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色麦浪也温暖
接近初夏了,一轮夕阳正对着大道缓缓自天边沉下,红彤彤的光照过来,已经有了些许暖意了。大道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穗金黄沉甸甸的在微风吹拂下摇晃成金色的波浪。一辆四匹高头大马的大车疾驰而过,向着火红的夕阳奔去。
“阿苑,在那雪山上的这几年,是不是早就烦腻了呀!”
“妹妹是看不到的,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是二位哥哥要带妹子下山来,必定有哥哥们的用意。妹妹什么也不懂得,只一路跟着你们便是。”
“阿苑妹子要是什么也不懂得,我俩个粗陋的人可还有脸呀!”沈荣着话哈哈大笑起来。
阿苑也不禁抿嘴笑了,“大哥,你教的袖箭我总是打不准,你看。”她话间一抬臂,一只袖箭打在马车暖阁的门框上,她叹息一声,失望的“还是没打到!”
归云鹤挥一下,看不出有多快,一只苍蝇仿佛粘在他掌似的,拼命震动翅膀却无论如何飞不起来。“已经很不错了,箭头打到翅膀了,再练练必定比大哥强。就是有人的时候可不要练了。”他着话回身拔下袖箭轻轻一抖,刺中那只将要飞离的苍蝇,无声无息却也迅捷无比。
“大哥又是骗人,你这招我就做不到!”赶着马车的沈荣也是哈哈大笑。
阿苑嗔声道“二哥哥你还笑,大哥这样的内功我求你多少次了都,还是不肯教我!”
沈荣与归云鹤不自禁的相视而笑,同声道“阿苑妹子的听声辨物的本事,哎,咱哥俩那是什么也瞒不了你。”
阿苑又是嗔道“还敢瞒我,看我还给你们整不整酒菜!”
“哎呦,这可不好,教教,一定教!等咱到苏州安顿好了,妹子想学啥列个清单,咱哥俩一定办!不给做菜了这可怎么好!”兄妹三人一阵欢笑。
这几个月来,难得有这样清静恬淡的时刻。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刀光剑影里奔来躲去。沈荣与归云鹤自觉欠下这个异性妹子的实在太多,让这个本处在花季的少女跟着他们颠沛流离。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有限安闲的时光尽可能多的逗她开心,特别是归云鹤(他至今都无法忘记这个妹子那双稚嫩纯净的眼睛)。他许多次都在噩梦中许多眼睛注视下惊醒,帮他擦去额头冷汗的却总是这个被他刺瞎双眼的阿苑妹子。他曾经把‘金羽燕’放在阿苑里对着自己的心窝“大哥对不起你,害了你的父母,害了你的一生。你杀了我吧!”阿苑最初也大哭过,‘金羽燕’也曾经刺入他的皮肉,但她始终狠不下心。后来阿苑出来真实的身世她是个流浪街头的孤儿,养父母见她可怜,也确实有些招人喜爱的伶俐,于是就将他收养在府里。其实是个亦是养女又做一些丫鬟事务的身份。主母见她逐渐生的清艳绝俗害怕老爷将来收入房里做,经常找尽一切由头或咒骂或惩罚。归云鹤一直带她犹如亲妹子一般关爱,她早就认下了这个异姓哥哥。归云鹤对天发誓自己的这条命永远是阿苑的,随时可取。自那以后大家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其实,这一直是归云鹤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不再起又怎能忘却呀!
“大哥你可话算数,到时候我给你炒竹笋回锅肉,不给二哥吃!逼出来的教我,这可不能算,得惩戒几次,才听话。”阿苑冰雪聪明,知道大哥又在想那个心事,忙些逗笑的话移转他的心绪。
“哎呦,这可冤枉死我了!这不是要把我馋虫饿死吗?这袖箭虽是大哥提议的,可却是我经常点拨姿势身法部位什么的呀!这个没良心的妹子,真是白疼了不是,没良心呀没良心。”沈荣也是不断凑趣。
“好好,你也有功劳!暂且就不罚你了!”三兄妹又是一阵纵声大笑。
“大哥,你闻闻这麦子熟的多香甜”阿苑一脸期待的样子。
“好,今晚咱们不住店了,看看能不能打只野兔!”
阿苑顿时满脸欢喜的接过话“我给你们熬麦粥喝,这新鲜上好的麦子,定是可以的。”
归云鹤与沈荣互望一眼会心一笑总归是个还没长大的丫头,玩心正大,不知道危险随处存在。他们确实又不想驳了她的兴致。看来这一晚又有的忙一阵子了。只有这个妹子开心欢喜,他们即便一晚上不能合眼又有什么那?
“大哥,这个皇帝还是可以的,免除五年盐税,这可让举国的穷人也都能吃上盐了,不的功绩!”
归云鹤喝了一大口陈年老绍,“开国大将李显也是沉重兵在玉门关。这老儿决断爽利,也不光总是追缴咱们,你是吧!哈哈”
“这些时日没听那只‘老鹰’的消息,看来也是无恙。”沈荣低着头,端着半碗酒若有所思。
阿苑知道哥哥们在商量事情,不发一言的熬着麦粥,阵阵香气扑面而来。
“跟咱们过不去的,宫里的越来越少。昆仑山上的这些臭虫子倒是越来越多。”沈荣一口喝干半碗酒,大赞道“陈年老绍,好酒!”精光四射的眼环视了一下面前的麦田。“阿苑,明早别忘给人家留下点银子,这一晚糟践了人家不少粮食。”
“二哥不必提醒的,妹子早就预备好了!是不是今晚又有路费盘缠了。”阿苑有意无意的着,眼睛丝毫没有离开熬着的麦粥。
“咱兄弟也确实有口福,第一次听新熟麦子可以熬粥,这就喝上了。”归云鹤与沈荣闻着麦粥香气,深吸一口气齐声大赞“好香,好香!”对望一眼,几乎同时臂极快速的一抖,身形一起迅捷无比的跃向麦田。却是相反的方向。两声倒地的闷响传来,他两人的里又有两把刀飞了出去。又有几声闷响之后,他两又几乎同时的跃到阿苑左右,望着麦粥,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
“哥哥们不必着急,熟了时,妹子唤你们!”一切都是家常之话,只有他们知道各自的关切之情。
“好,咱哥俩就等会,好饭总是不怕晚的!”话声余音未落,他们又向左右快速扑去。
又是几声倒地的闷响,就像他哥俩猎杀猛时兽毫无生气的倒下一样,绝无惨叫之声,哪怕是一星半点的闷哼。