才邀月喝得太急,陈年花雕的酒劲还未涌上头来,可这风一吹,似是打开了邀月头脑中的某一根神经,一股醉意翻涌了上来!
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晃动了起来,阵阵眩晕几次让邀月险些撞到街边商铺堆砌的杂货,好在时辰已过了宵禁,街上鲜少有行人来往。
踉踉跄跄走上了半个时辰,此时的邀月已经完全处于酒醉的状态,口中胡言乱语着,走几步便倚靠住一侧的墙壁呕吐了起来!
“呵呵,你是谁?”这时,邀月突然伸出指着前方街角处一个树立着的垃圾桶自顾自起话来“你!你你是不是在看老娘的笑话啊——?!”
“呵,我知道你是谁!是你——!禄纤窈!对不对?哈哈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我!做了儒邱的皇后!哈哈皇后你懂么你哈哈哈!
笑?!你又在笑什么?笑我是不是啊!”邀月越越是激动,更是三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铁皮垃圾桶,可再想开口话,却没忍住不断翻腾的胃液,再次呕吐起来。
“姑,姑娘您没事吧?”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朗又略带羞涩的男声。邀月没有回头,仍旧抱着垃圾桶吐个不停“姑娘?您还好吧?!”
那男子有些胆怯的伸出,轻轻的拍了拍邀月的肩膀“姑娘?姑娘?!”
“诶呀!你是谁啊?!”接连叫了几声,邀月总算不耐烦的回过了头,可这一回头,却着实让那男子有些吃惊,迟疑了一秒,语调中满是惊喜“怎么是你?!”
要此刻眼前的这男子是谁,可还记得邀月被裟尘驱逐出宫时,路上碰到的那个酒馆的厮么?那个与邀月仅有一面之缘,却被她的美貌惊艳了的男孩——庄孝廉!
当然对于邀月拦下圣轿,阴差阳错做了公主一事,他当然是不曾知晓的,此时的庄孝廉也更想不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前日皇后的游街,虽然邀月也在市井中巡了一圈,可是堂堂皇室,百姓又岂能直视?!况且巡游的轿子外都罩有薄纱,就算是仔细观瞧也不过看到些轮廓罢了。
“你谁啊?!”邀月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转回身继续对着铁桶吐了起来。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喝醉了?!”
“没有!我没喝醉?!老娘我清醒的很!走开——!你走开——!”邀月开始烦躁的大叫起来,这一叫不要紧,可却把身后酒坊的老板娘喊了出来
“你这个死奴才!不快滚回你的茅草房去,在这大喊大叫的做什么?!要是把客人们吵起来,我要了你的狗命!滚——!”
“是是是!知道了,老板娘!”庄孝廉立刻慌了神,有些惊慌的声对邀月道了一声“失礼了”,便连拖带拽的带着邀月回到了酒坊另一侧偏巷里的一个矮的茅草房。
这房间是房间实则不过是一件矮的马厩,屋内堆满了稻草,可却很整齐有序!屋内所有的应用之物都是用稻草编制而成,稻草桌、稻草席,地上甚至放了一张用麻绳绑成的稻草被!
尽管屋内简陋,但是庄孝廉还是尽可能的为邀月整理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床铺,扶着邀月坐在了草席上,庄孝廉又马不停蹄的拿着屋内唯一的一件瓷器——水碗,走到了后院的井边打水。
接连打了三四次,喝了些许清凉井水的邀月,也总算清醒了一些“姑娘,您还好么?”
“嗯这,这是哪啊?”邀月还是有些迷糊的问道。
“这这是我家”在道‘家’这个字时,庄孝廉的眼神明显的黯淡了下来
“家?呵呵,家”邀月有些嘲讽的裂开嘴笑了笑,庄孝廉头垂得更低了,唯唯诺诺的道“姑娘是不是嫌弃这太过简陋,那那个前面就有一家客栈,不如我”
“没有!这这里很好!”喝醉了的邀月也似乎温和的许多,笑着打断了庄孝廉的话“相比于没有温度的豪华宫殿,这里更像是一个家”
听邀月这般,淳朴的少年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姑娘,您怎么会这么晚还在街上?怎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
“没有?上次见到姑娘背着包袱,庄某还以为姑娘是要出城”
“你认得我?!”
“嗯!姑娘您或许忘了,上次贺澜国王到皇城的时候”
原本有些忘却的烦心事,在邀月再一次听到‘贺澜国王’时,又再一次迸发了出来,带着些许冲动的酒气,邀月的眸光有些朦胧,她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羞涩的男孩
她看得出来,他是喜欢自己的有那么一瞬间,邀月有一种想要发泄出来的冲动在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想要得到爱的感觉竟然如此强烈的敲击着她的心脏,哪怕是一刻的放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