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追悔莫及忆往昔,三人命悬地下城
“好了!有劳各位卿家,实不相瞒,朕的蝠毒在今晚已被白太医所解!朕正想召集各位卿家前来宣布此事,可未料爱卿如此忧心朕的龙体,既然病愈解忧,即日起便正常上朝!”
“可这”方才还竞相争功的几位大臣,一听到‘上朝’二字,立刻没了声势,拱上前劝阻道“皇上您才刚大病初愈,就如此焦心处理国事,微臣担心圣上安康,不如再静养几日后再返朝堂吧!”
“是啊,圣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圣上三思啊!”
“圣上!微臣恳请圣上将女留在宫中,女精通穴位按摩、滋补煲汤定能伺候好圣上的龙体!还望皇上成全”
“好了!三位爱卿,夜已深了,朕今夜也不方便开门见客,还请各位爱卿打道回府,明日朝堂再见!”
“这”皇上金口已开,三位大人面面相觑,也只能叩首施礼道“臣等先行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直看着几位大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庄公公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缓缓放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打发走了寝殿周围的侍卫,这才转回身推门进了寝殿
昏黄的寝宫内只有桌上燃着一只烛台,床榻边站着一个身着明黄色朝服的男子“白医使!真是多亏你了,皇上还未回宫的事是万万不可暴露的,可”
话锋一转,庄公公的脸上显出了愠色“尽管白医使您冒充圣上是解已是燃眉之急,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圣上他还未归朝,您就对外宣布,明日准时上朝,岂不是让圣上难堪,若是朝中知道了”
“庄公公?!”话还未完,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庄公公猛地转回身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来人而此刻正站在庄公公面前的正是捧药箱的白子苓!
“庄公公你,你这是作何”白子苓一脸惶恐的看着庄公公,眼神不安的瞄着那正站在床榻前的男人。
“白白医使?!您怎么从偏房出来?!那那老奴身后的身后的又是”庄公公也一脸惊诧的看了看白子苓又回过头瞧瞧那仍岿然不动的背影
“是朕——!”一个深沉的嗓音从庄公公的身后响起,没错!那身穿龙袍的男子正是孟裟尘!对着当今圣上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庄公公腿一软立马跪倒了下来,忙不迭的磕头求饶道
“皇上息怒!是老奴眼瞎没有识出圣上龙颜,还请圣上责罚!还请圣上责罚——!”
“好了不知者无罪,起来吧”孟裟尘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有气无力的开口
“谢皇上圣恩!谢圣上饶恕老奴——!”庄公公再次磕头谢恩后,一旁的白子苓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都下去吧朕有些乏了”一声哀叹,孟裟尘依靠着床梁坐在了床侧放置鞋靴的台阶,庄公公两人也看出了皇上的异样,便开口试探着问道
“皇上可是路途颠簸,龙体欠安?不如让白医使”
“不必!下去吧”孟裟尘再次挥挥,便不再理会。
“是,皇上”“是,圣上早些休息吧”两人对视了一眼,只得无奈的退出了房间
月色皎洁,似一道白绸,穿过窗棂,宁静而安详的飘散进殿可孟裟尘的思绪却还停留在昨晚,与梵茵女皇的初见
在未见到女皇之前,自己一直以为之于纤窈,自己除了那晚的疏忽外,问心无愧自己也曾以为,对于纤窈的爱自己也同样倾尽了所有
可是,在听到梵茵女皇亲口出的真相后自己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与纤窈所付出的相比,自己所做的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在权力面前,她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王位,甚至是未来女皇的资格甘愿在儒邱的后宫中做一只笼中鸟可自己呢!在贺澜国王提出联姻便肯出兵时,自己的脑海中先闪过的是定要保住江山
尽管我一次次的在心中麻痹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纤窈!为了救回纤窈可是倘若那日没有同时发生纤窈失踪之事,那么自己真的会拒绝贺澜国王的联姻么
答案,显然是不会的
假若境况相反自己又会为了纤窈乞求自己的父王不要出兵么?!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此刻孟裟尘的内心充满了歉疚,当真实被血淋淋的撕扯开来时他也再无办法来掩饰自己的内心孟裟尘知道,今生自己是负了纤窈于她自己是不配的
儒邱,地下城——经过了漫长的白天,当地下城的灯火再一次升起温昀瑾便从床榻上坐起身,拍了拍身边还睡着的吕八,轻声道“时辰到了,我们去找裕树回来!”
吕八半眯着眼,始终没有动弹,一直到温昀瑾再次催促的摇了他几下后,这才迫不得已的坐起了身“恩恩公不如我今晚就不去了”
“什么?!吕八你在什么啊?!今晚可是向鬼泣岭运送尸体的最后一次,你也知道过了明天客栈后院的大门会被封死,我们就再也没有逃出这里的可能了!”
“可是可是我”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外面这巡逻的守卫虽多,可是大多都只是插科打诨,只要不作出太大举动,便一定不会被发现!”
温昀瑾一边安抚道,一边披上外衫,穿好了鞋子,回头看了一眼吕八后示意他跟上,便先行出了房门可他却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吕八此时正颤抖着双,朝着温昀瑾消失的方向缓缓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来也怪,往常地下城的巡逻守卫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可今天整个地下城却寂静了许多所见之处只不过三两个守卫,气氛很是诡异
温昀瑾心中早有猜测,也许卜裕树的字条根本就是一个陷阱那么在踏入水月洞天之后,自己也很有可能成为下一具被丢弃在洞穴中死尸
可尽管如此,他也无从选择,今日不管是龙潭虎穴他也定是要去的!思虑间,两人已经一路畅通的来到了这水月洞天的门口
两人躬身躲避在另一侧的院墙后,看着水月洞天门口的两个侍卫,温昀瑾从墙角拾起了一块碎石,在中掂了两下,朝着后门的另一侧扔了出去
果然,两个守卫寻声离开了后门“恩公,他们走了!我们赶快进去吧!”吕八看着温昀瑾正欲站起身来时,却被温昀瑾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看着他目光如炬“吕八,你我同从鬼泣岭中出来,可算得上是患难兄弟,今日我也想听你一句,这水月洞天我是去得还是去不得”
吕八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温昀瑾,眼神有些闪躲他甩开了温昀瑾的束缚,侧过身答道“这恩公你问吕八又是为何难道你不打算去救卜公子了么”
“依你之意,那便是去得?!”
“同同甘苦,共患难我,我们当然要救回卜公子了”吕八依旧言辞闪烁着,尽力回避着温昀瑾的视线。
“好!好一句同甘苦,共患难有此一句,我温昀瑾再无二话可!”罢,便起身进入了水月通天
两人进入府邸后便依照着信中所,先是上了拱桥,再穿过几房庭院,进入一片竹林,走到最深处是一间药炉上了台阶,药炉的墙边有一个不起眼的石钮。
按压下去便会打开一扇布满荆棘的长桥,长桥的尽头便是关押卜裕树与水尹二人之地
而此刻的温昀瑾正站在长桥之上,看着两侧蔓延肆虐的荆棘,又低头瞧了瞧幽深的‘空谷悬崖’桥下黑漆漆的一片,让人看不出深度
踏上长桥,一直走到了桥的尽头,温昀瑾将放在了门上,却久久没有推开,反而转回身看着仍停留在桥头的吕八开口问道“卜裕树他真的在这扇门后么”
此刻的吕八神情倒是没了先前的紧张,反而眉毛向上抽动着,满是难以抑制的急不可耐“对!对对对!就在里面!快!推门进去吧!”
温昀瑾依旧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快啊!难道你不想救他了么?!推!你快推啊!”他开始不安的上下跳动着,握紧双拳又放开,眼神紧紧的盯着温昀瑾的和那扇还未打开的大门
“推啊!你推啊!推”温昀瑾仍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那双晶亮而深邃的眼似乎能穿透人的内心
“我求你!就算我求你!推开那扇门吧!就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此时的吕八心态已经完全奔溃,半跪在地上,不停的向温昀瑾乞求道。
“吕八你终究还是如此做了”收回了,温昀瑾定定的看着吕八轻叹道。
“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凭什么诬陷我”吕八的眼睛怔得通红,他不甘心的捶胸顿足的嘶吼道。
“诶你看这是什么?”温昀瑾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块东西朝吕八扔了过去一块碎石‘啪嗒!’一声掉落在吕八的眼前
“什么?!不过是一块破石头”吕八匍匐着捡起石块,拿在中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不!这是方才我在水月洞天的府宅后门用来‘调虎离山’的石头其实这块石头我根本就没有扔出去”
“什么?!为什么”
“吕八,我知道你的本性不坏,我曾经给过你几次会,希望你能够放弃可是你还是这般做了,这一路上四下无人,我也并没有刻意躲藏,为的就是想看看当那些守卫看到我们这两个本不该出来的人后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他们只当我们是透明人一般扔石块时,我也只是将高举故意做出了扔石块的动作引起守卫的注意,所以即便根本就没有石块坠落的声音
门口的守卫为了能让我们进入水月洞天,仍旧躲到了一旁!所以我问你这水月洞天我是去得还是去不得就是希望能够以此来点醒你!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
吕八,我只想问你!当你口中着同甘苦,共患难的时候,脑海中可曾想过裕树为了救你,不惜冒着被鞭挞的威胁,挡在山槐面前!又为了医治你的伤口,几次三番偷跑出来寻药!
若不是为了你,裕树他又怎会遇到危险?!吕八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根本不值得我用血来救!”
“不!不是这样的!恩公!你俩的大恩大德,吕八一直铭记在心,可是可是我没得选择!吕八只想求你求你成全我,推开那扇门吧!我求你!我求你!”
此时眼前的吕八已经变成了一副疯癫模样,他使劲的用头磕在地面上,声音大得甚至整个长桥都为之颤动
“吕八!你癫了!你已经疯了!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做,他们就会把吕六还给你么?!你为了你心中的执念已经丧失了理智!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么?!”
“不——!不会的!她过,吕六没死!没死——!就算是死,我们兄弟俩也要死在一起!”吕八再一次癫狂的嘶吼起来。
“吕八!你给我清醒一点!想想鬼泣岭上的尸体!数以千计的人已经死在他们的上了!又何惜一个吕六?!”
“不不!不会的!不不”吕八不停地摇着头,圆睁着眼粗重的喘息着就在这时,吕八身后的门再一次打开了,一个身穿藕粉色烟萝纱衣的娇俏女子走了出来。
紧跟在身后的是一个身披黑斗篷的蒙面人!‘啪啪啪!’娇俏女子一边娇笑着,一边鼓掌道“好!真是一出感人至深的好戏啊!只可惜本姑娘,今日有事在身,没有这闲情雅致继续欣赏,也只好出来打断二位了”
“你就是水尹?!”
“哈哈哈!正是!没想到你一个相貌丑陋的糟老头竟然心思如此缜密,不过既然你知道了也好,无需我再废口舌”
“我们三人早已被你捉来,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你又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哈哈不不不!伯伯可别如此贬低自己,你可比鱼肉要金贵多了”
“被你抓来的公子在哪?!”
“哦你是那个长相俊俏的哥哥么?他就在你身后的那道门后呀!”
“哼!”温昀瑾冷哼了一声,转身推开了那道门
“门门门开了!他推门了!哈哈哈!他推门了!”原本跪在地上的吕八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接着一把抱住水尹的裤脚,开口道
“姑娘!姑娘!他他他他推门了!推门了!吕六吕六呢?!还我弟弟!你现在可以还我弟弟了吧?!哈?还我还”
“好好好我带你去找弟弟好不好呀”水尹弯下腰,用清甜的声音安慰着吕八,可是下一秒,一根银针便直直插入了吕八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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