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三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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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九章:三位皇子

    从旁大太监曹化淳瞅了瞅呆若木鸡的宋王朱慈烺,又瞅了瞅满脸笑容的皇帝,耳旁仿佛又响起了那日皇帝在太极殿内的低声嘀咕。

    看来这吏部啊实在是太大了呢

    有些遗憾地望了眼朱慈烺,曹化淳低着头跟上了哈哈大笑的皇帝。

    而回头望着这对主仆离去的背影,朱慈烺整个人都呆住了。

    “宋王殿下,殿下”

    察觉到自家殿下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众护卫们纷纷围了过来却发现他们殿下死死攥着拳头,现在是一张稚嫩的脸庞憋地通红。

    是的。

    朱慈烺的目的达到了,那李大人这回十有八九会被剥掉身上的官服,可是可是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抓狂般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太极殿。

    远远听到这声抓狂的喊声,大明皇帝的脸上自得之色更浓了几分。

    “呵!这声叫喊还真是叫朕前所未有的舒畅啊,呵呵呵”

    次日早朝当吏部尚书在朝会中主动向皇帝提出整顿吏部的奏请时满朝殿臣都愣住了。

    而随后大明皇帝非但同意了这位老臣的奏请,皇帝还重重削弱了整个吏部,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变故更让满朝殿臣们感到难以置信。

    吏部作为六部中职权最大的部府,他们以往把持着大明官员的选拔升迁考评贬罚和一些事情的监察等等权利,不可否认它是六部之首。

    而如今一道皇令颁布之后,地位崇高的吏部被皇帝彻底打落凡尘,现在沦落至与其余五个部府平起平坐的局面,这以后再没有什么特殊的地位可言。

    而相比之下新设的御史监成为目前最炙可热的焦点,毕竟这个新成立的府衙其职能简直可以是从吏部硬生生挖过来的。

    而除了御史监外礼部也这次事件的第二个受益者,因为他们得到了主持科试的权利,现在这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大明地方所展开的乡试工作将直接与礼部交接,再没有吏部的什么事了。

    吏部元气大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吏部以外的其余五部尚书们面面相觑,他们简直难以相信昨日吏部还是六部之首,权柄之重的部门,这让其余五部难以望其项背。

    可仅仅只是过了一夜以后,吏部这个六部中的巨人地位非但就被打倒在地,现在还陷在泥里难以脱身。

    是的,因为皇帝新设的御史监,他们的第一项任务就是配合吏部官员整顿吏部的内制,他们的任务包括审查那十几名已被关押在大理寺监房里的考官们。

    看来这吏部至少两三年别想再抬头了

    其余五部的尚书们难免有种幸灾乐祸的想法,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曾经的吏部地位太过于超然了,他的地位仿佛凌驾于其余五部府衙之上,而如今这个地位超然的巨人被拉入泥潭,哪怕现在是同朝为官亦有不少人抱持着幸灾乐祸的看法。

    而面对这些同僚们看似安慰实则是探查究竟的辞,吏部尚书现在只能强颜欢笑。

    这位吏部尚书心里很清楚,这什么科试出现重大舞弊,自己出现什么吏部内制度混乱,那不过都是皇帝准备削弱整个吏部的辞而已,他甚至开始怀疑皇帝一开始提拔李大人为科试的主监考官,就是为了借宋王朱慈烺的抓出吏部所存在的舞弊与其余一些隐弊,然后以此为借口,勒令吏部重新整顿,便借此会将吏部近半的权利剥离,交到了自己新设的御史监中。

    因为这位吏部尚书已经查证,这次科试的主考官即他吏部文选司中的李大人,以及此人的儿子与宋王朱慈烺是存在着怨隙的。

    如若不然,传闻中素来不关心朝事的那位宋王岂会有这个闲情插科试,插吏部内的事物?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以后,吏部尚书根本不敢为自己的吏部求情,因为他已经明白此次他的吏部失利,并非是因为李大人或者宋王朱慈烺的关系,而在于当今大明皇帝的态度。

    皇帝嫌吏部太大了。

    此后吏部所主持的科试出现百余份雷同答卷的事,终究难免被传开了,这使得在京中逗留等待着科试结果的科举考试士子们大为哗然。

    然而还没等这些科举考试士子们做出什么抗议的举动,朝廷便颁布了最新的告示:大明皇帝拟礼部重开科试。

    是的,皇帝仅仅只是叫礼部重开科试,他们并没有直言对那一科科试监考官的处置,也没有追究那一科科试内舞弊的科举考试士子。

    这让很多人有些不解。

    这些人的不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大明皇帝的想法,谁能想到大明皇帝根本就不在乎对谁谁加以处置,皇帝要的只是整个削弱吏部。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所导致的观念差距。

    早朝之后皇帝照例摆驾太极殿,与太极殿的三位大臣们一同审批章折。

    看得出来今日大明皇帝的心情非常不错,很难想象这位大明皇帝在朝中出现此等舞弊重案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而且这位皇帝笑地格外敞快。

    我看来赢的人是陛下啊

    三位大臣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感慨着。

    能被皇帝提拔内内阁大臣的孙承宗、方逢年等几人的能力自然是不容怀疑的。

    事实上他们在几天前就感觉纳闷。

    比如皇帝破例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吏部官提拔为科试的主考官。

    再比如皇帝史无前例地提出了皇子陪监的考量,并最终将这个名额交给了宋王朱慈烺。

    这一桩桩看似巧合的事,这事实上真的是巧合么?

    而如今他们明白了,原来这件事的背后一直是这位皇帝在背后推,借李大人与宋王朱慈烺的恩怨,故意挑唆宋王插干涉此次由吏部所主持的科试,并且在后者宋王殿下查出科试舞弊等种种事态后,皇帝再借此整个削弱吏部。

    这位当朝皇帝巧妙地将所有参与到此事的人都变成了他削弱吏部的棋子,包括那位堪称人而知之的宋王。

    看来这对宋王殿下而言恐怕是个打击啊

    孙承宗与方逢年对视一眼心中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这个事情虽然听上去有些大逆不道,可他们仍然感觉皇帝这一实在有点不厚道。

    毕竟宋王朱慈烺再怎么聪明,他也不过是一名十八岁的皇子,而大明皇帝利用权力的推,皇帝以这种政治段达到目的,这用在朝臣身上无可厚非,可用在一名十八岁的皇子身上这未免有点以大欺之嫌。

    虽然适时地敲打敲打那位宋王倒也不错,可以这种方式实在有些残忍。

    在中午用饭大太监曹化淳向皇帝汇报了宋王朱慈烺的最新动向。

    “陛下宋王殿下出宫了。”

    “去哪了?”其实问这话的时候,大明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毕竟他朱由检也晓得他儿子在宫外有一个相好的女人。

    果然曹化淳低声回道:“据内侍监回禀,宋王殿下去了一个”

    “他去找那位李姑娘了么?呵!”皇帝微微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这一会让那个倔强而骄傲的儿子感受到挫败的滋味,因此他从昨晚开始就命曹化淳遣内侍监的太监时刻关注着朱慈烺的动向,他也怕免得那个骄傲的儿子一时想不开。

    毕竟皇帝那时最后在他儿子耳边所的那句话,这杀伤力可是相当巨大的。

    “唔现在传朕的口谕,宋王慈烺此次在科试中表现出色,协助朝廷抓到了科场舞弊之事,应当给予奖励从即日起,宋王殿下节制九门兵马。”

    皇帝这是打一棒给个甜枣么?

    曹化淳苦笑了一声,低声隐晦地提醒道:“恐怕陛下的好意会被宋王殿下误会为羞辱”

    “呵!”大明皇帝微微一笑,摇摇头道:“现在那你就太看他了,依朕看来那劣子会收下朕的馈赠,然后寻思着以后怎么再扳回一筹他现在与其拘泥于此次的失利,倒不如再战一回,这才是那劣子的性子,不过这”

    “不过?”

    “不过就不知道那劣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了,朕感觉这次对他的打击应该蛮大的”

    皇帝你知道昨晚还故意用话挤兑他?

    曹化淳有些哭笑不得。

    而与此同时他们口中的宋王朱慈烺确实已来到了这个地方,私会了这里的李姑娘。

    对于朱慈烺时隔多日的来会李姑娘心中很是开心,毕竟朱慈烺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女人总是难免会对自己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抱有特殊的感情,即便朱慈烺的岁数比她要上几岁。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已经发生过一次自家殿下被掳的事,因此这次众护卫们什么也不敢再远离自家殿下了,十几位护卫一同陪着朱慈烺来到了翠筱轩,现在这个护卫的规模让李姑娘不禁愣了一下。

    好在李姑娘也逐渐猜到自己这个男人恐怕身世不俗,因此,自己倒也没有在意他会有十几位护卫贴身保护。

    她给了丫环一些银子让她叫管事们准备一桌酒菜在外室招待朱慈烺的十几位护卫,而她自己则将朱慈烺邀请到了内室话,并在内室也准备了一个案几的酒菜。

    “前些日子公子所的事怎么样了解决了么?”

    酒菜上来之后,李姑娘很贤惠地替朱慈烺斟了一杯酒,她疑惑地发现今日的这位公子似乎心情有些低落,感觉他有些沮丧。

    “啊,解决了。”朱慈烺双枕着脑袋躺在内室的毯子上。

    正如李姑娘所看到的,他的心情的确有些低落。

    不可否认他此次干涉科试的目的达到了,李大人这次科试铁定没戏了,因为他老子李大人被牵扯上了科场舞弊之事,哪怕重考礼部的官员也不会叫李大人的儿子榜上有名。

    而李大人就更别了,他自己十有八九会从吏部文选司中的位置上被踢下去,运气好的话,自己要么再从衙门的皂吏做起,要么直接被发配到地方为官,倘若运气不好被御史监查出他与科试舞弊确有瓜葛,那么就将让那些人直接被革除官籍,甚至父子二人都有可能被剥除所谓的士籍。

    这样算下来现在就差一个大理寺狱丞还未受到朱慈烺的报复,但是朱慈烺突然没这个心思了,他甚至没兴趣再去关注李大人将受到怎样的处置。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在于他老子大明皇帝朱由检。

    父子战争在朱慈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响了,随后也在朱慈烺根本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落幕了。

    他输了,自己还是输得莫名其妙,同时他自己感觉也输地心服口服。

    现在与前两回孩子气的所谓父子战争不同,这一回大明皇帝向他展示了什么叫做大人的游戏,告诉他什么叫做权利的推,什么叫做帝王御术,与其相比朱慈烺此前那种幼稚的反抗段根本摆不上台面。

    失落和沮丧这是难免的,可是除了失落与沮丧以外,朱慈烺还收获了一种别样的感触。

    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在幕后操纵一切和主导一切

    现在他一杯一杯默默地喝着酒,听着李姑娘为了安抚他心情而弹奏的曲子,朱慈烺心中微微有种别样的触动。

    随后的大半个月,朱慈烺每日都会到这里去,一边喝酒一边听李姑娘逐渐提高的琴曲,同时在心中默默计较前几日父子战争的得失。

    大明皇帝可能是出于安慰自己儿子的考虑,大明皇帝非但恢复了宋王殿下的兵马大权,对于他出入这等烟花柳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受到了挫折的男人最好的调剂就是女人的安慰吧,大概皇帝是这么考虑的。

    然而皇帝的默许并没有使朱慈烺与李姑娘的关系更进一步,相反的是,他们在有过那次的肌肤之亲后反而变得有些拘束起来,有时候无意间视线的接触竟会使两人都变得尴尬。

    或许他俩谁都没有准备好从知己迈向更高层次的关系吧,毕竟从年龄上看他俩相差几岁,这是他们现在目前最尴尬也是最不容忽视的问题。

    撇除这点不谈,他俩倒是相处地不错,都逐渐地向对方敞开心扉,笑笑,情谊日渐升温。

    当然也有不太妙的事,比如某一天,朱慈烺刚准备离宫去私会李姑娘就被他三皇弟给堵上了。

    当时一瞧这位三皇弟似笑非笑的表情,朱慈烺心中便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这位三皇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无言以对。

    “慈烺哥,我的寝阁最近似乎丢了几幅画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不可能吧!你那里竟有此事?”朱慈烺装得一脸很无辜的样子。

    岂料这位三皇弟吩咐身后的护卫王长拿出了几卷画,这摊开一瞧竟恰恰就是朱慈烺前一阵子在外面混不下去偷偷运到宫外卖掉的那几幅。

    “慈烺哥,这几幅你眼熟?”三皇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朱慈烺看了眼护卫王长中的那几幅画,再看了眼似笑非笑的三皇弟,朱慈烺哪里还会不明白,当即求饶似的朝着他拱了拱,请这位高抬贵。

    麒麟儿并没有在意这位宋王的劣迹,因为他知道当初这位宋王被他们父皇干仗,这日子过得很艰难,他这动一动歪脑筋也无可厚非。

    另外他此次过来兴师问罪也不是出于要朱慈烺赔偿他损失的想法。

    “下月兄弟准备高风堂宴请我北京的一些年轻俊杰品诗论词,宋王会赏脸吧?”

    话时故意举着一幅画在朱慈烺面前晃了又晃,晃地后者连翻白眼。

    “这是有备而来啊”朱慈烺苦笑不已。

    实话,他对这位三皇弟的所谓高阁诗会没有丝毫兴趣,更别还是在的端阳日。

    要知道在端阳日这一天北京可是极为热闹的,有所谓的登高赛龙舟挂灯,白了那就是与民同乐的一日,这是玩的一天,朱慈烺本来还打算带上李姑娘好好玩上一日呢。

    “五月初五我走不开啊。”朱慈烺讪讪地道。

    “这样啊。”闻言摇了摇头,故意用朱慈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我买回来这些画,可花了两千多两银子呢”

    “得得得,我去行么?”朱慈烺举双投降了,目前的他可背负不起债务。

    听了这话心满意足,他随将画交给身边的护卫笑着道:“好好好,那兄弟就静候大哥到时候赏脸了。”

    朱慈烺无言地翻了翻白眼:“不过按照历年的安排五月初五那一日父皇应该会在大殿召集咱们吧?”

    的确按照历年的安排,五月初五的端阳日大明皇帝会在大殿设家宴,皇帝宴请宫内众嫔妃和众皇子一同聚宴,待吃完这顿宴席后皇帝会领着众嫔妃和众皇子登上高台赏那遍布陈都北京的彩灯。

    不得不端午是皇子们一年到头少有的能聚集到一块的节日之一。

    以往的端午朱慈烺纯粹就是在皇帝面前露个脸,然后自己悄悄离宴各玩各的,哪怕自己一个人不能离宫。

    至于今年因为中已经有了一块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利,他原本打算着在大明皇帝与众兄弟面前露个面然后就溜出宫去。

    不过若是这位三皇弟横插一,他的计划显然就泡汤了。

    “这一点你放心,兄弟的诗会安排在赏灯之后,父皇已允许我邀请几位京中的俊杰一同赴宴,他们会坐在我的陪席,待赏灯之后我等便到的高风堂观灯品诗,你看看,啧啧”

    到最后这位三皇弟一脸陶醉之色。

    得,我看出来了,那就是我没办法溜出宫了。

    朱慈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对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陶醉之色皱眉问道:“慈烺最近你可是得罪某人了?”

    “二皇子?”朱慈烺愣了愣不解问道:“你怎么?”

    只见望了望左右压低声音道:“具体我也不知,只晓得他在父皇面前参了你一本,你每日不学无术,现在只晓得出宫游玩,此举不合大明皇子礼教”

    “有这回事?”

    朱慈烺有些诧异,毕竟他这些日子往返于宫阁与哪个地方,除了拜见自己母妃皇后娘娘就是跑出宫与李姑娘私会,并不怎么关注宫内的事。

    再者大明皇帝也并没有因为此事来指责他什么,因此朱慈烺还真不晓得那位二皇子在背后戳他肺管子。

    至于二皇子对他的怨念,这一点朱慈烺倒是并不奇怪,毕竟二皇子在吏部拉拢了一帮官,可没想到科试一事那些官们有半数都被御史监被踢走了,这就意味着二皇子以往在吏部所花的精力全都白费了,现在也难怪他会心中气愤。

    毕竟他们两个人还有恩怨。

    不过对此朱慈烺并不担心,毕竟上一回科试之事他父皇暗中摆了他一道,利用他与李大人的怨隙整顿了整个吏部,因此这段期间他父皇朱由检对他的态度格外的包容,不但恢复了他的宋王权利,还默许了他出入哪个地方的事。

    因此朱慈烺倒并不担心二皇子在这方面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在他看来,二皇子对他的气愤不过只是一时的,毕竟他朱慈烺并不是那位二皇子争夺皇位的生死之地,他们两个人应该不至于会闹得很僵才对。

    “现在总之你最近心点罢,莫要被老二抓到把柄。”

    “唔,知道了。”

    闲聊了几句后,他朱慈烺便起身告辞了。

    转眼到了五月初五这一天,这一日朱慈烺早早地便起来了。

    在寝阁沐浴更衣之后朱慈烺先带着护卫们前往后宫拜见自己的母妃皇后娘娘。

    按理来他应当先往大殿或太极殿向他的父皇请安,随后自己再去其母妃处,不过朱慈烺并不在意,反正在他看,他父皇处有的是皇子向他请安,现在这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

    可是他母妃皇后娘娘那边,恐怕就只有他和他的兄弟二人会前往拜见。

    可惜他这种重母轻父的做法遭到了皇后娘娘的斥责,母子二人没几句话朱慈烺就被皇后娘娘赶出了这里,皇后娘娘勒令他即可前往大明皇帝处向其父皇请安。

    朱慈烺拗不过这位外柔内刚的母妃,只好带着护卫们再次前往太极殿。

    此时的宫内现在早已是张灯结彩,这里现在满是节日气氛,宫内那些水灵灵的宫女们,他们这些人似乎也换上了崭新的宫服。

    只可惜那些水灵灵的宫女们还是不敢出现在朱慈烺这位宋王殿下的皇子面前,只敢远远地瞧了几眼便成群结队地逃离了。

    走着走着朱慈烺忽然瞧见前边的宫廊中站着一人,此人身穿华服双负背,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走近。

    这不是老三吗?

    三皇子

    他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是长幼有序,但是这家伙曾经对自己不怎么样,即便朱慈烺跟对方并无什么交情。

    不错此人正是朱慈烺的三弟。

    朱慈烺诧异地望了一眼这位三弟。实话,他与这位素无交集,一年到头也不上几句话,可是看这位的态度,他对朱慈烺却是格外的热情,现在热情到朱慈烺隐隐有些受宠若惊。

    这不可能啊!

    这

    “你我本是足,我们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何必以一句话疏远了你我的兄弟之情呢?”他现在笑着道。

    “哦”朱慈烺诧异地望了一眼这位,现在自己着实有些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要知道他这位与二皇子可不同,这位那可是嫡争中的强势皇子,若无必要的话朱慈烺并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瓜葛,免得自己陷入嫡争的漩涡中麻烦不断。

    虽然他是嫡长子,但是他无心大位。

    可问题是这位客气地待他,朱慈烺他也不好就此离开,于是只好与他一同前往太极殿。

    “何时入的宫?”

    “方才入宫”

    “为何不去向父皇以及贵妃请安呢?”

    朱慈烺知道与李氏素来关系不合的贵妃便是这位二皇兄的生母。

    “哦,本王在等你。”三皇子笑着道。

    “等我?”朱慈烺不解地望着三皇子:“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就在这时只见他眼中闪过几丝狡黠之色低声道:“哈哈哈,此事待会再。”

    朱慈烺正要再问忽听身后的护卫牛头低咳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现在正巧望见在前面的走廊交汇处被一大帮人簇拥着的二皇子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准确地,他现在是冷冷地看着朱慈烺身旁的老三。

    拜托,现在要不要这么巧啊?

    朱慈烺着实有些无语了,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袭上心头。

    按照大明祖制规定,二皇子现在监国,自己的身份地位要高过其余皇子,更何况这位二皇子还是嫡出,因此此时在宫内回廊遇到,无论是谁都必须主动上前行礼,否则便是失仪的过失。

    别以为失仪过失微不足道,事实上此事可大可,要是朱慈烺犯下这个过失,并且让他不爽的话,后者可以直接奏呈皇帝,叫朱慈烺重新回到宫内的礼官那里学宫廷礼范。

    这就是后宫规矩内的陷害,俗称穿鞋。

    “拜见监国皇子!”

    朱慈烺与他上前向二皇子躬身行了一记大拜之礼。

    看得出来作为皇帝争夺的竞争对,二皇子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已僵到了极限。

    虽然从监国二皇子这边倒是看不出什么,但是三皇子看待监国二皇子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冷淡。

    “三弟,自上回父皇在大殿召集我等兄弟至今也有两个多月吧?三弟最近在府上做什么呀?”

    “哦,本王我也没什么。”老三笑着回道:“平日里皇弟我也就是读读经文,没事了练一练弓矢皇弟可是寻思着要在今年的秋狩中大展身。”

    “哦?哈哈哈。”二皇子脸上露出几分奇诡的笑容,淡淡道:“可我怎么听你最近跑户部跑得挺勤啊。”

    此话一出,这气氛顿时就变僵了,连带着朱慈烺都忍不住瞧了一眼。

    老三的目标是户部么?

    对此朱慈烺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六部官署中吏部曾经的地位最为超然,它掌握着大明官员的举荐委任升迁贬黜等大权,曾经俨然是六部之首。

    而继吏部之后便属户部这个官署最为紧要,毕竟这户部掌管着整个大明的钱粮收支,有时候很多府衙官署都得看户部官员的脸色吃饭。

    因此倒也不奇怪有心问鼎九五的老三会想方设法地在户部动脑筋。

    “呵呵呵。”

    一阵短暂的冷寂过后,老三的几声轻笑打破了僵局:“二皇子误会了想多了,那不是去年地方上的赋税已经上呈到户部了嘛皇弟我也是听这些日子户部的那些大人们忙得不可开交,我心中想着自己是否能帮上些什么,因此自己就过去瞅了瞅终归大明乃我朱族的祖宗基业,我身为皇子,理当献一份绵薄之力。”

    明明是一套冠冕堂皇的开脱之词,但奇怪地是从老三的嘴里出来却不乏几分可信度。

    至少二皇子抓不到什么把柄,只好怏怏地了句:“即便如此,你一个人出入户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以后日后少去户部,免得朝中大人们参你僭越之过。”

    他闻言笑着道:“是监国皇子的教导,皇弟铭记于心。”

    这时,二皇子才将目光投向朱慈烺。

    看得出来这位二皇子殿下对朱慈烺是有几分怨愤的,毕竟在大半个月前,在那场还是由吏部所主持的科试中,这位二皇子殿下明明已经遣护卫示意过自己这位大哥,叫他莫要再干涉吏部的内务,可没想到朱慈烺丝毫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居然照查不误。

    这下好了,大明夫子庙第三日科试出现百余份雷同卷的重大舞弊案事发了,包括主考官李大人在内的十几名考官全部下狱,直到今日皇帝新设的御史监还在查这件事。

    新投二皇子的吏部文选司官李大人固然逃不过渎职之罪,因为他是主考官,现在科场内出现如此骇人听闻的舞弊案,就算朱慈烺不再落井下石李大人也逃不过被削官的命运。

    现在关于主考官李大人的惩处已经由御史监下达了削官贬职,现在直接贬到不入流的衙门的皂吏,这跟朱慈烺之前所估计的没有多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